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9章 巫神vs鬼神【求月票】

  第189章 巫神vs鬼神【求月票】

  臘八教負責看守這老狼山陰脈的掌柜跟監院,以及兩個管事,盡皆都是已經開始信奉鬼神教了。

  雖說柳白還沒在他們身上看出什麼神教神使的跡象,但不妨礙他們已經開始信了。

  不信,也成不了神使。

  甚至因為這陰脈裡邊安置有神廟的緣故,他們的信仰還極為的堅定。

  畢竟按著這神廟的規矩。

  每到初一十五,就得去神廟上香,祈禱供奉。

  這長年累月的侍奉在這神廟堂前,信仰怎麼都能比別的信眾深一些。

  而現在……神廟既然開了,那勢必即是說明,他們已經到了。

  「公子走快些,再走快些,要不你乾脆變成鬼體飛過去吧,還不容易被發現。」

  趴在柳白背後的小草催促著,也開始給柳白出主意。

  柳白也是這麼想著,於是當他收起這媒妁會的紅燈籠,從人體化作了鬼體後,小草便又是小手一揮。

  「公子,出擊!」

  柳白嘴角忍不住抽搐。

  有時候他是真不知道自己是小草的公子,還是它的玩具。

  不過幾個呼吸時間過後,柳白身形落下,隱匿在了黑暗之中。

  他盤坐在這陰脈石壁一顆凸起的石頭上,而就在他的正前方,赫然有著一扇已經被打開的石門。

  其間傳來一道淡淡的威壓,並不強烈,但卻給人一種無法反抗的感覺。

  這還是柳白第一次直面神廟……

  雖說這真神都已經直視過了,但當時畢竟有著娘親替自己遮擋住了一切。

  現在輪到自己了,可這只是這真神萬千神廟當中的一座,竟然都能給自己帶來如此壓迫嗎?

  更別說現在都已經化作鬼體了……一時間,柳白心頭也是有了些許沉重。

  原先他還想著,自己這實力應當也還行了。

  可現在看來,差的還是太遠太遠了。

  神廟內傳來人聲,在那黑暗之中,還有幾道身影影影綽綽,來回走動著。

  也都是柳白的老朋友了。

  他這幾天,基本上都已經把那臘八教的圍子逛了個遍,所以對於他們這些個人,也都很熟悉了。

  掌柜的叫做鄭九,大家都喊他九哥,監院是個女子,叫做翁巧華,大家都喊她翁姐。

  這倆都是養陰神的,其餘兩個管事,都是聚五氣的。

  跟原先這媒妁會圍子的配置差不多,但在柳白面前,就有些不夠看了。

  甚至都不用陰神摘下面具,就已經能輕鬆拿捏住他們了。

  這也是柳白一直不急著動手的原因之一,還有一個,自然就是為了這神廟了。

  如果不是神廟虔誠的信徒,那是叩不開這神廟大門的。

  像是小草,不管在這神廟大門前怎麼磕頭,都叩不開這神廟門。

  但要是那死去的李達在這,只要磕一個,這神廟大門就開了。

  正想著,這漆黑的神廟裡邊,倏忽亮起了一盞油燈火。

  昏黃黯淡,但卻有了一絲光明,緊接著這臘八教的掌柜九哥便是借著這油燈傳火,很快便是點燃了這神廟裡邊的其餘幾個燭台,如此一來,這神廟終於被光明充斥著。

  甚至乎,這光明還能從門內溢散出來,驅散這外邊的一點血光。

  好似真神在驅散著世間的邪惡。

  「九哥,你先上香吧,我去把紙錢分一下,你倆去將這神台擦擦,把我們帶來的貢品都擺好。」

  臘八教的監院翁姐小聲安排著活計,絲毫不敢高聲言語,也不敢抬頭。

  殊不知,門外的柳白已經從那石頭上下來了,就這麼直愣愣地站在這門口,抬頭看去。

  他倒想看看,這鬼神的神像,又是怎麼一回事!

