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7章 娘始終在你身邊【二合一求月票】

  第177章 娘始終在你身邊【二合一求月票】

  點火之物這個東西,柳白也早就想過了。

  當時馬老爺就說,那是先人的骨灰,柳白當時自就是以為這是柳娘子去取得柳家先人的骨灰。

  但是後來一段時間,柳白也從柳娘子口中,以及小草口中,若有若無的得知到了一些消息。

  比方說柳娘子跟柳家的關係,其實是很糟的。

  雖然不知道娘親當年到底是經歷了什麼,但柳白覺得,以娘親那高傲的性子。

  自是不會再用這柳家先人的骨灰,既然如此,那馬老爺口中的「先人的骨灰」,是來自哪個先人?

  柳白知曉這一點後,也就想到了。

  自己的娘親,柳娘子,她是個鬼。

  她早就已經死了。

  而這個世界,人死後,只要能找到屍首,那多半都會將其燒成骨灰。

  當然,像趕屍一脈,要將自家老祖煉製成「斗屍」的這種,終究是少數。

  所以當時柳白就想過,自己點火時候用的先人的骨灰,是不是柳娘子的骨灰了。

  但一直苦於沒有合適的機會問,平日裡要是去問這問題,那就跟把臉伸到柳娘子面前,問她「今天是不是沒吃飯」,是一樣的道理了。

  可今天這就不一樣了,有姬家的事在前,明顯就是個合適的機會。

  所以柳白也就抓住這機會,將自己心中的疑惑問了出來。

  柳娘子聽著這話,先是看了眼沈若若。

  後者下一秒就倒在了地上,柳白心驚,柳娘子淡淡道:「放心,這黑象還挺有意思的,活著總比死了好。」

  得了柳娘子的一句「挺有意思」,這沈若若也就活下來了。

  小草趁機跳到她身上踩了踩,然後說道:「娘娘,公子也說過這沈若若挺有意思嘞,現在你也這麼說。」

  「你可真像咱家公子啊。」

  柳娘子看向它,「嗯」了一聲,然後小草的嘴巴就被縫起來了。

  「三天不打上房揭瓦。」

  柳娘子給了評價,至此,這凹凼地裡邊還能說話的,也就僅剩柳白跟柳娘子兩人了。

  柳白抬起頭,目光希冀地看著自家娘親。

  柳娘子低著頭,同樣是在看著他。

  隨後,柳娘子微微頷首。

  示意柳白點火之時用的骨灰,正是她的。

  「娘……」

  柳白張張嘴,眼眶之中也莫名有些濕潤,柳娘子蹲下身子,伸手輕輕撫摸著他的腦袋。

  「你喊我什麼?」

  「娘。」

  柳白又喊了一聲。

  柳娘子微笑道:「那便夠了。」

  伱既然喊我娘,那就已經夠夠的了。

  柳娘子的想法就是這麼簡單,她起身回頭,原本應該到處亂竄,活蹦亂跳的本源之火。

  自從被柳娘子從姬長安的身體當中取出後,就再也不曾動彈過了。

  甚至連那跳躍著的火苗都收斂了許多。

  顯然,這是一團識時務的本源之火!

  至少比姬長安之流,要來的識時務許多。

  就像此刻,見著柳娘子回頭,這團本源之火立馬主動,甚至是屁顛屁顛的飄了過來。

  飄到了柳娘子身邊。

  先前柳白他們想著爭搶這本源之火,那是手段齊出。

  而現在呢?

