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5章 癲花之神和喜神【求月票】

  第225章 癲花之神和喜神【求月票】

  「怎麼說?」

  柳白看著小算道長的臉色,既沒意外,也沒欣喜,那麼多半就是……參半了?

  「七成。」

  「這阿刀說的,有七成是真的,還有些是假的……也不能說是假的,只是錯的。」

  「或許是他也沒能查清楚的那部分。」

  小算道長緩緩說道。

  「那就妥了。」柳白走在這城外的官道上,輕輕一合掌。

  他的本意也就是擔心這阿刀會不會是鬼神教的教眾,又或者說是喪葬廟那群一心只想在別人身上找樂子的王八蛋。

  所以他才一分別就從城池裡邊出來了。

  但現在看來,有七成是真的,那就沒問題了。

  「走,我們去北邊看看。」

  李化梅既然是在娃娃山與彩雲城之間往返,那麼走的大多也就是這北門了。

  「他不識得我,但卻識得公子……貧道這有一變換身形的符籙,公子可先用著。」

  「好。」

  「……」

  彩雲城左右各有山脈延伸,最後在這北面匯聚,而這北邊則是又有一座高山矗立。

  這高山便是叫做娃娃山。

  柳白先前還不知這山為何取個這樣的名字,直到他繞過城池,得見這山全貌時才知曉。

  遠遠看去,這山真就是一盤坐的娃娃模樣,通體長著高大古木,鬱鬱蔥蔥,也看不清山石樣貌。

  他們所看見的那條瀑布,也是從這「娃娃」頭頂落下,最後落在它雙腿圈起的中間,形成一個巨大的水潭。

  也即是繞過了這彩雲城,才能聽著那瀑布落下的巨大轟鳴聲。

  濺起水霧無數的同時,好似還化作了絲絲縷縷的綢帶雲朵。

  「也不知道是天地的鬼斧神工,還是某位走陰前輩的偉力造化。」

  小算道長不禁感嘆道。

  而在他身旁,同樣身化道長模樣的柳白則是伸手在他的後腦勺一拍。

  「走了。」

  從這彩雲城的東邊,到了這北邊之後,來往的人都變少了,但是這馬車轍印卻是變多了。

  至於往來的走陰人,也全都是這鬼神教的教眾,多見的幾個普通人,也都是些打柴的挑夫,又或者是在這冬日裡賣炭的賣炭翁。

  柳白只是往北走了一陣,不僅岔路沒見到一條,左右房屋也沒有。

  就是一條筆直的幹道通向了正北邊的娃娃山。

  如此一來,想要在這路上動手可就難了。

  柳白耳朵微動,又是聽著身後傳來了急促的馬蹄聲,他和小算立在這道路一旁。

  緊接著便是見到了三匹快馬而來,騎馬的三個走陰人,也都是這聚五氣的鬼神教眾。

  「吁——」

  只是到了旁邊,領頭的這教眾卻是拉停了馬匹,然後用手上的馬鞭指著柳白兩人,斥聲道:

  「哪裡來的牛鼻子老道,不知道北邊是什麼地界嗎?還往北,找死不成!」

  柳白沒說話,小算道長只是連忙拱手道歉,「我們師兄弟這就回城,這就回城。」

  好在許是看著他倆都是普通人,沒什麼大用的份上,這三名教眾也沒太過為難。

  只是他們剛走,柳白兩人也準備回城之時,卻是見著頭頂划過幾道身影。

  自北向南,從娃娃山落入了這彩雲城內。

  「三個,全都是第二命的走陰人……」

  小算道長看著這一幕,後半句都沒說了,也不用說。

  因為不出意外的話,李化梅也在其中。

  不多時。

  天色還沒來得及昏暗,城南,柳白小算跟無笑三人再度匯合,藏在這一間茶樓裡邊,商討著事宜。

  從目前的情況來看,這動手的地兒是很難尋了。

  城內就得面臨那兩名神龕,指不定還有神座。

  城外的話……柳白的原意就是在這娃娃山跟彩雲城的這段路上,留下媒姑給的那個燈籠標記。

  等著李化梅上鉤。

  可現在看來,這半路沒個留標記的好地方也就罷了,而且就算是留了,這李化梅多半也是看不見。

  既然這左不行右不行,那麼柳白就不準備用這常規手段了。

  計謀不成,那就一力破萬法!