  會不會是像先前的道祖一樣,只在那道觀大殿的牆壁上,寫下一個「道」字。

  而後說上一句什麼,「道不得觀」。

  此時,柳白還只是稍稍抬頭,看著這石頭神像的底部,就已然能感覺到一絲沉重的威壓籠罩在自己心頭了。

  就好像……有人在強行摁壓著自己的腦袋,不讓自己抬頭一般。

  但緊接著,他倏忽感覺自己渾身上下,好像是被什麼東西籠罩住了一般。

  像是有人輕輕地給自己蓋上了一床被子,從而遮擋住了外邊的一切恐怖。

  那股沉重的威壓,霎時間就消失的乾乾淨淨。

  「這是……」

  柳白很清晰的感覺到了那股氣息的來源,他有些詫異,因為他沒想到。

  思量間,他抬手從自己胸口處,將那東西取了出來。

  那是一個做工略顯粗糙的銅製長命鎖,是柳娘子當初親手給他打造的。

  也即是他出遠門前,柳娘子贈給他的。

  柳白拿到後,起先是將其掛在了自己的人體上邊,後來覺得,我應該是個鬼,娘親也更喜歡我是個鬼。

  所以柳白就一直將這長命鎖掛在了自己鬼體上邊。

  然後……就到了現在。

  所以這長命鎖,是娘親留給自己,對抗真神威壓的?還是說有別的作用?

  柳白又想到了上次在神霄觀,當時是人體,沒有帶著這長命鎖,所以沒能阻隔住那股威壓。

  但是現在……他輕輕鬆鬆抬頭,得見真相。

  只見這鬼神的石頭神像,竟然是……一件衣裳!

  石頭材質,也看不出顏色花紋什麼的,只能看出,這裡供奉的神像,是一件長袍。

  所以說,這鬼神的真身,會是一件衣裳?

  又或者說這只是祂的外在顯化?

  柳白一時間,有些難掩心中震驚,畢竟這事對於他來說,還是有點太超前了。

  娘親或許是能知道一些。

  他愣神的這麼一會功夫,這臘八教的九哥就已經給這鬼神上完了香,翁姐也已經將紙錢分好,遞了過去。

  餘下的那兩個管事,也已經拖來了……貢品。

  先前這貢品像是都被放在了門後,因而柳白也就看不真切,但是現在……他就實打實的看清了。

  這哪是什麼貢品,這分明就是三個……人!

  或者更準確的說,是三具屍體。

  只是稍有些錯愕,柳白也就想明白了,這供奉個土地爺,都是血食三牲了。

  這供奉真神,三牲能差了去?

  所以怎麼都得來個走陰人才行,而且離著不遠,柳白也看的真切,這三個走陰人,九成是那走山的趕山人。

  不管是身上穿著,還是那衣衫外貌,都跟柳白見過的那些個趕山人,差不了太多。

  所以趕山人終日趕山,將這滿山的山精當做獵物,卻沒曾想,自己終有一日也會成為別人的獵物?

  這三具屍體被那倆管事拖出來後,就被放在了這神像台前,然後那兩人退開,盡皆老老實實地跪在了門邊。

  緊接著那翁姐也下了跪,只剩下那掌柜九哥站在那三具貢品前,將一張張染血的紙錢丟在他們身上。

  與此同時,柳白也是看著那些神香上的香火,竟然直直的全都被上頭的鬼神神像吸了去。

  所以說……這供奉竟然真的能直接供奉到鬼神?

