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3章 還叫我紅姐?【求月票】

  第133章 還叫我紅姐?【求月票】

  原本坐在馬車車轅上的柳白見到來人,立馬笑著站了起來。

  司徒紅則是從馬車上跳下。

  目前還活著的孟家老大和孟家老二見到身後這人影,則是下意識地有些腿軟。

  人的名樹的影。

  他們本就常年活在「紅姐」的影子下邊,現在更是來到了紅姐這棵大樹旁邊。

  這讓他們怎麼能不害怕,不腿軟?

  紅姐一短刀砍殺了這孟家老三之後,也沒再急著動手,而是隨意將他那還在噴血的屍體踹在一邊路旁,然後走向了對面馬車上的柳白。

  她就這麼從孟家老大跟老二身旁穿了過去,扭著腰肢,露出那雪白的大長腿,把自己的後背暴露在了他倆面前。

  可饒是如此,他倆依舊不敢出手,甚至是連動手的心思都沒有。

  不動手興許還能多活那麼一會,可要是動手,現在就得死了。

  紅姐來到近處,跟站在馬車上的柳白平視著,然後露出個笑臉。

  「紅姐來晚了點,沒嚇著你吧?」

  沒,他們沒嚇著我,反倒是你一刀剁了個人,把我嚇了一跳……柳白心中回答,嘴上則是說道:

  「沒呢,紅姐姐對我真好。」

  「紅姐姐不對你好對誰好呢?」

  一旁的司徒紅聽著這話,都忍不住好奇這仲二紅為何對自家公子這麼好了,難不成,這裡邊還有什麼秘密?

  而一旁的那戶人家裡,公孫仕肩上扛著那隻大公雞,跳上了牆頭,在那「喔喔喔」聲中,他說道:「紅姐就不能對我好點。」

  「滾。」

  「得嘞。」

  公孫仕一個翻身,又回了那個院子。

  幾人就好似這麼閒聊著,都已經完全將那孟家兄弟忘記了。

  可他們不敢忘啊,對視一眼,剛想著走。

  紅姐卻已經轉過身去了,「不為難伱們,今天你們孟家只能有一個人活著離開這康壽坊,自己選吧。」

  說話間,仲二紅臉上還帶著一絲殘忍的笑意。

  畢竟這事……本身就極為殘忍,一刀殺了孟家老三不說,現在又要這剩下的兩兄弟,選出一個能活著離開的,這事,倒還真不如一刀捅死他倆。

  仲二紅也覺得,就當她以為這倆要來個反撲,強殺自己時。

  孟家老二忽地開口,「大哥,你痴長我三歲,比我多見識了這人間的三年光景,所以大哥你肯定能理解我的,對吧?」

  「五氣我聚了四氣,你只聚了兩氣,你活著……怕是撐不住這紅燈坊啊。」孟家老大說著仰頭長嘆一聲,好似做出這選擇,對他來說很是為難。

  一旁,馬車旁邊。

  司徒紅眼中極盡恥笑。

  柳白也覺得,和司徒家當時遇到事情相比,這孟家……簡直沒得比。

  也難怪這孟家跟司徒家明爭暗鬥鬥了這麼久,卻始終被壓上一頭了。

  其中或許也是有司徒老祖的關係,但就這孟家三兄弟來看……拿什麼斗?

