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段時間裴晏已經想清楚了。
既然摸不清楚江禾舒的想法，那乾脆就打直球，跟她敞開聊聊。
畢竟，真誠永遠是必殺技。
想著，裴晏道：「我的所有信息都在這裡，身體健康情況，有無*病，以及生殖……」
見他要說出這個詞，江禾舒眼皮猛地一跳，連忙喊住他：「裴晏！」
對上男人疑惑的視線，江禾舒深呼一口氣，壓下心底的那股羞意，道：「我不想知道這些。」
誰在乎他有沒有病，生殖*發育等等這些情況？！
「我還要去醫院看外婆，先走了。」
她語速稍快地說完，就站起身，繞開茶几準備離開。
但在江禾舒路過裴晏身邊時，男人倏然伸手，抓住了她的手腕。
江禾舒剛抬眼看去，還未來得及說話，握著她手腕的手稍微用力，她就控制不住平衡，向前撲去。
大腦眩暈了一瞬，等江禾舒回神，自己已經坐到了裴晏腿上，背脊還貼著他寬大溫暖的胸膛。
獨屬於裴晏的好聞又冷淡的味道將她包圍，與此同時，頭頂傳來男人低緩又帶著一絲疑惑的聲音。
「我不濫交，有錢有顏，能滿足你的所有要求，對你也不錯，你為什麼不願意試試？」
江禾舒為什麼不願意？
她被這句問話拉回思緒，微微垂眼，看向握著自己手腕的那隻骨節分明的手指。
平心而論，裴晏是她這輩子見過的男人中，長相最帥的一個。
他身份神秘、強大，能給她無盡的底氣，給她撐腰，不讓她受半點委屈。
並且，他還是穗穗的親生父親。
除了起初認識時的不愉快，裴晏是一個非常不錯，幾近完美的男人。
就如初雪說的一樣，和裴晏這種頂級男人睡，她不吃虧。
但是，江禾舒沒有開放到找*伴侶的程度。
她看向眼前這個臉龐五官立體，眉眼深邃的男人。
如果……
江禾舒壓下那股情緒，輕笑一聲，故意道：「裴晏，若是我說，你睡了我，我就會纏上你，等合約結束，也不肯離婚呢？」
她這是在嚇唬裴晏，畢竟，裴晏最怕她粘上他了。
誰知，男人竟毫不猶豫點頭道：「那就不離婚。」
江禾舒滿眼錯愕，他不是最怕自己黏上他嗎？
剛認識的時候，裴晏還多次劃清界線，唯恐她糾纏上他，現在怎麼……
裴晏從抽屜里取出上次那份協議，翻到一頁，指著那一行字給江禾舒看。
上面寫著：結束日期由甲方定。
並註明：此協議只能在甲乙雙方存在婚姻關係時使用，婚前協議中約定的結束日期作廢。
江禾舒看著這些字，不由得愣住。
當天只顧著生氣，她並未注意到這些內容。
江禾舒看向他，眼底帶著疑惑：「為什麼？」
明明裴晏前幾天還和裴奶奶說不喜歡她。
他不喜歡自己，為什麼還會拿出這種協議？
裴晏環住她纖細柔軟的腰肢，嗓音輕緩：「江禾舒，你是第一個讓我生出欲望的女人……」
瞬間，江禾舒腦海里閃過幾年前顧璟說過的話。
他深情款款：「舒舒，你是我這輩子第一個喜歡的女人，也會是這輩子唯一的喜歡的女人。」
結果沒多久，他就出軌背叛她了。
江禾舒扯了扯唇，笑容中帶著一絲譏諷。
她不相信。
「現在我是第一個，但過一段時間，你就會迎來第二個、第三個。」
「到那個時候，你會拿著這些信息和協議，交給別人，讓她們……」
江禾舒話還未說完，裴晏就斬釘截鐵道：「絕對不會。」
他那雙深邃的雙眸中，盛滿認真和篤定。
「這三十年裡，我遇到過太多的異性，直白地告訴你，她們曾費盡心思地勾引我，但我心裡從沒有一絲的波動。」
「我厭惡那些情慾，所以我才會和你說：人活著不只是為了那點情慾。」
可隨著和江禾舒的接觸，他的厭惡消失了，隨之生出了渴望。
「除了這些以外，我還是一個有自主思想，能控制住言行舉止的人。」
「若是遇到一個能起欲望的女人就要睡一個，那跟畜生有什麼區別？」
停車場，季乘風剛熄火，就打了個噴嚏。
他揉了揉鼻子，低罵一句：「哪個畜生在被背後罵老子？」
罵著，季乘風拎起禮物下車，大步往電梯口的方向走去。
——
四目相對的那一刻，江禾舒能看到裴晏眼裡的認真。
她的心，因為裴晏的這些話，忍不住動了。
但江禾舒還是有些猶豫，萬一裴晏騙她，或者耍手段，她……
她的想法太好猜，裴晏眸中閃過一絲暗光。
他緩緩開口：「簽下這份協議，離不離婚全聽你的，只要你願意，你永遠都是穗穗的媽媽。」
一直以來，裴晏都對婚姻不感興趣，原本他打算的是一年後和江禾舒離婚，繼續獨居生活，不準備再結婚了。
沒想到的是，出現了一點變故，讓他對江禾舒有了興趣。
那他們倒不如不離婚了，繼續保持婚姻關係。
至於這個婚姻關係維持到什麼時候？
裴晏腦海里浮現昨晚看到的畫面。
廚房暈黃的光線灑落在女人身上，她眉眼漂亮，氣質溫婉。
那雙芊芊玉手有條不紊地做著飯菜，很快，空氣中就飄起了香味。
身後，是女兒嬉鬧的笑聲，以及劉阿姨和外婆的對話聲。
面前，是洗手做羹湯的妻子。
在那一刻，裴晏忽然發覺，江禾舒的存在，給他冷清的生活帶來了很多亮色。
他也不反感江禾舒，甚至眼前的這一幕，這個氛圍，他是喜歡的。
若是讓他一輩子都生活在這種氣氛之下，也……未嘗不可。
如果說，江禾舒剛才只有一點點心動，此時，因為那句『永遠做裴穗安的媽媽』她徹底心動了。
江禾舒一咬牙，「好，我簽。」
但協議需要變動一些內容。
裴晏同意了，兩人一前一後去了書房。
這裡有印表機，裴晏按照江禾舒的要求改了協議，並列印出兩份，兩人簽字。
在簽好字給對方交叉簽字的時候，江禾舒觸及男人幽深的眸子，心底一顫。
她，是不是太衝動了？
雖然自己不吃虧，但……
心底思緒亂飛，江禾舒死死抓著協議不肯鬆手。
一時間，他們僵持下來。
就在江禾舒張嘴，想說什麼的時候，門外，忽然傳來裴穗安的聲音。
「媽媽，快點來陪穗穗玩呦！」
裴穗安聲音清脆響亮，又帶著小孩子的稚氣，奶聲奶氣的。
聽到這個聲音，江禾舒回神，心底那一絲猶豫蕩然無存，鬆開了手。
迅速和裴晏交換合同，江禾舒低頭簽下自己的名字。
就算是為了一直不和裴穗安分開，這份協議，她也得簽。
簽完，裴晏眉頭舒展，隨手放進抽屜里，起身就抱起了江禾舒。
江禾舒毫無預料，驚呼出聲，抓住了裴晏的肩膀。
「你想幹什麼……」
裴晏直接利落道：「你。」
他想干……江禾舒。
早就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