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章 終將不死【求月票】
柳白感覺,柳娘子好像有些急著把那禮物做出來了。
因為接下來的兩天,她都喊著讓柳白去看店,她自己到了鋪子之後,就窩在後邊的房間裡邊不出來。
隱隱約約之間,柳白像是感覺到了點什麼。
直至第三天,柳娘子才從那小房間裡邊出來,像往常一樣,坐在鋪子裡頭喝茶,看書,很是自在。
柳白按捺不住心中好奇,總是時不時的想著在這門口瞄一眼。
但又不敢強闖……主要是闖不進去。
柳娘子見他去看的次數多了,抬手間,那房間就消失不見了。
整個房間都變成了一個烏漆嘛黑的無底洞。
柳白見狀只得翻了個白眼,剛想說話。
柳娘子打斷道:「你沒事就自個出去玩去,別整天在我面前晃悠,看到你我就煩。」
柳白聽著這話,似是有些傷心落淚。
「到底是娘親覺得孩兒煩了。」
「孩兒到底不是娘親的乖寶寶了,往日倒好,見著就喊我兒,如今看著嫌了,就叫孩兒滾。」
柳白一邊說著黛玉語錄,一邊像是在擦著眼角淚滴。
柳娘子聽著這話都忍不住打了個寒顫,起身作勢欲提腳。
柳白卻是搶先一步捂住自己的屁股,哈哈大笑的跳出了門。
「呵,狗東西!」
柳娘子下意識地罵了句,只是剛罵完,她就自己都有些發愣。
什麼時候,自己竟然會這麼說話了?
她愣了愣,最後搖搖頭卻是不再去想這事,繼續翻書,只是這怎麼都能從這字裡行間當中看出畫面來。
其中有柳白睡覺不老實踢被子,她又從地底上來幫他捻被角的畫面。
也有他在家裡琢磨術,弄的到處雞飛狗跳。
也有像剛剛這樣皮,然後蹦蹦跳跳出門時的情形。
更有殺蛇精,殺洪六藝時的那份果決。
想著想著,柳娘子也不看書了,就這麼把書合攏放在膝蓋上,然後雙手托著下巴撐在桌上發呆。
只是想了許久,所有的念頭才化作一句話。
「原來有自己的孩子……是這種感覺麼?」
恍惚間她抬起了頭,好像看向了天外天,這一刻,她眼中再沒了感情,雙眼閃爍著的,是點點金光。
……
「張半仙啊,你給我算算唄,最近我這是愁的啊,頭髮都快掉光了。」
柳白抓著自己的頭髮,一副嗚呼哀哉的模樣,很是愁苦。
張蒼瞅著沒有別人要來,也就笑著應好。
「不知這位小兄弟,想算點什麼呢?」
柳白眼珠子一轉,「要不張半仙給算算,我能活到多少歲吧?」
若是先前,張蒼可能還真會給柳白算算。
至於現在……柳白是誰?
真神的子嗣!!!
我他娘的閒著沒事,去掐算一個真神子嗣的壽命,我要以凡人之軀比肩神明?
張蒼只想呵呵,他不想死,所以他裝模作樣地算了算,而後說道:
「依貧道看啊,小兄弟終將不死,永活萬萬年。」
柳白翻了個白眼,「張半仙淨知道哄我,既然如此,不如算過一樣吧。」
張蒼依舊捋須笑著說好。
柳白立馬將身子撐在桌面上,往前一傾,「那張半仙幫忙算算,接下來的這場架,我娘的贏面有幾成。」
「什麼?這……」
張蒼也被柳白這話嚇著立馬坐直了身子,而後扭頭認真地看著他。
「伱怎麼知道的?」
「我怎麼知道?當然是我娘跟我說的啊,快幫忙算算吧。」柳白催促著。
張蒼一時間是算也不是,不算也不是。
可緊接著,他耳邊卻是響起了柳娘子的聲音。
與此同時,柳白耳邊亦然。
「你要再這樣打聽我的事,以後就別回這個家了。」柳娘子聲音冰冷,好似動了真怒。
柳白「哦」了一聲,看了裝傻充愣的張蒼一眼,也是失魂落魄的出了門。
許是柳娘子也知道他的意思,又多解釋了句。
「放心,能告訴的,娘肯定都會告訴你,現在不說,只是時機還沒到。」
「好的娘親,我不去問就是了。」
許是覺得柳白還有些失魂落魄,柳娘子又道:「去找胡家那小子吧,他那現在有點事,也挺有意思的,你去看看好了。」
「多去外邊走走,別整天待在家裡。」
「好吧。」
柳白深呼吸一口,重新抬起了頭,然後轉身去了條南邊的巷子。
從這往南再往東,過了一條小路,就能到胡家坳了。
來這也算是熟門熟路了,過了小路,柳白甚至還循著條小路,不過片刻便是到了這胡家坳。
胡尾家在哪柳白也是知道的,只是都還沒到,他便在半路遇見了。
「柳師弟,你怎麼來了?」
胡尾看著是真有些煩心事,整個頭髮都是亂糟糟的,但見著柳白還是有些欣喜。
「剛去了趟打穀場,沒見著你,他們說你這是有事回家來了。」
「我就過來看看嘍。」
柳白說著還朝胡尾後邊望了望,「你這又怎了?鬧祟了?」
說起這事,胡尾又嘆了口氣,「真要是鬧祟就好了。」
柳白聽著這話,表情是有些奇怪。
他現在就感覺,這胡家好像真的總是出些奇奇怪怪的事,從一開始胡家老宅出事。
然後是宅妖,再到上次山鬼造訪,又到了現在。
難道說,真就是馬老爺說的那原因?