  「你們單獨出去,是能活得久的那種。」仲二紅嗤笑道:「可你們卻偏偏生在了同一個家裡邊。」

  「快點決定,老娘我沒那麼好心情。」

  「決定不了,就老娘幫你們決定吧。」

  仲二紅說完,這倆人就好似生怕被決定似得,幾乎是先後同時出手。

  孟家老二袖中帶出一柄匕首捅了出去,可還沒等其刺中,自己身後卻已是一痛,他下意識抽直了身子。

  整個人也是瞬間繃直。

  他恍惚間明白了什麼,也想到了什麼,但猶是不敢相信。

  他記得自己早年時,後背曾受過一次傷,後來尋醫問藥許久不見好。

  最後還是大哥在外邊,從一個趕山人口中尋到了治病之法。

  後來這傷確實是好了,但後背那地兒卻總是時不時的隱隱作痛。

  而現在,這痛楚徹底的爆發了。

  可一旦爆發,就是要了自己的命。

  孟家老二稍稍低下了頭,看著近在眼前的大哥,眼神當中猶是難以置信。

  「沒辦法,老二,祖上傳下來的法子……怪不得大哥我。」孟家老大眼神苦澀。

  「傳……只傳嫡?」孟家老二最後問完,可還沒等到回答,就已然躺倒在了孟家老三的無頭屍體旁邊。

  看著自己兩個弟弟的屍體,這最為蒼老的孟家老大也好似卸了那口心氣。

  「你們這三兄弟,可真是手足情深啊。」

  仲二紅嘖嘖了幾聲,陰陽怪氣地說道。

  孟家老大好似置若罔聞,只是說道:「現在決出來了,老朽能走了吧。」

  「走?!」

  眨眼間,他就發現紅姐竟然已經來到了他面前,一柄短刀橫架在了他脖子上。

  他有些驚慌,但並不多。

  結果也都早有預料,可就算是有預料,他也依舊會選擇去搏這一線生機。

  「動手吧。」

  他緩緩閉目。

  「臨死前還算有點骨氣。」仲二紅譏笑道。

  畢竟這死前,沒再跟自己求饒,倒也還算是好了。

  又是一刀下去,至此,繼司徒家之後,掌握這紅燈坊的孟家,同樣宣告著覆滅。

  這短短不過一個月的時間,司徒家,周家,孟家接連宣告覆滅。

  對於這血食城來說,恐怕這近幾十年乃至上百年來,都沒這麼精彩過了。

  「公孫仕,清理乾淨。」

  仲二紅喊了句,但是臨了轉過身,看向柳白的時候,卻又是換上了一副笑臉。

  「我知道你有很多事情要問的,一會進屋慢慢問吧。」

  「好。」

  柳白的確有著很多要問的。

  所以三人先後進了鋪子,柳白四周掃了圈,發現這東西也並未散亂,而且……好像還有一種熟悉的感覺。

  「原先是有些亂的,但是我已經幫你收拾好了。」

  「紅姐你收拾的?」

  「嗯。」

  「謝謝紅姐了。」柳白說完轉頭跟著司徒紅說道:「你在這看著鋪子,我跟紅姐去說會話。」

  「是,公子。」司徒紅稍稍低頭。

  仲二紅大大方方地打量著她,然後甚至很是豪邁地伸手捏了捏她的臉。

  「換回原來那模樣吧,看著順眼點。」

  「好。」司徒紅乖巧點頭。

  紅姐又道:「在公子面前是要乖巧一點,但是不在公子面前,公子讓你出去辦事的時候,還是得霸氣一些,知道不?」

  司徒紅聽著這話,緩緩抬頭,認真說道:「知道的。」

  「這就對了。」

  紅姐這才收手,跟在柳白後頭,朝著後院走去。

  只是兩人剛來到這院子裡邊,倏忽間,就好似下起了雨。

  柳白一抬手,竟是發現落在自己手上的這雨滴……鮮紅!