  不僅如此,他也是注意到了,地上的那三具貢品,也正在緩緩消失著。

  就跟柳白先前的陰神吞食血氣一般,這鬼神更是,什麼都沒留下。

  這三具屍體都在一點點的消失,看著像是化作了虛無。

  但柳白腦海裡邊,卻是響起了小草的呢喃,它的聲音也很小,說的很慢,像是怕驚擾了什麼似得。

  「公子,鬼神正在進食。」

  「真神進食的時候,最忌諱被打擾,伱現在把那巫神信物丟進去,肯定會很好玩的嘞。」

  小草鬼鬼的。

  柳白也是這麼想的,他看著那些個不斷消失的屍體,連那九哥也已經跪下了。

  他沒再遲疑,心念一動,將須彌裡邊那個渾渾噩噩絲毫沒有動靜的老頭面具取出,然後不等其反應過來。

  柳白就已經將其丟進了這鬼神廟裡邊。

  「哐當」一聲。

  這面具看著脆脆的,但實則也是堅硬的很,柳白丟進去後,這面具直接撞倒了神香,又是「啪嘰」一聲打碎了燈油盤。

  「公子,你這心也是黑的很嘞。」

  「鬼神進食的時候,你打翻了祂的神香,又打碎了燈油盤,那你這就是等於打碎了祂的飯碗嘞。」

  小草嘀嘀咕咕地說著,但實則柳白也能從它話語當中聽出,它在竭力壓制著自己的激動。

  它激動什麼?

  真的只是為了看熱鬧?

  柳白疑惑間,這神廟裡頭還響起著那巫神信物,也即是那面具蒼老的聲音。

  「本尊初出,你若肯信奉真神,自會賜予你神使身……不對!這是什麼地方?!」

  「邪神道場?!」

  柳白聽著這聲音,面無表情的跟小草說道:「我若是說,我不是故意的,你信嗎?」

  「哼哼,公子你覺得小草會信嗎?」

  「小草又不是傻子,你焉壞焉壞的,小草才不相信你嘞。」

  他倆說話間,這神廟之內,卻又是響起一道陌生的聲音,「邪神信徒?」

  「膽敢犯我鬼神疆域?」

  這聲音陰惻惻的,讓人聽了不明覺厲。

  小草則是語速飛快的再度解釋道:「公子,不管哪個神教的,都會將其餘神教視為邪教,將其餘的神祇視作邪神嘞。」

  巫神面具先是沉默了呼吸時間,像是在懊悔自己竟然惹了這鬼神廟。

  但很快,他也沉聲道:「爾等只敢在這地下陰脈裡邊蠅營狗苟,真不知道誰才是邪教眾!」

  「呵呵,觀你氣息,是那巫神座下吧?」

  「區區巫神,也敢打攪至高無上的鬼神進食?莫非是想與我鬼神教開戰不成!」

  那道陰惻惻的聲音陡然拔高了音量,極為霸道。

  至於跪在地面的那幾個臘八教的教眾,則是已經被嚇得瑟瑟發抖了。

  「公子,你就看著吧,這巫神信物肯定是會投降的,他們膽小得很,一般的神教根本不敢跟鬼神教碰。」

  說起神教這些,小草就像是知道的非常多了,然後又繼續說道。

  「公子,小草教你這巫神教的口諭,你待會說出來,這鬼神信眾就會覺得你是巫神信眾的。」

  柳白這次沒有急著打斷,而是聽著小草言語。

  「到時公子你就雙手交叉,疊放在身前,然後嘴上說『在偉大的巫神下,我們卑微如塵埃。』。」

  果不其然,小草是熟知這些神教尿性的。

  它只是剛說完一會,這巫神面具就開口了。

  「我教無意與貴教為敵。」

  「那你在這打碎了鬼神大人的神香燈油盞,又是何意?!」鬼神信眾占據了上風,說話聲音愈發嚴厲。

  巫神面具再度認慫,「是一個邪祟將我丟進來的……這是實話。」

  言罷,柳白倏忽感覺到了一道凌厲的目光從那神像石雕裡邊傳了出來。

  感情那玩意是藏在這石雕裡邊?

