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父江母差點被判刑是前段時間發生的事,顧璟給他們五千塊錢,讓他們幫忙聯繫江禾舒,勸江禾舒原諒自己。🍩💋 ➅➈SħǗЖ.𝓬𝓞ϻ 🐟☠
江禾舒怎麼可能聽他們的話?她把江父江母的聯繫方式全部拉黑了。
他們聯繫不上江禾舒,顧璟就跟他們索要那五千元。
進了嘴巴的肥肉哪有吐出去的道理?
江父江母不肯還顧璟五千塊錢,顧璟見他們沒有利用價值,就報警把江父江母抓進了警局。
理由是詐騙。
江父江母為了不坐牢,只能把錢還給顧璟。
可還完錢還沒算完,顧璟把這事鬧到江父江母小區,弄得人盡皆知。
氣得江父血壓飆升,暈倒住院,又花了一筆不小的醫療費。
想起這件事,江父就怒火中燒,嘴上罵罵咧咧,用的詞彙很髒,不堪入耳。
丁瑞瑞聽得緊皺眉頭,她想說什麼,卻被江禾舒攔下。
這些辱罵的話江禾舒聽多了,已經習慣了。
江禾舒冷聲警告道:「你們可以不來參加葬禮,但如果你們敢來搗亂,我就去你們公司,跟你們領導同事都聊聊。」
「還有親戚朋友和小區的鄰居。」
掛斷電話後,江禾舒還有些不放心,打算到喪禮那天,讓李穩和王晴幫忙看著點,不能讓她爸媽進去搗亂。
丁瑞瑞氣得直抹著眼淚,「他們憑什麼這樣對待你和外婆?」
江禾舒同樣很生氣,深呼幾口氣,才勉強把怒火壓到心底。
現在當務之急是處理外婆的後事,而不是跟江父江母辯論。
她拍了拍丁瑞瑞的肩膀,「我們聯繫表姑奶,請她幫忙處理外婆的後事。」
只能這樣了。
兩人一邊聯繫親戚報喪,一邊思考要怎麼做。
好在有裴晏和劉阿姨等人幫忙,很快就有了個雛形。
裴晏主動提出去接住在城東的表姑奶,用了一個小時才回來。
江禾舒和丁瑞瑞聽到開門聲,站起身去接表姑奶,發現裴晏身旁,不只有表姑奶,還帶回三個讓江禾舒出乎意料的人。
「媽媽!」裴穗安一路小跑,撲進江禾舒懷裡。
江禾舒伸手抱住她,下意識抬頭看向裴晏。
裴奶奶跟外婆年齡相差不差,年齡大的人經不住刺激,裴晏怎麼會把這事告訴給裴奶奶,還讓她們從A市過來?
「奶奶跟外婆關係好,應該來送外婆。」裴晏這樣說道。
實際上,他是怕江禾舒處理這些事情壓力太大,特意請奶奶過來幫忙。
裴奶奶眼睛發紅,顯然是哭過,她上前抱住江禾舒。
「發生這麼大的事情怎麼不跟奶奶說?」
對上裴奶奶關切的眼神,江禾舒立即聯想到了外婆,眼睛一熱,淚珠砸落下來。
裴奶奶輕拍江禾舒的肩膀,安慰說:「你外婆疼你,肯定不想看到你哭,你要快快樂樂的,外婆才會欣慰。」
江禾舒知道,外婆的遺書里也寫了,可想起外婆,她的眼淚就是不受控制地往下流。
這個世界上最親近,最愛她的人,永遠的,離開了她。
忽然,柔軟的小手輕輕擦掉她的眼淚,「媽媽不要哭,穗穗乖乖的,聽話。」
裴穗安年齡小,不懂生死,不過她看著江禾舒哭,烏黑圓潤的眼睛裡也盛滿了淚花。
看到她,江禾舒才勉強止住眼淚,緊緊抱住裴穗安。
有裴穗安在,江禾舒哭的次數少了一些,晚上能睡著了,精神也跟著好了不少。
裴奶奶和表姑奶幫襯著,跑腿的事情都交給裴晏等人,事情變得有條不紊起來。
時間眨眼即逝,很快就到了喪禮那天。
江禾舒看到一身黑衣,戴著孝的裴晏,不由得一愣。