改運……然後要遷幾座墳才行。
柳白不知,但是這胡家的事,的確是多了些。
「那又是宅妖?」柳白問道。
他話音未落,一條凳子就從旁邊的牆壁裡邊鑽了出來,晃蕩著身子,走起路來也是左右搖擺。
「可不是嘞,柳生你也真是的,什麼都賴我,也不來找我玩,再這樣下去,我以後就不承認你是我朋友了!」
「好啊,你有幾個朋友呢?」
柳白歪著腦袋問道。
宅妖生氣了,因為它現在就柳白這麼一個朋友,所以它罵了幾句「以後再也不理你了」,就鑽進了牆壁裡邊。
柳白這才看向胡尾。
後者抓了抓腦袋,「總之就比之前更稀奇了,這邪祟不是邪祟,宅妖不是宅妖。」
「到底是發生了什麼啊。」柳白無奈道。
胡尾嘆氣道:「就幾天前吧,有個族人跟我說,說他家裡的雞都死了。」
「死的離奇,所有的雞都是被咬斷脖子吸乾血後死的。」
「我當時就去看了,以為是邪祟,可點著火看了好幾圈都沒找見。」
「宅妖當時也說不是,如果真是宅妖進了我們胡家坳,它肯定是能聞著味的。」
「我就說,可能是沒成精的黃皮子溜進來了,讓他看好家門。」
「我以為事情也就到這了,可沒曾想,這兩天接二連三的發生這樣的事,邪祟不是邪祟,搞得現在我們胡家坳都人心惶惶。」
胡尾是越說越愁苦,現在整個胡家就他這麼一個走陰的。
再加上這段時間胡家也算得上是事故頻發,可算是把他折騰壞了。
就跟上次一樣,若不是柳白來得快,他肯定都要沒命了。
柳白聽著這事也奇,甚至聽完後腦袋裡邊最先冒出來的就是……吸血鬼!
可胡尾既然說了不是邪祟,那多半就不是了。
到底是個走陰的,雖然只是點三火,還沒開始燒靈體,但是這最基本的實力還是有的。
「你去喊馬老爺了嗎?」
柳白覺得這事他是沒把握的,還是得馬老爺這老登來。
問娘親自然是個主意,但娘親一開始沒說,多半就是想讓柳白自己去尋了。
「喊了,只是他現在沒在馬家莊子了,整天都在鎮子裡邊,也不知道這會在哪貓著,只能等等了。」
胡尾說著嘆了口氣,「柳師弟你先跟我來看看吧。」
「好。」
柳白本就是為了這事來的,自然得去看看,可沒曾想走了還沒幾步路,胡尾就領著他停在了一戶人家門口。
他這院子裡邊還擺放著兩隻沒來得及收拾的老母雞,見著胡尾又領著柳白過來,院子裡邊那個繫著圍裙的婦人急忙說道:
「柳公子來了啊,您這也幫忙給看看吧,這實在是不知道怎麼回事啊。」
柳白應了聲「好」,走上前去。
胡尾則是已經拿起了其中的一隻老母雞,掰開它的脖子,「你看。」
柳白看見了,這老母雞的脖子像是被小刀割破了似得,只有一道小小的口子。
除此之外也沒見其他痕跡,但就是這,整隻雞都顯得有些乾癟,裡頭是一絲血都沒了。
「我們這所有的雞都這樣了啊。」那婦人也是愁眉苦臉。
這一大家子就在指望著老母雞下個蛋,現在好了,蛋沒了,老母雞也沒了。
柳白不知道怎麼說,總之就是也點著火在這四周看了看。
可就跟胡尾說的那樣,那是一點問題都沒。
直至出了這院子,柳白才坦言,「我也看不出來。」
「那就只能等馬師父了。」胡尾沒別的辦法,兩人沿著土路剛走到這胡家坳口,就聽著對邊傳來了馬蹄聲。
緊接著那輛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馬車就沖了出來,馬老爺都還沒下車,便是著急忙慌的喊道:
「有人吸血?!」
「哪裡的血被吸了。」說著他強行拉停了紙馬,跳下車來,言語頗為急切。
胡尾以為是什麼大事,連忙說道:「不是人,就是我們胡家坳養的雞都被吸乾淨了血。」
「你不懂,就是人。」
馬老爺擺擺手,說著低頭看向柳白,「你小子又在這。」
「馬老爺你是不是知道點什麼?」柳白覺得他要是不知道的話,不可能這麼急。
聽著這話,馬老爺也是嘆了口氣。
「這血,是人吸的。」
「而且我還知道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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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