  不僅如此,那幾個臘八教的教眾也是跟著回過頭來,柳白這下不得已現出身形。

  他鬼鑄身的氣息外溢,頓時讓那幾個教眾膽寒。

  被這鬼神信眾的目光直視著,柳白沒有絲毫畏懼,只是抖了抖衣袖,而後雙手交叉疊放在身前,再一彎腰,輕聲說道:

  「在偉大的巫神下,我們卑微如塵埃。」

  「呵呵,這就是你說的邪祟?」

  神廟內,那道陰惻惻的聲音再度響起。

  「大人,我聽從您的指揮,將殺死這些卑劣的邪教眾。」柳白彎腰說著,嘴角忍不住微微翹起一絲弧度。

  旋即,他直起了腰身,右手抬起,又往下一指。

  「落。」

  旋即,柳白頭頂的雙角處便是傳來「噼啪」一聲輕響,緊接著便是兩道陰雷在這神廟裡邊落下。

  「轟——」

  臘八教的掌柜九哥,跟那個監院翁姐,直接兩眼一翻,沒了聲息。

  連個反應的機會都沒有。

  柳白這連第二命走陰人都能劈傷的陰雷,拿來對付這養陰神的走陰人,自是沒有絲毫難度。

  緊接著又是兩道分叉的陰雷,奪走了那兩個管事的小命,這次則是還更加血腥了些。

  將他倆的頭顱都劈了個稀爛。

  輕而易舉的殺了這四人,柳白卻連位置都沒移動過分毫,他依舊站在原地,雙手交叉身前,微笑著欠了欠身。

  「絞殺邪教信眾,乃是弟子的使命。」

  「公子,我發現你這樣可帥的嘞!」

  小草跟在柳白身邊混了這麼久,也從柳白口裡學來了那麼一兩個詞語。

  神廟內,安靜了下來。

  巫神面具沒想到柳白竟會這麼直接。

  那個藏身在神像裡邊的鬼神信眾則是沒想到柳白竟會這麼……膽大包天?

  「呵呵,巫神教是吧,本座記住……」

  話音未落,直起腰身的柳白又是一指劃落,「巫神面前,豈容爾等狗吠?」

  又是一道陰雷落下,這次更是,竟一下就將那鬼神鵰塑劈地四分五裂!

  這一幕,就好像是在那弒神一般。

  柳白見著這情形,只覺心中無比暢快!

  「轟隆隆——」

  緊接著,一道悶雷便是在這地底陰脈之中響起,又好似地龍翻身一般,搖晃不止。

  原本站在地面的柳白也是身形搖晃,但是隨即他便懸空飄起,也就對他沒有影響了。

  「公……公子,你惹得鬼神發怒了。」

  小草聲音也有了絲變化,頗有種玩大了的感覺。

  「那又有什麼關係呢?」

  柳白腦海中言語,臉上卻也帶著笑,「反正鬼神只會怪罪我們偉大的巫神大人,關我這小嘍囉什麼事。」

  「那確實。」

  兩人說話間。

  這老狼山的圍子裡邊,司徒紅幾人也是全都被驚醒,紛紛從各自的屋子裡邊出來。

  至於那些採珠的老百姓,更是一個個的都跪倒在地面,紛紛說著。

  「地龍翻身了。」

  司徒紅跟許兆則像是知道點什麼的,紛紛來到了這最裡邊的屋子前,面容擔憂。

  身形一半血肉,一半白骨的廖康則是守在這地洞前頭,手裡提著那盞諸邪避退的紅燈籠。

  「掌柜的說了,不管今晚發生什麼動靜,都不得下去。」

  「這……」

  許兆似是有些猶豫,他也害怕柳白出事,畢竟對於他來說,自己可是剛跟了個掌柜的。

  若是這掌柜的這就出事了,那自己該如何是好?