  這天,好似在下一場血雨……

  柳白一步便是回到了屋檐下,這雨,都用不著誰說了,誰都知道有古怪。

  仲二紅同樣如此,剛還很是輕鬆的她,此時臉色也是同樣變得沉重。

  「紅姐你不知道這是怎麼回事?」柳白問道。

  「不知……半點消息都沒。」

  仲二紅自是不會撒謊,而現在既然她都說不知了,那這血食城裡知道的,估計也都沒幾個。

  柳白再一抬手,卻是發現那滴在自己手上血色雨滴,已經消失不見了。

  血雨依舊沒停,淅淅瀝瀝的滴在地面的同時,就已經消失不見。

  沒在地面留下絲毫的痕跡。

  而這場突如其來的血雨,也是嚇壞了城內的其餘百姓。

  在家裡有房屋避著的,那都還算好,只是緊張地看著屋外的雨滴落下。

  在外頭的,則是匆匆忙忙的往家裡趕。

  走陰人則是紛紛點燃了自己的命火,想著看能不能驅散這一絲詭異,可卻沒有絲毫反應。

  柳白也就停在這看著,腦子裡邊則已經在問小草了,它活得久,跟在娘親身邊見識也多。

  看能不能知道點什麼。

  「公子,這天上下血雨,小草是知道嘞,但是也有好多種情況。」

  「比方說有那種很厲害的邪祟,它們就能弄出來血雨,但它們弄出來的血雨,都是為了殺人的。而且有那樣實力的邪祟,也不會來這小小的血食城。」

  「然後還有就是那詭地要出世的時候,也可能會有著血雨降落,但血食城邊上什麼情況都沒有,肯定也不是。」

  「小草知道的最後一種情況就是,人間有著大死傷極大的事情發生的時候,天上也會下血雨。」

  小草說的很多,也很細緻。

  但是……它說的這三種情況,都和血食城眼前的這種情況對不上號啊。

  「沒別的了嗎?」

  「有肯定是還有的,這世上這麼大,什麼情況都可能發生嘞,但是小草不知道了呀。」

  柳白只恨自己看的書還是不夠多,不然看一眼就知道是怎麼回事。

  思量間,這雨勢好像變大了。

  司徒紅的身影也從前屋那邊走了出來,站在屋檐下,隔著這血色的雨幕喊了聲公子。

  「沒事,你就在那邊等著吧,別淋著雨了。」

  說完,三人就在這守著,直到過去盞茶時間,這血雨才算逐漸消失。

  臨了也沒發現別的異常,不管是淋了雨的柳白還是紅姐,亦或是在屋內的司徒紅,都是一切如常。

  緊接著三人又是去城裡別的地方看了看,不管是普通百姓還是走陰人。

  都是沒有任何異樣。

  最後一合謀,推斷出了個比較可信的說法,這場血雨極有可能是一場蜃樓。

  畢竟落在人身上沒有什麼感覺,落在地面也沒有流下痕跡。

  這不是蜃樓,是什麼?

  所以這麼一耽擱,最終仲二紅還是和柳白一塊來到了他家的裡屋。

  兩人對坐,柳白也沒客套什麼,而是直接問道:「周家真的已經沒了?」

  「是沒了,跟司徒家的情況一樣,背後動手的估計也是同一伙人。」

  「只是那周家的老狗用了假死之法脫身,現在拖著半殘廢的身子在我那短刀幫里養傷。」

  紅姐一如既往,在跟柳白說話的時候,不會自稱老娘,說話聲音也稍顯溫柔。

  跟她在外人面前的形象完全不一樣。

  柳白站在椅子上,儘可能的跟她平視著,然後緩緩說道:「背後動手之人,是喪葬廟。」

  「什麼喪……喪葬廟?」紅姐反應過來之後,下意識地站起了身,眼神當中也是難掩震驚。

  「這……小白你是怎麼知道的?」

  聽著這久違的稱呼,柳白有些錯愕,但也沒多想,緊接著他便把熊大有的事情說了出來。

  只是省去了自己之前懷疑的那部分,而是直接說了結論。

  臨了柳白說完之後,又是開口道:「接下來肯定是短刀幫,紅姐……」

  不等柳白把話說完,紅姐就笑了笑。

  「還叫紅姐呢?」

  恍惚間,仲二紅的聲音變得陌生,和先前完全不一樣,但同時卻又……很是熟悉。

  甚至是柳白來到這世上,所聽到的第一道聲音。

  遠比聽見柳娘子的聲音,還要早。

  柳白還是喝了她的奶,才長大的,那個叫做……黃一一,柳白喊她黃姨,但其實也就是奶娘了。

  後來在一次突如其來的鬧祟事情當中,黃姨變成了鬼。

  娘親還嘗試過救,可結果卻說沒救回來。

  而此刻,柳白卻是從這仲二紅身上,聽出了她的聲音。

  只是瞬間,柳白就已經明白了一切,娘親其實是把黃姨救回來了,但是可能是黃姨的身子沒用了,所以被娘親給復活到了這仲二紅身上。

  把一個人的靈魂安到另一個人身上。

  這種事雖說有點匪夷所思,但是在柳白看來……卻是合情合理。

  畢竟那可是自己娘親啊,神通廣大,法力無邊!