  邪祟之身莽進去,來個一穿十。

  到時就算是那倆神龕來了,也攔不住自己。

  下定決心之後,柳白也就沒再聽小算跟無笑在商討的計謀了,「這事,我自己動手就好了,你們不必插手。」

  「嗯?這……」

  無笑有些錯愕,這打探個消息,公子自己動手也就罷了。

  現在這報仇,公子還是要一個人。

  「萬一那個阿刀沒攔住,到時可是有神龕境的走陰人啊公子。」

  無笑提醒道。

  「沒事,我有手段。」

  「是。」無笑沒再說了。

  「晚上我跟小算再去見見那阿刀,看他有沒有什麼說法,若是沒有的話,我今晚就動手。」

  柳白準備摸進這娃娃山裡邊去,看看到底是個什麼情況。

  「好,那貧道就只能在這等著公子了。」

  無笑說著起身施了一禮,像是在為自己沒有幫上忙而道歉。

  是夜。

  柳白跟小算再度返回了城東的那破廟裡邊,等他倆進來時,阿刀已經在等候了。

  只是見著他們進來,阿刀當頭第一句就是。

  「那個神座今天傍晚回來了。」

  「什麼?」

  這倒是有點出乎柳白意料了,但轉念一想,李化梅從娃娃山回彩雲城,可能也就是因為這事。

  聽著這話,柳白也有些糾結為難了,他來到阿刀對面坐下。

  小算則是站在他身後。

  阿刀又在他倆身上打量了眼,算是明白了什麼。

  「那神座來了一般待多久?」柳白問道。

  這時間要是短倒還好,要是待的時間一長……那柳白可就等不起了。

  「短則一兩天,長則十天半月都是有可能的。」阿刀見著神色也有些難看。

  「那阿刀你的意思是……等?」

  「除了等也沒別的辦法,我還聯繫了城內其餘一些跟鬼神教有恩怨的走陰人,他們也沒別的辦法,畢竟……這可是鬼神教啊。」

  「在神教裡邊都是最強的那個,他們敢提起念頭反抗,都已經算是很難得了。」

  阿刀嘆氣說著,「你們楚國的,是不知道我們魏國現在怎麼樣了。」

  柳白聽著這話,也即是跟小算對視一眼,旋即問道:「怎麼說?」

  這阿刀還是柳白遇見的頭一個魏國中人。

  而他先前對魏國的印象,都是人傳人獲知的,也只是知曉,這魏國被神教攻占了。

  「伱們楚國不是都在傳,說我們魏國成了神教所屬嗎?」

  阿刀說著目光掃過兩人,坐著他曲起右腿,嗤笑一聲,「事實上也確實差不多,我們這些流亡在外的走陰人,都如那喪家之犬一般,惶惶不可終日。」

  「普通人終究是難以跟這神教抵抗,事實上我們楚國也差不多了,都在說還好有著老監正早年的布置,如若不然,我們楚國也跟你們魏國一樣了。」

  說起這大勢,小算道長也是頗為感慨。

  阿刀不置可否,「都在說實力上去便好了,可我縱使鑄了神龕,那又如何?」

  他看著自己攤開的五指,明明沒有點火的他,手心裡邊卻有命火在跳躍。

  「外有禁忌虎視眈眈,偏偏人族內部還有著神教爭鋒,難啊,難。」

  阿刀搖著頭,眼神苦澀。

  但很快,他就帶著鄙夷的嗤笑一聲,「但是這些與我阿刀何干!」

  「我只要殺了釣魚叟,其餘的,要死便是吧。」

  柳白聽著這阿刀的感慨,咳了咳,「阿刀,這諸多神教內部,到底是個怎麼一回事?」

  阿刀這才從自己的情緒之中走出,「忘了和你們說了。」

  他擺擺手,「神教裡邊,鬼神教的勢力是最強的,這點是毋庸置疑,在我們魏國裡邊,占據地盤最大的也就是這鬼神教。」

  「余著的就是佛道兩家了,這兩家實力雖然也強,但好在他們不會跟這鬼神教一樣,幹這強買強賣的生意。」

  柳白能聽出他口中的強買強賣是什麼意思,那就是強制別人信教……

  「因而相比於其他神教,這兩家倒是更能讓人接受一些,尤其是這道教,你若是余著什麼被別的神教威脅的苦難事,找上門去,他們有些還願意伸以援手。」

  「餘下的都是些二三流的神教,比方說巫神……高不成低不就,只能撿一些鬼神教不要的邊角地界。」