  柳娘子在這,只需要一個眼神,這本源之火就會主動送上門來。

  柳娘子再一抬手,這本源之火就落到了她手上。

  「倒還識趣。」

  說完,她順手一扣,輕輕拍打在了柳白頭頂。

  本源之火當即沒入了柳白體內。

  這一刻,柳白只感覺自己身上頓時變得火熱,滾燙,就有種當時第一次點火時候的感覺似得。

  好像自己的體內,真的點著了一盞火。

  這本源之火從其體內,逐漸瀰漫到了四肢,等著這本源之火徹底在體內散去後。

  那種痛苦就消失了,轉而變得舒服,渾身上下都暖洋洋的。

  柳白舒服的剛想叫喚上一聲,緊接著耳邊便是又響起了柳娘子冰冷的聲音,「你要再不散開,就死吧。」

  柳白打了個哆嗦,下意識以為柳娘子是在跟他說話,但是下一瞬,他卻感覺自己體內,再度出現了一盞本源之火。

  它……其實並沒散開。

  剛剛那只是它給柳白的錯覺。

  這點騙騙柳白也就罷了,但自是瞞不過柳娘子的眼睛。

  先前姬長安顯然就是被這本源之火騙了,自以為已經融入,可之後依舊是被柳娘子輕輕鬆鬆從他體內將這本源之火取出來了。

  此刻它現身後,嗚咽的叫了一聲。

  「呀嗚。」

  然後這團跳動著的淡藍色火焰,這才真正消散在了柳白體內。

  柳白再度感覺到了自己體內充斥著的那股溫暖,可緊接著,他終是發現了自己命火的變化。

  兩肩挑頭頂。

  原本那無形的命火,此刻正在變得有形。

  其色……淡藍。

  ……

  余陽城,皇城,太廟。

  本應當是清晨灑落朝陽的時刻,這太廟之內卻是昏暗一片,昏暗的燭光在這四周的綢布下亮起。

  這主殿正堂裡頭,層層疊疊的滿是靈位。

  太廟……即是這楚國皇族姬家的祠堂。

  也有句話說,太廟才是這世上高手最多的地方。

  姬家的先人,那都是皇室,甚至還有好幾位先皇也被供奉在此處。

  他們若是一動手,那都是能調動山河國運的。

  而此刻,這太廟神堂台前,正跪坐著一個白髮蒼蒼的老人,他身上穿著繡龍的純黑長袍,密布著老人斑的臉上,也滿是褶子。

  他左手拿著一塊牌位,右手則是拿著一塊抹布,正在輕輕擦拭著。

  一邊擦,口中還喃喃自語。

  「三皇叔啊,還記得當年你騙我去國子監的那次嗎?你為了讓二哥坐上皇位,就給我安排了幾個國子監的監生。」

  「還讓父皇很『意外』的得知了這事,好男風……呵呵。」

  老人輕輕拍打著這牌位,長嘆了口氣。

  「但是坐上了皇位又如何?這世道,還是得活得長久才行。」

  「就像現在,侄兒能扇你的臉,你卻爬不出來教侄兒做人了。」

  老人嘀嘀咕咕地說著,可忽然間,他卻轉頭看向了這太廟的左側。

  跟這太廟正北面擺放著的靈位不一樣的是,這左側擺放著的赫然是密密麻麻的燈盞。

  每個燈盞都是黃金製成,像是個高腳的小鼎,篆刻著神龍紋,裡頭倒著燈油,燈芯草點燃。

  而這些燈盞裡邊,每七盞又被一條燃燒著火苗的白銀鎖鏈點燃。

  細看去,就會發現這被鎖著的七盞油燈,卻是暗合那天上的北斗七星位。

  老人目光看來,適時有著七盞油燈熄滅。

