「裴晏你不老,除了剛認識時,其餘時候你都沒有不討喜,相反,你足以讓無數人為你心動。」
這話都到了嘴邊,江禾舒還是忍住了。
她跟裴晏只是普通朋友,說這話不合適,會讓人誤會。
江禾舒深呼一口氣,把睡裙掀到腰上,拿起藥膏給自己塗藥。
一邊再次撥通裴悅的電話,這次沒開視頻。
電話接通後,對面沒有絲毫聲音。
江禾舒說:「他出去了,房間裡只有我一個人。」
得了這句話,裴悅才把壓在心裡的困惑吶喊出來:「那個男人怎麼會是裴晏?!」
很顯然裴悅非常震驚,都直呼起裴晏的大名了。
「看到他那張臉出現的時候,我都要被嚇死了!幸好我機靈,不動聲色地關掉手機網絡,裝作掉線的樣子,掛斷了電話。」
江禾舒其實能跟裴悅感同身受,「我想提醒你,但裴晏捂住我的嘴巴,不讓我說。」
裴悅畢竟親眼看到江禾舒被捂著嘴巴了,並不怪江禾舒,也不怪自己亂說,只怪裴晏出其不意,讓人沒有防備。
想著,裴晏納悶道:「你們不是離婚了嗎?怎麼還一起出門散心?不對,怎麼還一起住酒店?」
她不知想到什麼,笑得別有深意,「你洗頭髮的同時不會還洗了澡吧?你洗澡的同時不會還有晏哥吧?你倆洗澡的同時不會……」
見她越說越不像話,江禾舒連忙打斷她的話,否認道:「當然不是,我們來X市找裴莉婭……」
她把事情解釋了一遍,又道:「我們剛到這裡,穗穗對什麼都新鮮,裴晏就帶我們去馬場玩。」
「騎了幾個小時的馬,出了一身汗,我就洗了個澡。」
包括裴晏來送藥膏的事情,江禾舒都說了出來。
聽完,裴悅先罵了裴莉婭一頓,然後語氣深沉的說:「是我小看晏哥了,請你幫忙轉告他,我真誠地對他說句抱歉。」
江禾舒:「……」
她這是怎麼了?
裴悅說:「我一直以來,都覺得晏哥是個空有長相的大冰山直男,性格不溫柔也不會討女孩子歡心,今天我才發現,我大錯特錯!」
「晏哥對其他女人是很冷淡,但那是因為不喜歡她們,晏哥喜歡你,當然不會像對待他們那樣冷對待。」
江禾舒說:「你誤會了,裴晏不喜歡我……」
裴悅不相信,「晏哥關心你的情緒,他知道你心情不好,特意帶你去玩,讓你開心。他給你撐腰,幫你報仇,還貼心地給你送藥,溫柔地幫你吹頭髮……」
她列舉著例子,然後說:「你告訴我,這不是喜歡是什麼?」
「穗穗喜歡我,他屬於愛屋及烏。」江禾舒說著曾經裴晏跟她說過的話。
也只能這麼說了,她總不能告訴裴悅,裴晏是圖她身體。
「藉口!這只是藉口!」裴悅大聲說道。
「我了解晏哥是什麼人,他絕對不會因為穗穗喜歡一個人,而對那個人好!」
裴悅語氣非常篤定。
她不知想到什麼,忽然問:「你倆睡過沒有?」
這話問的措不及防,江禾舒咳嗽一聲,沒有回答。
可對裴悅來說,她不回答就是最好的回答。
裴悅拍著大腿直笑,「你千萬別信那話,晏哥純屬口是心非,找理由糊弄你呢。」
畢竟,裴晏是一個各方面都正常的成年男人,如果他自己不想,誰能強行讓他睡女人?