  「紙傘會所承接的血神教,跟紙傘會也差不多,多是干一些拿人錢財,替人消災的活計,但是他們的信眾往往也是最忠誠的。」

  阿刀侃侃而談,對於神教這些,他看起來是真的極為熟悉了。

  「癲花教派則是跟喪葬廟一樣,是一群瘋子,只要能搞事找樂子,他們什麼都可以不管不顧,所以……每個教派裡邊,其實都有癲花信眾。」

  「對於他們來說,背棄自己的信仰,其實也是對癲花之神的一種信仰。」

  小算道長聽了這話,不禁「嘖嘖嘖」的感嘆了幾聲。

  「而且除此之外,有個教派還沒在你們楚國傳播,只在我們魏國境內活躍。」

  「哦?哪個。」

  「喜神教。」

  「喜神教?」柳白重複了聲,而後稍一回想,「婚嫁堂背後,就是喜神教吧?」

  「對。」

  阿刀說著,眼神中帶著一絲譏笑說道:「喪葬廟,婚嫁堂……聽著就有點像。」

  「所以癲花教的那群瘋子,一直說這喜神是癲花之神的婆娘,說這兩尊神是天造地設的一對。」

  柳白默默聽著,沒說話。

  小算道長則是語氣誇張的說道:「這真神的玩笑也能開?」

  「道長你怎麼知道,這是玩笑?」阿刀反問著說完,補充道:「至少在我們魏國,喜神教還從沒因為這事,跟癲花教打殺過。」

  「那就有點意思了。」柳白還是頭一次聽說真神之間的八卦?

  這算的上是八卦吧。

  娘親應該能清楚一些,下次回去了,也可以回去問問她。

  說完了這些,阿刀也是再度嘆了口氣,「反正情況消息就這樣,那神座沒走之前,我是不方便動手。」

  「至於你們,那就隨你們吧,若是等不及,你們現在動手也就是了。若是願意等,那就隨我一塊再等等。」

  說完他便往後一仰,躺在了這稻草堆里,嘴裡還咬著根秸稈,一副愛咋咋的模樣。

  儼然是已經看淡了生死。

  「那我們也回去考慮考慮吧,但就算動手肯定也不急於一時的。」

  「嗯。」

  柳白兩人又從這破敗城隍廟退了出去,轉而回到了南門外的那驛館裡邊。

  無笑依舊在這等候著,見著柳白兩人回來,他迎上前來說道:

  「公子,剛你們離開後,從南門進去了很多馬車,都是鬼神教的,而且還有兩個修第二命的走陰人從城內出來,也去了南邊。」

  「哦?李化梅也在裡邊?」

  「貧道生怕打草驚蛇,沒敢露面,但是後來貧道卜了一卦,卦象顯示,李化梅還在城內。」

  「那就不管了。」

  緊接著小算道長又將從阿刀那裡聽來的消息都說了一遍,無笑經驗多些,只是剛聽著小算說完,他便猜出了阿刀的打算。

  「他是孤家寡人,而且來這是為了殺釣魚叟……他用不著那麼多計劃,都是見機行事。」

  「反正只要殺了就跑。」

  「現在局勢趨向於平穩,他在這呆了這麼久都找不到突破口,甚至巴不得公子先動手,將水攪渾,他再渾水摸魚。」

  小算道長一聽,瞪眼道:「那他一開始還說著讓我們別動手,等他一塊。」

  「能從魏國那樣的爛泥塘里殺出來,都是老江湖了。」無笑感嘆道。

  「嗯,總之你們在這待著便是,若是真遇著什麼大事,你們就逃回田心坳那等我便是了,不用擔心我的安危。」

  夜色籠罩天幕,柳白不準備等下去了,他準備自己動手。

  「好。」

  本就是商量好了的事情,小算跟無笑也沒再多說什麼,只是道了句「公子小心」,也就目送著柳白踏入了夜色。

  見著其走後,無笑合攏了屋門。

  「小算道長,貧道準備出去一趟。」

  「哦?」

  小算道長稍加思量,便是明白了無笑的意圖打算,「你準備南下跟上那倆第二命的走陰人?」

  「嗯,道長你有占卜之術,跟在公子身邊自有用處,但是貧道這實力……高不成低不就,還是得儘快突破神龕才行。」

  「神教中人都比較富有,指不定那倆修第二命的走陰人就已經準備好了鑄神龕的【神龕木】,就算沒有,血珠子什麼他們也是不少的,等貧道搶了來,下次就算遇見有人賣,也方便些。」