  旋即那上邊的燈芯火飄起,匯聚形成一團大火落在地上,幻化做一人形。

  只一出現他就跪倒在了地上,朝那老人叩首。

  「孩兒見過祖爺爺。」

  老人看了他好一會,像是才想起他的身份,說道:「你是如今的老八吧?」

  「正是孩兒。」

  姬長安顫抖著聲音說道。

  「哦,說說,你是怎死的?」老人說著也是笑了笑,「看來這天下是真的亂的可以了,竟然皇家嫡子也能被人殺。」

  「是……」

  姬長安旋即稍稍直起了點身子,然後便是開始緩緩講述著,從他剛到雲州時開始講起。

  可等他講到老祖姬乾都出來了之後,這老人的臉色就已經沉下來了。

  再等他口中說出「柳青衣」「柳無敵」這名字的時候,這老人的臉色都已經陰沉到了極致。

  姬長安也注意到了這一點,所以他說話的聲音都是越來越小。

  等著最後說完,他也是發現這個祖爺爺竟然一言不發。

  先前還說這這天下亂的可以,好似要幫自己報仇的祖爺爺……沉默了。

  所以姬長安甚至都不敢把柳娘子最後叮囑他要說的話,說出來了。

  他只得試探性的問道:「祖爺爺,這柳青衣真的這麼強嗎?」

  「你說誰?」老人眼神有些錯愕,好似先前都沒聽清姬長安的言語一般。

  「柳青衣啊。」

  這下輪到姬長安驚訝了。

  老人又問,「你是被誰殺死的?」

  「柳青衣。」姬長安依舊這麼回答。

  「不。」跪坐著的老人認真地看著他,「你是被喪葬廟眾殺死的。」

  「嗯?」

  姬長安恍然抬頭,他聽明白了自己這祖爺爺的意思。

  可就是因為聽明白了,他才有些錯愕。

  緊接著他又說道:「祖爺爺,這柳無敵還讓孩兒帶了一句話回來。」

  「嗯。」老人點頭。

  姬長安這才開口,將柳娘子說的那句話,重複了一遍。

  老人聽完後,也沒表態,只是說了句「知道了」。

  看著祖爺爺的這副表情,姬長安終是明白了這一切,「可孩兒還有一點不太明白,這柳青衣真要這麼強,為什麼都沒什麼事跡留下來呢?」

  老人耷拉著的眼皮抬了起來,似是譏諷著說道:「因為知道她事跡的,絕大部分都已經死了。」

  「少數活下來的,也是諱莫如深。」

  「當然,也有一點,那就是當年魏國有個著史的家族,記錄了不少柳無敵的事跡,結果你猜如何?」

  「如何?」姬長安不解。

  「柳無敵打上門去,滅了他們家滿門。」

  老人說著長嘆了口氣,而後好似自言自語說道:「什麼時候的母老虎最可怕?」

  「那可是帶了崽兒的母老虎啊。」

  說完他又笑了笑,他想到了柳無敵曾經的那些故人……還是有一些是活到了現在的。

  ……

  峴山外圍,一處歇腳的小涼亭裡邊,正坐著幾個走陰人。

  幾個修第二命的走陰人。

  穿紅裙的媒姑,穿花衣的周八臘,體型壯碩,頭頂只留著中間一豎短髮的寇立三。

  以及那被劈的渾身直打顫的喪葬廟香主。

  乃至於孩兒幫的曲小兒都在這,甚至可以說,這夥人聚在這,就連州牧府都得掂量著點來了。

  「沒想到竟是這皇族姬家,也難怪城主府都得將其奉為座上賓了。」

  周八臘說著直搖頭,又是看向了地面躺著的香主,幸災樂禍道:

  「老哥你死得不冤啊。」

  「呵,你個死娘玩意,你全家都死絕。」

  香主氣的大罵。

  寇立三則是摸著自己頭頂的那一豎頭髮,說道:「連虎姑奶奶都扛不住那鎮北王殘魂的一劍,這事失手也是沒辦法的事情。」

  「只是不知道事後跟鎮北王殘魂動手的那道氣息到底是誰……竟然如此恐怖。」

  媒姑姑聞言則是冷笑一聲,「你自是不擔心,牛犇逃出來了不說,還得了這莫大好處。」

  「嘖嘖嘖,本源之火鑄就的命火,哪怕只有那一絲,也足夠他養陽神無敵了。」

  「喲喲喲,看來沈若若死在這養火地裡邊了,讓媒姑姑你可生氣呀。」

  坐在椅子上都還能晃悠著雙腿的曲小兒笑嘻嘻地說道:「要不媒姑收下我,讓我給你當個乾兒子,以後乾兒子在你身邊伺候你如何?」

  已是受傷慘重的香主聽著這話,都忍不住搭話道:「是乾兒子還是乾兒子呢?」

  「呵呵。」

  媒姑也笑了,她原本放在這條椅上的右手食指跟中指輕輕抬起,兩條牽絲紅線從其手指之中彈出。

  一根系在這曲小兒的脖子上,一根則是落在了香主胸前的傷口上。

  兩根紅線只一出現,媒姑身上便已出現了淡淡的紅光。

  其餘坐著的幾人各有反應,其中周八臘甚至都已經做好了撤身離開的準備。

  媒姑不冷不淡的說道:「聚在一起是為了一塊商量事的,誰要覺得我媒姑好說話,不妨試試。」

  眼見著那喪葬廟的香主臉色都已經開始變得慘白,曲小兒也是伸長了舌頭。

  媒姑這才抬手間收了這牽絲紅線。

  她實力雖強,卻也不敢殺死這喪葬廟跟孩兒幫在雲州的話事人……至少不方便在這大庭廣眾之下殺死。

  像這要是大庭廣眾之下殺死了這香主,以喪葬廟的瘋狂程度以及他們的實力。

  這媒妁會多半也是會不存在了。

  媒姑一動手,這曲小兒也就老實下來了。

  畢竟剛剛那一下,他不是沒想過逃,但是卻沒逃過,這就已經很能說明問題了。

  媒姑很強,強到能取他人頭小命的那種強。

  「你當時走的時候,還有誰留在那?」媒姑看著地面躺著的香主問道。

  香主此刻也是大口喘息著,「姬乾那老混蛋先對我們這倆修了第二命的走陰人動手,所以我被趕跑的時候,那些個養陽神的走陰人都還在。」

  「而且除此之外,還有一些個聚五氣跟養陰神的走陰人,也躲在暗中苟活著,人數還不少。」

  他們這正說著,這小山的山頂上邊,水火教原先的那個火壇主一步下來,沉聲道:

  「水車坳的動靜結束了!」

  「那想必就是那皇城來的皇子,已經將那本源之火取走了。」寇立三緊跟著說道。

  「要不看看去?」

  躺在地面已經快出氣多,進氣少的香主強撐著開口說道。

  「呵,你就不怕死在那?」周八臘鄙夷道。

  「嘿嘿,死在那也值了。」

  跟瘋子是沒道理可以講的,所以周八臘也就看向了其他人,「走?一起去看看?」

  「走。」

  媒姑當即起身。

  在她看來,媒妁會的未來可都在這水車坳裡邊,這個時候,不管是生是死,都應當去看看。

  她一起身,其餘幾個也全都跟了上來。

  現在這情況,單獨去沒一人敢去,但要是一塊……那就不怕了。

  等著他們這一夥子走陰人大張旗鼓的來到這水車坳的山巒上邊時,卻是發現這水車坳……近乎毫髮無傷。

  僅有的也就是那養火地的氣息消失不見了。

  但這本源之火被取走,養火地消失也屬實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情了。

  媒姑在這山頭掃了一圈,便是發現了這山谷當中僅存的一個活人,其赫然是……沈若若!

  她欣喜之餘,一步便是到了沈若若面前,連忙抱住了她。

  感知著她毫髮無傷之後,媒姑這才放下心來,然後又鬆開。

  彼時其餘那些個修第二命的走陰人也是到了此處,紛紛問道:「事情怎麼樣了?」

  「那個皇城來的皇子呢?」

  至於再別人,他們也沒問了。

  因為不用問,這山谷之中,屍體是不缺的,想找誰,扒拉扒拉,興許能找見。

  原本錯愕失神的沈若若這才恢復了一絲神智,只是想到那女子臨走前跟自己說的話,她又打了個寒顫,然後才說道:

  「本源之火……被姬長安取走了。」

  「那他人呢?」

  「他回余陽城了。」

  眾人這才齊齊鬆了口氣,在他們看來,這雲州本就廟小池淺,養活他們這些王八已經不容易了。

  這要是再來一頭蛟龍……這不妥妥的完蛋?