  但轉念一想,自己就算去了,也幫不上忙,也就放下心來了。

  「掌柜的說過是吧?」司徒紅則是沉聲問話道。

  「是。」

  「那就沒事了。」自家公子既然提前說過,那就沒什麼好擔憂的了。

  實在不行,娘娘肯定是會來救的。

  自己操心也沒用。

  「……」

  地底神廟內,一切歸於平靜,柳白也就來到那巫神面具前頭,微笑著說道:「幸不辱命,感謝偉大的巫神大人。」

  「呵,呵呵!」

  那原先還有些蠱惑人的巫神面具,此刻聲音再沒了那蠱惑的意味,而是帶著一絲氣急敗壞的意味說道:「你到底是哪個邪神信徒!!」

  「竟敢將這災禍甩在偉大的巫神身上,簡直是該死!」

  「癲花,你肯定是那癲花信眾!」

  看著這氣急敗壞的巫神面具,柳白微笑著一招手,便是將其收入了須彌裡邊。

  隨即聲音消失。

  「小草,癲花信眾是怎麼個說法?」柳白來到這神台前,問道。

  「癲花之神也是個真神嘞,喪葬廟信奉的就是癲花之神。」

  「喪葬廟?」

  這背鍋倒是不錯,到時什麼都可以賴到喪葬廟眾身上去,反正他們本來就是一群瘋子,不管做出什麼事都是正常的。

  「對嘞。」

  小草說著話,柳白也就已經將那神像碎片翻開了,但是並未在這裡邊找到什麼鬼神信物。

  「他們應當是燒香請來了一道信物的念頭在這,現在天下神教剛起,真神信物都還是很少的,而且一般都掌握在行走手裡。」

  「小草,對於這些真神的信息,你怎麼知道的這麼清楚呢?」

  柳白看著地面的那幾具屍體,思量間,抖了抖身子,他就又已經從鬼變成了人。

  旋即又放出了陰神。

  他想著,看能不能讓自己的陰神也飽餐一頓。

  「啊?」

  「小草跟在娘娘身邊這麼久,知道這些事情,不是很正常嗎?」

  小草歪著腦袋,一副理所當然的語氣說道。

  柳白笑笑,也就沒再問這事了,反正不管自己問的再多,不該說的,小草還是一句話都不會說。

  放出陰神後,柳白先是讓他看了眼這地面的幾具屍體,看能不能「吃」。

  可沒曾想,他卻看都沒看一眼,只是自顧守在柳白身後。

  這廝……竟然還挑食!

  柳白看著那幾具趕山人的屍體,那頂多不過聚五氣的走陰人,這鬼神都沒嫌棄。

  自己這陰神倒好。

  都是養陰神的走陰人屍體了,他竟然還嫌棄。

  「公子,看來你這陰神,是只吃陽神以上的屍體嘞,這可就難養活嘍。」

  小草也是看出了這點,然後再度說道:「跟公子你一樣,挑食,哼哼。」

  柳白已經能免疫小草的臭嘴了。

  從這鬼神廟裡邊出來後,他又問道:「你說喪葬廟信奉的事癲花之神,那其餘的神教……」

  小草聽明白了柳白想問什麼,但它不敢說,只是把頭埋在自家公子身上,然後在他腦海裡邊說道:「是嘞,其實那些能橫跨三大國的勢力後邊,都有神教的影子。」

  「喪葬廟,紙傘會,水火教,孩兒幫,婚嫁堂等等,其實都有嘞,但是公子可以問,小草不敢說。」

  「得等回家了,有娘娘在旁邊,小草才敢說。」

  「小草你好慫……」

  柳白又回頭看著這鬼神廟裡邊的那幾具屍體,他有點想法,他想試試這上供真神,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但是又覺得這上供真神,是在資敵。