  無笑言語尋常,顯然是將這殺人放火金腰帶明悟了通透。

  在小算看來,這事也確實,一個修第二命的走陰人在公子身邊,確實發揮不了什麼太大作用。

  甚至公子本身也都有那修第二命的實力了。

  無笑本身就是鑄神龕的邊緣,若是能將神龕鑄出來,那才能成為公子身邊的一大助力。

  就拿這事來說,只要那神座離開,那麼無笑就能和阿刀聯合攔下那兩個神龕,屆時李化梅還不是任由公子斬殺?

  「好,道長一切小心,切不可冒進。」

  「嘿,都老江湖了,小算道長你就放心吧。」

  說著他又給了小算一張青紫符籙,「這你拿著,若是公子提前回來,或是遇著什麼事,你就捏碎,到時貧道自會回來。」

  「好。」

  小算接過將其放在衣袖當中收好。

  無笑也就轉身離開了,自此,這屋內只剩下小算一人。

  哦不,還有他那「師叔」,見著再沒了別人,那條繞在他手腕上的小蛇也就鑽出頭來,提點道:

  「小算啊,無笑都一把年紀了還這麼上進,你可不能被他比下去了,不然以後還怎麼……怎麼讓公子助你成……神呢?」

  聽著小蛇蒼老的聲音,小算道長打了個激靈。

  尤其是「神」那個字眼,更是讓他無比振奮。

  他在這桌面放出一大堆的材料,他還是準備先將天機盤搞出來,有這東西,以後就算自己再卜卦測算。

  所需消耗也能減少三分之一左右。

  有這東西,才算真正的天機門門人!

  「師叔啊,你說以後我的教派叫什麼呢?叫小算教?那樣會不會太庸俗了,可是不叫小算教的話,怎麼知道是我的教派呢?」

  這八字還沒一撇,小算就已經在考慮自己的教派了。

  不僅是他,那小蛇也同樣如此,甚至還用蛇尾不停地敲打著小算的手腕。

  「你的教派,不叫天機教,還想叫什麼?你要是不叫這個,我就跟大算說去,教他把你拎回去!」

  「好好好,就叫天機教。」

  小算道長從心的說著。

  「……」

  夜幕籠罩下的娃娃山,愈發像個端坐的娃娃,渾身漆黑的同時外加那在夜色下顯得森白的瀑布,顯得極為陰詭。

  已是化作鬼體的柳白行走在這娃娃山上,一路登高。

  「公子,你有沒有發現,這娃娃山的陰氣似乎有些重哩。」

  小草蹲在柳白的右肩上,瞪著雙眼左看右看。

  「是那河流瀑布的緣故。」柳白早已看出了這點,而且不僅如此,來到這娃娃山後,他才發現這後邊並無比娃娃山更高的山峰了。

  就算有,也是在極遠處的西北邊。

  既然如此,那這娃娃山山頂的那如此大的大河,是從哪來的?

  柳白身形消融於黑暗當中,沿途所過也沒見著幾個邪祟。

  就算有,也只是剛生出的遊魂罷了。

  山精什麼,更是不見一個。

  這種情況很明顯都是被清繳過了。

  直至一路來到這山頭……有石牆圈起來的一個圍子,圍子裡邊修有四五棟石屋,並不多。

  其中只有兩間裡邊亮著燭火,一前一後,柳白能感覺到這屋裡邊都有走陰人的氣息,都不低,是養陽神的。

  他身形在這樹林之中飄起,直至高過這樹梢,低頭俯視看去,他才瞧見。

  外頭的四棟房屋是呈四象之位排列,而最中間的那棟石屋……透過窗戶間的縫隙朝裡邊看去。

  柳白能很清晰的看見一個深入地底的石階暗道。

  跟陰脈裡邊的圍子一樣。

  所以這鬼神教在這娃娃山的布局,都在這山內?

  柳白看出這點後,也不急著進入,而是準備先將這整個娃娃山都逛上一圈再說。

  比方說那瀑布的水……到底是從哪來的。

  柳白身形飄了過去,順著那河流往上,最終在這娃娃山山頂正中央,看見了一口巨大的泉眼?