  但好在,這蛟龍只是路過。

  媒姑則又是追問道:「那柳白呢?他怎麼也不見了。」

  想到那個人畜無害的小孩,沈若若又不禁想起了那個宛如真神的女子,她眼神當中愈發惶恐,但又不得不說道:「他……他說……」

  「他說什麼?」

  不止是媒姑追問,其餘幾名修了第二命的走陰人也都在豎起耳朵認真聽著。

  柳白這個名字他們還不太熟悉,但他們卻知道媒姑能在這個時候追問的人,必定是極為重要。

  後頭走路都一瘸一拐的香主則是舉著手,喊道:「那是我兄弟,我兄弟啊。」

  「你快說說,我兄弟怎了?」

  沈若若深呼吸一口,這才說道:

  「他說,他娘喊他回家吃飯了。」

  一時間,包括媒姑在內的這些走陰人,都愣了愣,甚至都有些沒反應過來。

  他們想了很多答案,但這是什麼答案?

  等了這麼久,結果說他娘喊他回家吃飯了?

  這……

  媒姑卻是想到了什麼,以她對沈若若的了解,這事情背後多半還有著點別的秘密。

  比方說跟姬乾動手的那人。

  但她也沒再問了,反正人沒事就好。

  「走吧,走了。」

  媒姑說完,單手攬住沈若若,身形便已拔地而起,去往山巒上邊一點,而後筆直去了東邊。

  與此同時。

  同是在這峴山深處的一處山頭,早已化作鬼體的柳白正依靠在那一棵古樹上邊,默默看著大日東升。

  「小草,你是不是早就知道,我點火時用的骨灰,是我娘的?」

  「小草是知道嘞,但是小草不敢說。」

  趴在他肩頭的小草嘀嘀咕咕地說著,也不敢抬頭,它也不知道為什麼。

  好像自家公子知道這件事之後,便是有些不大開心。

  小草想了很久也想不明白,只是覺得人類的情感好複雜,還好它不是人。

  只是見著怎麼都開心不起來的公子,小草還是說道:「公子,其實你可以換個角度想想嘞。」

  「怎麼換?」柳白笑道。

  「你想想,你用娘娘的骨灰點的火,這樣的話,娘娘不就是始終都陪在你身邊了?」

  小草歪著腦袋,覺得自己說的很有道理。

  聽著小草的地獄級笑話,柳白也是笑了笑,一翻身從這樹梢上邊落下。

  旋即獨屬於他鬼鑄身的氣息便是瀰漫了這整座山嶺,其餘邪祟山精被嚇得紛紛避退。

  事實上柳白早就想過了,按照正常來說,自己這五級的鬼體,這鬼鑄身應當是對應著走陰人裡邊的陽神。

  可事實上呢?

  陽神經不住自己一雷劈的,哪怕是修了第二命的走陰人,真要動起手來,自己興許也能占到便宜。

  總之不懼是肯定的。

  甚至這峴山深處藏著的那幾頭祟,都會下意識的覺得,自己也是祟。

  可事實上自是不是。

  柳白早已發現了這一點,但是娘親沒說,他也就沒問了。

  總之自己實力強就是好事,就跟面板上顯現的那般,自己就是個鬼,純粹的鬼。

  再者說了,娘親有著這般通天的實力,自己要是個尋常鬼物,那才奇了怪了。

  畢竟就跟那姬乾說過的那般。

  龍生龍,鳳生鳳才是常態。

  小草見狀也是急忙問道:「公子,你怎麼了?」

  「不回家吃飯了嗎?娘娘可都喊你了。」

  「不了。」柳白搖搖頭,驚退這些山精邪祟之後,他便從鬼化作了人。

  旋即點火,三盞淡藍色的命火便是從他的兩肩以及頭頂升起。

  這一刻,他的命火化作了實質。

  而隨之一股極為熾熱的氣息便是從這山頭瀰漫開來,柳白稍稍感應便是發現。

  如今只是聚五氣的他,但論這命火強度,都能比得上這養陰神的走陰人了。

  換句話說,這此刻的他,若是放出這術法,其威力也會跟養陰神的走陰人差不多。

  這就是這命火熔鑄本源之火後的強大之處了。

  「啊?那公子你準備做什麼?」

  小草忽然感覺,這樣的公子讓它有些陌生。

  「走陰。」

  柳白尋了個乾淨些的木樁子坐下,旋即便是取出了沈若若抄寫出來的那半本術,從頭開始認真翻看。

  小草則是在他身邊急的團團轉。

  「哎呀,公子,娘娘都喊你回家吃飯了,你要不回去,她會傷心的!」

  柳白聽著這話,也是稍稍抬頭,想了想,而後說道:

  「娘親不會傷心的,不……剛開始可能會有點生氣,但是過會之後,她會開心的。」

  「啊?」

  小小的小草張著大大的嘴巴。

  柳白卻沒再理會,而是專心沉浸在《牽絲紅線》的這門術裡邊。

  他也不打算去依靠什麼外物了,而是準備直接將這門術練出來。

  起先看完這第一遍之後,他就抬起自己的右手,五指輕輕晃悠。

  旋即一條好似蚯蚓一般的紅線便是從他手中探出,但只是往前探出了不到一指長,就斷了。

  但是柳白卻是眼前一亮。

  「有戲!」

  「看來我這天賦還是不錯的。」

  一時間,柳白又期待起了《牽絲紅線》餘下的那部分,也不知道沈若若什麼時候才能幫自己弄來?

  ……

  黃粱鎮,柳家。

  當柳娘子做好這午飯,守在桌邊時,又等了片刻,卻依舊沒有等到那道熟悉的身影回來。

  她起先是有些生氣,沉著臉,這滿桌子的飯菜隨即便是化作了虛無。

  「不回來?呵,那就永遠都別回來了。」

  只是發泄完了這怒火,柳娘子也稍稍冷靜下來了,她似是看到了柳白的行徑。

  眼神當中有了一絲絲的滿意。

  只是……三歲就算長大了嗎?

  沒來由的,柳娘子又有些失落,就好像,她都還沒做好準備,但是柳白就已經長大了似得。

  隨後這滿桌子的飯菜,竟是又恢復了。

  柳娘子一人坐在桌邊默默吃著飯,只是在對面,在柳白常坐的那個位置上邊,也留了一份碗筷。

  ……

  天色臨近傍晚,雲州城城西,徐小二如往常一般,送走了最後一個客人之後,便是朝著家中走去。

  臨著路過一家賣窯雞的鋪子時,他還順帶捎了一隻回去。

  他記著胡丹說過,今兒個是他的生日。

  所以晚上開個葷,加個菜,吃只窯雞什麼的,那都是吃得起的。

  畢竟他徐小二現在也不少掙!

  加上小公子之前給的那些,再加上胡丹如今也是走陰人,最後再加上娘親的身體也逐漸恢復了,近來在一家大戶人家裡邊尋了個洗衣的活計。

  這日子,也算是越過越好嘞。

  人一開心,徐小二又難免想到了娘親前幾天給他說的,是時候準備給他找門親事了。

  只是一想到這事,徐小二就有些犯愁。

  他覺得娶媳婦好麻煩,而且他自己都還沒活明白,這要是取個媳婦……豈不是禍害了人家?

  這要是再有了孩子,豈不是讓這孩子都來跟著自己受苦?

  所以徐小二準備回去先勸勸娘親,反正自己還小,不如過段時間再說。

  只是走著走著,徐小二又想起了一件事。

  近來那天機觀的小算道長,好像總是若有若無的想跟自己打聽公子的事情。

  也不知他打的什麼主意,徐小二不敢說。

  臨著好不容易走回了家中,只是剛一進門,他就見著胡丹沖了出來,她眼神急切,帶著一絲哭腔問道:

  「你……你能找到公子嗎?」

  一說公子,徐小二立馬就知道出事了,連忙將她拉回了屋內,掩上門,追問道:「怎了?發生什麼了?」

  「我……」

  胡丹丹淚水滾落,「我不能說,我要找到公子才行。」

  ——

  (今天事多更晚了,但好在趕上了晚飯前,電子榨菜給大家下個晚飯……求月票)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