  想了想,他便用化屍水將那兩具養陰神的屍體消融,準備將餘下的那兩具聚五氣的屍體上供。

  可轉念再一想,不能讓那巫神吃的太好,便又將這兩具聚五氣的屍體也化作了屍水。

  雖說按照娘親所說的,只要是死去的走陰人,最後都會被天上的真神分食。

  但那樣應當也是分開的,自己這化屍水下去後,多少也能淡化一些。

  如此一來,這神廟裡邊余著的,就只剩下那三具被鬼神「吃」的只剩下一半的屍體了。

  「公子快來快來,小草也想見識見識嘞。」

  只要是看熱鬧這種事,小草都是很積極的。

  柳白「嗯」了一聲,先是化作了鬼體,然後再從須彌裡邊取出了那個白須光頭的老翁面具。

  這東西只一出現,便是立馬破口大罵,「你這該死的癲花信眾,你這該死的邪神信徒,你這遭天殺的王八蛋。」

  柳白不以為意,將其放在這石壁上,而後雙手交叉疊放胸口,微笑著欠身道:「在偉大的巫神下,我們卑微如塵埃。」

  此刻,柳白愈發覺得,跟這神教混有意思。

  就像現在,明明是讚美的口諭,可在這巫神信物看來,這就是挑釁,這就是當面打臉。

  氣的他又要破口大罵之際,卻又聽著柳白說道:「我想給巫神大人上供,不知該怎麼做?」

  「嗯?」

  面具話都到了嘴邊了,又硬生生地憋了回去,「你要上供給偉大的巫神?你不上供給你們的癲花之神?」

  柳白正色道:「我就是想上供給偉大的巫神。」

  「呵,不愧是癲花之神的信眾。」

  在這面具看來,只有癲花之神的信眾才會這麼瘋狂,這麼的……沒有底線。

  但這跟他這個巫神信眾有什麼關係呢?

  他還巴不得這癲花之神的信眾,都上供給巫神呢。

  「看來你還是有眼光的,只要你上供,偉大的巫神將會庇護……你,你他娘的上供這個?」

  等這面具反應過來,看清柳白要上供的貢品時,他是又忍不住開罵了。

  他自然能看清,柳白將那幾具完好的屍體都用化屍水化沒了。

  只剩下這三具被吃過的屍體。

  這用別的邪神吃過的血食,再供奉給偉大的巫神大人?

  「這可是鬼神大人吃過的,鬼神大人吃了都說好,所以我才想著上供給偉大的巫神大人。」

  柳白說的認真,完全不像是在玩笑。

  「呵呵,卑劣的癲花信眾。」

  巫神面具繼續嘲諷。

  柳白則是說道:「既然偉大的巫神看不上這點血食,那我就只能上供給更加偉大的癲花之神了。」

  「要。」

  巫神面具立馬改口。

  這點血食雖說是被鬼神吃過的,但是有什麼關係呢?