  什麼泉眼能湧出這麼多的泉水,而且還是在這將近千米高的山頂。

  柳白身形從空中落下,來到這水眼旁。

  到了這,他能清晰的聽見裡頭傳出的「汩汩」的水聲,而且離著近了,這水裡所攜帶的陰氣就更為明顯了。

  「公子,小草感覺這泉水好像有點不大對勁,裡邊好像有……陰珠子的味道。」

  小草說著從柳白肩上跳了下來,在這泉水旁用力嗅了嗅。

  小草是愛吃陰珠子的,柳白有事沒事也會給顆血珠子給它吃,因而它對這味道,自然極為熟悉。

  「這陰泉應當是鬼神教搞出來的,人為的。」

  「那他們搞這個幹嘛呀,為了好看?」

  柳白不知,也就順著這泉水而下,來到了這山斷崖邊,也即是這瀑布的上頭,然後南下望去。

  在這黑暗中,位於兩山中央的彩風城看著就像是一顆巨石,攔腰斬斷了腳下的這水脈。

  而且柳白從這看去,隱隱約約能感覺到,這彩風城上頭好像積蓄了一團很重的……怨氣?

  白日裡有著大日照耀看著還不是很明顯,但是此刻夜間看去,那股氣息就極為明顯了。

  「這風水位……積的煞似乎有點重啊。」

  柳白回想起了自己看到過的書籍,如果這彩風城往前去上數十里,從這山坳裡邊徹底走出去,那就是一個極好的「白虎坐堂」風水位。

  可這城池偏偏修建在這兩山夾著的山坳裡邊,沒有出去,那麼這風水位就不是「白虎坐堂」了,而是妥妥的一個「白虎斬煞」。

  白虎斬的煞出不去,只會在這山谷裡邊越積越深。

  因而這也就是彩風城上邊那些怨氣的由來了。

  尤其是外加這被斬斷的水脈。

  「早知道問問這瀑布水脈是什麼時候出現的了。」柳白心中嘀咕了句,然後也就帶著小草飄然返回了那個山頂的圍子。

  他也沒去打擾那倆陽神走陰人,而是直接進了最中間的石屋裡邊。

  甬道幽深,底下似有「嗡嗡」的說話聲傳來。

  柳白緩緩踏入,落地無聲,但是迎面並無陰脈裡邊的那股血氣,說明這底下就是尋常的山道,並非是陰脈。

  沿著石道往下走了約莫十丈,終於是來到了一個寬闊的石廳,這石廳除了正北方有個高台外,並無其他東西,看著倒像是這鬼神教高層訓話的地兒。

  高台左右兩邊則是各有一道石門,都敞開著,門旁還插有火把,火苗燃燒跳躍著發出「噼啪」的聲響。

  李化梅應當是還在城內,沒有回來,柳白來這也是打探情況偏多。

  所以也就走了左手邊的那道石門。

  一路逛了下去,遇著能進的門就進去看看,進不去的他也沒強闖。

  至於神教信眾,這裡邊的確是不少,但實力都上不得台面,大多都是些燒靈體跟聚五氣的。

  等著上了陰神的就少了,陽神更是不過一手之數。

  看著雖少,但轉念一想也就理解了。

  在楚國的行政劃分上,這彩風城跟血食城是一樣的,像是先前的血食城,都只有紅姐一個陽神,那就是城主了。

  更別說這娃娃山中有好幾個,大頭應當都還是在這彩風城內。

  而他們這些神教教眾之所以守在這娃娃山裡邊……柳白也發現了點苗頭,他們似是在準備起一道法陣。

  山體裡邊的甬道虬結,四通八達,基本上每走一段距離就會有一個石室,石室裡邊就有幾個走陰人在布置一些材料,或是對照著幾張圖紙,在牆上畫著紋路。

  柳白看不太懂,這方面不是他所擅長的東西。

  於是也就悄咪咪的臨摹下來幾張圖紙,又或是順手拿了人家的幾件材料。

  如此順著這甬道一直往下,也不知下來了多深的地方。

  眼見著又路過了一個石室之後,柳白來到了一扇緊閉的石門前。

  到了這,他能清晰的感覺到,這石門後邊所傳來的氣息了。

  有些熟悉,因為這門後邊的,是一座……神廟。

  鬼神廟!

