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晏當然知道他和江禾舒離婚了，新鮮出爐的離婚證還在他口袋裡裝著。
他薄唇微動：「離婚協議作廢，但我們還有一個協議。」
江禾舒猛的一驚，裴晏的意思是……
她直接搖頭，「我不做情人，也沒有找炮友的習慣。」
「並且，那個協議里寫得很清楚，只在婚姻存在期間生效。」
如今他們的婚姻結束，那個協議也作廢了。
「我可以付給你違約金，再簽一份不需要婚姻這個前提條件的協議。」
江禾舒：「……」
她險些沒繃住，精緻的美眸閃過一絲無語，「裴晏，你錢多到沒地方花了嗎？」
怎麼就這麼想付違約金？
「我不會再簽那種協議，也絕對不會當情人或炮友。」她再次申明。
雖然隨著那啥次數的增加，裴晏的技術越來越好，能讓她很舒服。
但江禾舒不是貪歡的人，那種事情對她來說，可有可無。
她不會跟任何人保持這種關係，更何況裴晏還是她名義上的前夫。
俗話說：合格的前任應該像死了一樣。
更何況他們還不是普通前任，離了婚，他們更應該做到互不打擾。
「如果你想做那種事情，可以……」江禾舒停頓了一秒，壓下心口那股情緒道：「找別的女人。」
聽到這話，裴晏周身的氣壓低了幾度。
在江禾舒心裡，自己難道就是俗不可耐，欲望極強、沒有絲毫自制力的男人？
裴晏心裡這樣想的，也問了出聲。
江禾舒頗為意外地抬眼看他，雖然沒說話，但意思很明顯：難道你不是？
裴晏：「……你知道朋友和下屬是怎麼說我的嗎？」
江禾舒搖頭表示不知道。
「性冷淡，坐懷不亂，不近女色……」
江禾舒像是聽到了什麼笑話，沒忍住笑了一聲。
「真正的性冷淡會在書房、陽台、辦公室……」她連說了幾個地方，「會在這裡放保險套？」
前面正開車的小劉猛地咳嗽一聲，頭都不敢扭，飛快摁下擋板的按鈕。
很快前排跟後排之間被一塊黑色的擋板隔絕，形成兩個空間。
江禾舒懵了幾秒，緊接著臉頰爆紅，她一時竟忘了場合，當著司機的面說……
裴晏依舊是萬年不變的淡然，他道：「在你面前當然不是性冷淡。」
「我的意思是，我覺得我們很合拍，所以想跟你保持長期關係，解決我們雙方的生理需要。」
以前，他對女人提不起絲毫興趣，認識江禾舒後，通過接觸，他越覺得江禾舒無論是長相還是聲音，或是身材，都很符合他的審美喜好。
只可惜……
江禾舒毫不猶豫搖頭，「謝謝，我不需要解決生理問題。」
她不需要？
如果真不需要，之前他……
裴晏不知想到什麼，眸色越發幽暗，喉結滾了滾，沒說話。
很快，車子就到了醫院門口。
江禾舒準備開車門，卻被男人攥住手腕。
「什麼時候回去收拾行李，提前告訴我，我在家等你。」
江禾舒的心像是被燙了一下，不知是因為『家』這個字眼，還是因為她聽懂了男人這話的言外之意。
她沒有回答，掙脫男人的手，打開車門離開。
*
看到江禾舒和裴晏的離婚證，外婆長長鬆了一口氣，狀態肉眼可見的好了很多。
裴奶奶恰恰相反，唉聲嘆氣，滿臉惋惜。
她好不容易騙來的孫媳婦，終究還是飛了。
江禾舒挽住她的胳膊，「奶奶，雖然我跟裴晏離婚了，但在我心裡，您還是我奶奶。」
她的話讓裴奶奶有些欣慰，但心裡清楚，江禾舒和裴晏連那層名義上的關係都沒了，以後自己能見到江禾舒的機會幾乎為零。
裴奶奶想到什麼，她忽然興奮地說：「禾舒，要不你給我當干閨女吧。」
當了她的干閨女，以後還能繼續見面聯繫。
這話一出，房間內驟然一靜。
吳姨被嚇得不行，連忙勸道：「老夫人，禾舒小姐曾經是少爺的妻子，也是小小姐的媽媽，您不能認，輩分會亂。」
若是被人知道裴晏的老婆轉身成了小姑，這傳出去多難聽啊！
江禾舒也驚了，跟著點頭說：「奶奶，您和我外婆互道姐妹，我哪能當您干閨女？」
裴奶奶說出口後也覺得不太合適，就道：「是我嘴瓢了，我的意思是認你當干孫女。」
當前夫奶奶的干孫女，跟裴晏成兄妹，這……
江禾舒和吳姨對視一眼，吳姨果斷掏出手機給裴晏發信息。
聽到這個消息，裴晏臉都黑了。
他當即撥通奶奶的電話，「奶奶，你別亂認女兒、孫女，禾舒不能當您孫女。」
裴奶奶不高興了，她走出病房，道：「你不喜歡禾舒，跟她離婚，我不攔。我喜歡禾舒，想讓她當孫女，你憑什麼攔？」
「她以前是我老婆。」裴晏沉聲說。
先不說那聲妹妹他喊不出口，就說他現在還覬覦江禾舒……的身體，裴晏絕對不能同意。
「你自己也說了，她以前是，現在她跟你可沒有一點關係。」
裴奶奶覺得讓江禾舒當干孫女的主意很好，她不願意放棄。
裴晏也不肯放棄，他繼續說：「她是我前妻，穗穗喊她媽媽。」
裴奶奶：「我知道，稱呼而已，有什麼問題？」
「裴晏我告訴你，我認誰當干孫女，這是我的事情，跟你沒關係，你沒能耐留住禾舒，我就用我的辦法留住禾舒！」
裴晏：「江禾舒當過您一天的孫媳婦，她以後就只能是您的孫媳婦。」
「另外，我和她只是離婚，不是恩斷義絕……」
裴奶奶毫不留情面地說：「你倆離婚跟恩斷義絕有什麼區別？不對，還是有區別的，你倆沒有恩，也沒有義。」
裴晏只當沒聽到，繼續說：「以後如果有需要，我和她會復婚。」
裴奶奶正想繼續懟他，反應過來，猛地一驚。
「你說什麼？」
比起她的震驚，裴晏的語氣平靜極了。
他波瀾不驚道：「您喜歡江禾舒，穗穗也喜歡江禾舒，婚姻對我來說可有可無，如果你們實在需要她，我只能為了你們跟她復婚。」
他說得辭嚴義正，可裴奶奶是誰啊？
她是裴晏從出生那天起，就開始照顧他的親奶奶。
裴奶奶瞬間就聽出了裴晏的那點小心思。
她心裡樂開了花，臉上卻不顯，還翻了個白眼，怪聲怪氣道：「難道結過一次婚，變得比之前更孝順懂事了？」
「上次結婚，還是我費盡心思，軟硬兼施你才勉強同意的。」
「這才幾個月，你都肯主動願意為了我和穗穗『犧牲』自己的婚姻了？裴晏，你可真偉大啊！」
裴晏不理會奶奶的揶揄調侃，「要孫女還是孫媳婦，您自己選。」
誰料，裴奶奶想都不想直接說：「我選孫女。」
裴晏：「……」
裴奶奶說：「就算復婚了，你能保證以後禾舒不會再不要你？」
「還是孫女好，我就算是死了，禾舒也是我孫女。」
「再說了，你口氣倒是不小，你說離婚就離婚，你說復婚就復婚？你覺得禾舒是吃回頭草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