裴悅嘖了一聲,「奶奶說的一點不錯,晏哥就是個大悶騷!」
「外表看著正經,實際上……哼哼。」
這話,江禾舒認同。
平時裴晏都一本正經,氣質清冷矜貴,禁慾沉穩,到了床上,就跟變了個人似的,又凶又猛,簡直要命。
腦海里閃過一些畫面,江禾舒耳朵發燙。
裴悅繼續說:「以前晏哥對靠近他的女人避之不及,態度也冷得不行,別說關心了,一個眼神他都不肯給。」
「拿他給你吹頭髮這個事,換做以前,他只會冷冷地說:我絕不會把自己的時間浪費到這種小事上。」
裴悅模仿著裴晏的語氣,怪聲怪氣的,讓人忍不住發笑。
「還有噢,如果他不喜歡你,絕對不會碰你一根手指頭,還會跟你分得很清楚,唯恐被粘上。」
後面五個字很生動,跟裴晏剛認識的時候,他就是這樣的。
不過對於裴晏喜歡她這話,江禾舒更相信裴晏喜歡她的身體。
江禾舒笑了笑,「你就別猜了,裴晏親口跟我說的,我們對彼此都沒有男女之間的喜歡。」
裴悅還是不信,「那你們為什麼會上……」
「成熟男女,有點需求不很正常?」江禾舒按照之前裴晏說著話的語氣,波瀾不驚的說道。
裴悅沉默下來。
不過她還堅持自己的想法,「我相信我的直覺,晏哥對你肯定是不一樣的!」
不一樣嗎?
江禾舒沒有說話。
——
因為江禾舒腿上的那點傷,裴晏說先養好,再去找裴莉婭。
「就破了一點皮,沒什麼事。」江禾舒不在意道。
裴晏瞥她一眼,淡淡道:「我在意。」
江禾舒心臟猛地一跳,抬頭看向坐在對面的男人。
他靠著沙發,修長筆直的雙腿交疊,姿態隨意透著慵懶,低頭喝了一口茶。
江禾舒想問他說那話是什麼意思,可張了張嘴,又怕自己自作多情。
幾秒後,裴晏抬頭,漆黑的目光落到江禾舒身上。
「被外婆知道我害你受傷,外婆會怪我。」
江禾舒唇瓣微動,「嗯。」
接下來的兩天,江禾舒按時塗藥,傷口很快就結了痂。
在這養傷的兩天裡,裴晏領著她跟裴穗安玩遍了整個度假村。
第三天,他就帶著江禾舒去了一個很偏遠的小山村。
從X市到這裡,開了三個小時的車,一方面是遠,一方面是山路崎嶇不平,很難走。
上車之前,裴晏就讓她吃了防暈車的藥,可到達地方,江禾舒腦袋還是昏昏沉沉,雙腿都有些軟。
見她臉色發白,裴晏握住她的胳膊放在自己臂彎。
「扶著我,慢慢走。」
江禾舒沒有拒絕,道謝後,借著裴晏的力,走進這個小村莊。
她看到了很多髒兮兮的小孩子,他們穿著破舊寬大的衣服,又瘦又小,眼睛裡滿是好奇地看著她和裴晏。
裴晏見她看著那些小孩,就說:「這裡的青壯年都外出賺錢,把幼童給長輩留下照顧,長大後結婚生子,外出賺錢……」
這裡太窮,教育匱乏,導致他們沒有好的學歷和文化,賺的錢只能勉強養家餬口。
等他們辛辛苦苦把孩子養大後,回來照看孫子孫女,孩子們再重複他們的人生,就這樣過了一代又一代。
他們像是被戴上了無形的枷鎖,始終逃不出枷鎖的桎梏。
聽到這話,江禾舒心口酸酸漲漲,有些難受。
很快,負責看守裴莉婭的保鏢領著他們走到一個很破很小的房子前面,打開門讓他們進去。
這裡很髒,東西亂糟糟的到處都是,空氣中還飄蕩著一股很奇怪的臭味。
江禾舒環視一圈,最終目光落到躺在用土砌成的床上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