  柳白先前在還在老狼山的陰脈裡邊打砸過一座,現在他又在這娃娃山的山體裡邊,遇見了第二座。

  小草感知到了這氣息,立馬就鑽了出來,等著眼睛看著眼前這扇緊閉的石門。

  「公子,你要在這留下那個標記,李化梅肯定能看得見。」

  「廢話!」

  兩人的對話自然是發生在腦海裡邊,柳白思量了一陣,終究還是放棄了強闖的打算。

  還是得等著解決完了李化梅再說。

  如此順著原路返回,柳白又將這娃娃山內部的構造逛了一圈,順暢至極,並沒有發生絲毫意外。

  甚至順暢的有些超乎他的想像……

  「……」

  「順暢才是對的,這都算是鬼神教的核心腹地了,他們肯定很是放心,不會想到有人能將娃娃山都逛個遍的。」

  小算道長聽完柳白的講述之後,又是起身朝他深深一揖。

  「公子的手段,著實是讓小道佩服的五體投地。」

  無笑不在,小算道長肯定得趁著這機會,趕忙拉近一下和公子的感情。

  若是無笑在,小算肯定不大好意思做出這事。

  柳白自是不知道小算心裡的這點小九九,見著他離開,又趕忙喊他過來。

  「你看看這些圖紙到底是什麼意思,還有這些材料……」

  緊接著柳白又將他在這娃娃山內部的見聞說了一通,小算道長起先聽著神色輕鬆。

  可柳白越說,他神色就愈發沉重。

  等著柳白說完,小算道長便起身道:「公子稍等片刻。」

  隨即他便來到他裝樣子的那個包袱裡邊,翻檢一陣,最終找出來一本書冊。

  柳白看了眼,封面上寫著《萬金方》。

  小算道長翻了幾頁,找著了位置,將其攤開放在了柳白面前。

  「公子你看這個,熟不熟悉。」

  柳白低頭看去,只見這書上左右兩頁的內容,都是一個盤坐著的道人圖。

  一正面一背面。

  但想同的是這兩幅圖裡邊,都畫了人體的竅穴圖。

  從上天元開始,到下湧泉,十二經絡三百六十五正穴,外加奇經八脈人體周身共計七百二十道穴位。

  小算道長又翻了一頁,這一頁上的,只剩下十二經絡穴位了。

  「公子再看,眼熟不?」

  小算道長都說到這份上了,柳白自是一眼就看出來了。

  不止是他,連小草也是,蹲在柳白肩頭,伸手指著這竅穴圖,詫異道:「公子,這這這……這跟我們在娃娃山走的那些路,好像啊!」

  柳白先前走在局中,自是發現不了。

  但現在人在局外一看,那就很明朗了。

  「你的意思是?」

  柳白看著小算道長問道。

  「不出意外的話,鬼神教的人應該是想復活這座山,不……應該說是想讓這娃娃山活過來。」小算道長篤定道。

  「他們在這娃娃山的內部打造了周天竅穴,在裡邊布置無上法陣,最後在用陰珠給這石人以生命,便是有希望能讓他活過來。」

  「那他們這麼做的目的是?」

  鬼神教花如此大的力氣去做這件事,不可能會沒有目的。

  讓一座嬰兒模樣的石頭山活過來,這可不是小事了,至於說要屠殺彩風城之類的事情,對於鬼神教來說,也用不著這麼麻煩。

  甚至要搬來一座娃娃山這麼大小的石山,對於鬼神教來說都不是什麼難事。

  所以復活這娃娃山,肯定會是有什麼特殊的用途。

  「不知……小道覺得還是得去打聽一下這娃娃山是什麼時候出現的,以及那瀑布。」

  小算說著在中間這周身竅穴圖上用手指甲一划,一道線從其頭頂直至腿間。

  「公子再看,那瀑布像不像是娃娃頭頂流出來的血,而且還是源源不斷的流淌著。」

  「怨氣!」

  柳白想到了什麼。

  小算道長「嗯」了一聲,「小道估計,縱使是這娃娃山出現的時間許久,但是這瀑布出現的時間應該是不長的。」

  「應當是鬼神教借勢斷水脈,以及造出這娃娃頭頂流血的風水位,目的就是為了快速的積攢怨氣。」

  「等著天一亮,我們再回這彩風城裡看看,能不能打聽到點什麼消息!」

  「好。」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