裴奶奶道:「讓裴晏以外孫女婿的身份,送你外婆走完最後這一程吧。」
不僅裴晏戴著孝,裴穗安也有。
不知道裴晏和裴奶奶跟她說了什麼,愛笑的裴穗安這幾天不笑了,像個小尾巴一樣安安靜靜地跟在江禾舒身後。
江禾舒知道他們是好心,雖然她跟丁瑞瑞不在意家裡有沒有男丁,但外婆去世,為她操持後事的只有孫女和外孫女,面子上不太好看。
她點頭,「謝謝。」
喪事舉行地很順利,外婆葬在Z市有名的墓園,這裡風水極好,價格也很貴。
花光了江禾舒的所有積蓄,還動了裴晏給她照顧裴穗安的工資。
不過在江禾舒看來,都是值得的。
傍晚,親戚散去,江禾舒在外婆的墓地前站了許久。
不知何時,天空飄起了小雨,微風吹動她的髮絲和衣角,像是長輩的撫慰。
細細的雨珠灑在她臉上,冰涼的雨水混著滾燙的淚水滑落下去。
怪不得都說親人去世後,就不怕鬼了。
這幾天,江禾舒一直守著外婆的骨灰,包括現在她心裡想的也是:外婆,有空記得多來看看我。
江禾舒彎腰擦掉墓碑照片上的水珠,哽咽著說:「外婆,我會開心的,你在另一個世界,也要開心啊……」
忽地,灰濛濛的天空被黑布遮住,雨水不再砸到她身上。
一道淡淡的冷香縈繞在江禾舒鼻間。
江禾舒擦掉眼淚,微微側目,只見裴晏撐著黑傘站在她身邊。
她勉強沖裴晏扯了扯唇,「這幾天麻煩你和奶奶了。」
裴晏淡淡道:「跟我不用這麼客氣。」
江禾舒垂頭不語,為什麼不用?
他們已經離婚了,裴晏沒有義務幫她。
無人說話,氣氛安靜下來。
裴晏說:「舉行喪禮的時候,李穩他們攔下了幾個人,那幾個人現在還不肯離開,你去看看還是直接把他們趕走?」
江禾舒猛地抬頭。
還真有人想來外婆的喪禮上搗亂?
——
二十分鐘後,江禾舒跟裴晏在街道口下車,撐著傘一步步往回走。
在小區東邊的拐角處,江禾舒看到了幾個無比眼熟的人。
其中一個中年婦女還在嚷嚷,「你們憑什麼把我們當犯人守著?今天舉行喪禮的人我是媽,我為什麼不能參加?」
雨勢從細雨逐漸轉大,他們本來穿的就不厚,衣服很快就被雨水淋透了。
秋雨帶著寒意,冰冷的衣服貼著他們的身體,很快就隱隱顫抖著,跟落湯雞似的狼狽不堪。
任由女人怎麼說,李穩和王晴,還有另外兩個裴晏臨時找來的保鏢都默不作聲。
隨著時間的流逝,一個男人終於忍不住了,衝上去一拳砸向李穩。
只可惜李穩稍微一動,就把男人『砰——』的一聲,撂倒在地。
男人不太結實的骨頭『咔嚓』一聲,斷了。
他躺在髒兮兮的地上哀嚎不止,罵聲不斷。
中年婦女忙不迭去攙扶男人,卻扯到了男人的傷口,瞬間更疼了。
距離他們不遠處,坐在輪椅上的年輕男人見此,唇角扯起一個嘲諷的弧度。
真是不自量力。
忽地,他聽到一陣腳步聲,連忙循聲看去。
雨幕中一男一女朝這邊邁步走來。
女人一身黑色長裙,皮膚雪白,眉眼如畫,臉上帶著化解不開的悲痛。
男人站在她身側,修長的手指握著傘柄,黑色西裝包裹著他修長挺拔的身軀,周身帶著與生俱來的矜貴,氣質非凡。
輪椅上的男人緊緊抓著扶手,壓下心底的情緒,喚道:「禾舒。」
他比之前瘦了很多,身形單薄,被雨水打濕的白襯衫貼著身體。
眉眼溫潤,一如以往的清瘦斯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