  巫神大人需要的只是血食罷了。

  祂是不會管,這血氣是怎麼來的。

  只要能通過自己給巫神大人獻上血氣,巫神大人一樣會給自己帶來恩賜。

  「你說什麼?」柳白故意再度問道。

  「我說,你是真的要給偉大的巫神大人獻上你的供奉嗎?」巫神面具說話的聲音一沉。

  頗有種被氣的三屍神暴跳的感覺,但偏偏又拿柳白沒辦法。

  「是的。」

  柳白終於露出了滿意的笑容。

  「呵呵。」巫神面具冷笑一聲,也沒再言語。

  柳白只是見著他用力一吸,鼻尖便是出現了兩道白龍,然後地面的那三具本就只剩下一半的屍體,在逐漸變小,最後變得乾乾淨淨。

  連一根毛都沒剩下。

  「公子,祂們可是真的不挑食嘞。」小草只敢在柳白腦海裡邊說這話。

  而且也不敢點名,只能這樣暗戳戳的說。

  眼見著屍體都被吃完了,這面具鼻尖的白龍也就消失不見,他也恢復了平靜。

  柳白就又問道:「給偉大的巫神大人上供了,不知能得到什麼賜予呢?」

  「呵,你這勢利眼。」

  巫神面具依舊再嘲諷著,但該給的回報,他還是給了。

  他張嘴一吐,五枚青珠子便是落在了柳白腳下。

  「就這?」

  柳白原以為還能有多少,可現在看來,這真神也是小氣啊。

  「兩個燒靈體的,一個聚五氣的,還都被吃的只剩下一半了,你還想要什麼?」

  巫神面具越說越氣,說完乾脆閉嘴了。

  柳白也沒浪費,將這青珠子收好。

  他正欲將這巫神面具收起,可緊接著卻又聽這巫神面具說道:「巫神教替你背了這麼大的一口黑鍋,將來若是有合適的供奉,可別忘了偉大的巫神大人!」

  柳白心不在焉的點點頭。

  「知道了知道了。」

  「呵,卑劣!」

  巫神面具也知道柳白又要將他收起來了,所以趁機又是罵了一句。

  但對於這種無能狂怒,柳白也沒在意太多。

  將其收起後,柳白又是看著這神廟。

  「公子,要毀掉嗎?」小草小聲問道。

  「不了,這都已經砸了人家的飯碗,要還把人家家拆了,那可就算得上是結死仇了。」

  柳白說完,又打量了下四周,燈盞燭台什麼的都是尋常物,不值錢也沒什麼用途。

  他便離開了此地。

  至於為何不毀……因為媒姑肯定是會來的。

  沿著原路返回,約莫過了盞茶時間,他就已然回到了那出地面的石階上。

  守脈人廖康依舊守在這,見著柳白出來,連忙起身彎腰,「見過掌柜的。」

  「嗯,不錯。」

  柳白隨口一句誇獎,立馬讓他面露欣喜。

  臨著出來地面後,柳白又看了眼他掛在旁邊牆壁上的紅燈籠。

  稍加思量,柳白開口問道:「我們在這圍子裡邊,有多少個燒靈體的幫眾?」

  廖康原先就是這圍子裡的監院,對於這些事情自是了如指掌。

  「燒靈體的一共二十三個,除此之外,烏雞鎮的堂口裡頭,還有七個。」

  「這樣,你在圍子裡邊清點出來十八個,然後你帶隊,帶上司徒紅跟許兆,從這地底陰脈繞去臘八教的圍子,趁著夜色殺光,一個不留。」

  一件在廖康看來,是想都不敢想的事情,卻被柳白這麼隨口說了出來。

  「掌柜的……這,這事要是作了,怕是得會主大人出面才能收場了啊。」

  廖康勸誡道。

  但可惜,柳白就不是一個能聽得進勸誡的人。

  「你喊我什麼?」

  「掌柜的。」

  「那你去做就是了。」

  「是。」

  廖康也不傻,見著柳白都將話說到這份上了,自是連忙點頭稱是,而後轉身出去了。

  眼見著他走出這屋子,他背後原本是白骨的身軀,也是逐漸長出來血肉。

  『這守脈人的門道,倒也挺多的。』

  柳白見著也是走了出去,這「首惡」都已經被他全都伏殺了。

  這餘下的幾個嘍囉,若還是要他親自出馬,那養著他們有什麼用?

  廖康出去喚了人,很快就領著隊伍回來了。

  他也沒說是去做什麼,只是讓眾人跟著,顯然也是個小心的性子。

  司徒紅也是見著柳白平安歸來,鬆了口氣。

  見著他們一個個都從這地底離開了,柳白也就走了出去。

  天色還早,他還得琢磨琢磨那門該死的《野火》之術,他就不信這個邪了。

  黑木都能將這鬼東西的術法給憑空創造出來。

  自己竟然學都學不會?

  柳白不信自己的天資會有這麼差,鐵定是自己還沒找到門路,沒有找到那根線頭。

  ……

  是夜。

  沈若若猶豫了半宿,不知流了多少眼淚,終究還是下定決心。

  要是再不把那門術找來……沈若若害怕自己得被那個鬼,給玩死。

  她從自己院子裡頭出來,最後來到了媒姑的院子前。

  到了這,還沒等著她敲響院門,媒姑就已經從裡邊打開了。

  「大半夜來了師父這,怎的連門都不敢進了?」

  感謝書友20220315192340327的好多好多點打賞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