  所以柳白聽著這聲音後,立馬從這椅子上轉身,撲進了紅姐……哦不,是這黃一一的身上,然後大聲喊了句「黃姨」。

  現在一切都解釋的清了。

  從當時在黃粱鎮第一次見面開始,這紅姐看自己的眼神就總是怪怪的。

  然後再到了這血食城,她對自己更是莫名的好。

  當時不明白原由,所以覺得奇怪。

  可現在知道情況了,那就都解釋的清了……也難怪剛在這鋪子裡的時候,她喊了自己一句小白。

  這稱呼,只有當時家中地底的那個粉裙娘親還有黃一一會這麼喊。

  「哎。」

  黃一一也是張開手臂,緊緊地抱住了柳白,最後直到捂著他都快喘不過氣來了,這才鬆手。

  「黃姨,你怎麼……怎麼會在這紅姐的身體裡邊啊?」短暫的欣喜過後,柳白主動詢問道。

  「這個啊,坐下黃姨和你慢慢說。」

  黃一一說著便是將柳白抱在了懷裡,讓他坐在自己那雪膩的大長腿上邊,而後開輕聲說道:

  「當年還在鎮子裡邊的時候,我不是遭了祟,然後變成鬼了。」

  「柳娘子曉得後,就帶我去了陰脈裡邊,說要藉助這陰脈之力讓我恢復。」

  「可沒曾想,那陰脈的陰珠不夠,最後讓我變成了半人半鬼,可臨著出來的時候,卻是在那陰脈裡邊遇見了這仲二紅。」

  「柳娘子說我和她很像……具體哪裡像我也不知道,然後就將我放進了她的體內,讓我竊取了她的身份。」

  「說等著你進了城之後,有我在這邊,也好有個照顧的。」

  黃一一一口氣都說了出來。

  柳白聽了,下意識喊了句「娘」,然後便是轉頭看向了西南邊。

  那是家的方向。

  所以其實早在自己去那陰脈之前,娘親就已經做好了我要進城的準備了?

  甚至連黃姨都安排好了。

  「其實你娘對你真的很好,很好,只是可能你當時沒有感覺到罷了。」黃一一說這話時,也是伸手輕輕摸了摸柳白的小腦袋。

  「我現在知道了……也不晚!」

  柳白用力地點了點頭。

  「嗯,不晚不晚的。」黃一一眯著眼笑道,看表情好像很是開心。

  柳白想著又問道:「那黃姨你的性子……是受這仲二紅影響了?」

  柳白可是記著,在黃粱鎮的時候,黃一一的性子可是很溫婉的。

  可臨了進了城以後……怎地變成了個大姐大?

  黃一一聽到這話,忍不住笑著眨了眨眼,「我的性子……小白你真的了解我嘛?」

  「呃,好像確實不太了解哈。」柳白也是才反應過來。

  自己對她的了解,更多的還是隻言片語。

  畢竟自己當時大部分時候都是在睡覺。

  「嗯哼,以後在外人面前,小白你就還是喊我紅姐吧,等著私底下咱倆的時候,你就喊我黃姨。」

  黃一一可能也是覺得這樣比較好玩,說完都是「咯咯」直笑。

  「好。」

  柳白見她笑完,然後又略顯擔憂的說道:「現在喪葬廟解決完了周家,下一步就要對黃姨你動手了……」

  「沒事,他們殺不死我的。」

  黃一一很是自信的說道:「畢竟,我又不是仲二紅。」

  柳白愣了愣,然後反應過來,「黃姨你的意思是,他們殺人其實靠的不是血脈聯繫?」

  「是也不是,血脈只是一部分,主要還是用的命帖咒殺。」

  柳白這下明白了,仲二紅早已身死的事情,只有自己跟娘親知道。

  喪葬廟就算咒殺,也只會咒殺仲二紅,而非是黃一一。

  「沒事,現在有了小白你給的消息,我這就回去差人找找,看他們還在這城裡不,在的話,老……咳咳,我去砍了那倆狗東西。」

  黃一一說完,很是霸氣的起身,順帶將柳白放在凳子上坐好。

  可也就是這一刻,柳白眼角的餘光掃過黃一一右手的手腕。

  只見那裡,赫然多了一個好似刺青出來的紅色血滴。

  「黃姨,你這是什麼?」

  柳白說著抬起手,可就在這時候,他卻是發現,自己的左手手腕上,也有個紅色血滴的印記。

  「公子……公子,奴婢能進來嗎?」門口傳來了司徒紅略顯急促的聲音。

  「進來吧。」

  柳白說完,黃一一也是抬頭看向了她的手腕。

  推門進來的司徒紅立馬說道:「公子,我這手腕上出現了個印記,外邊那些百姓也說都有。」

  「這好像是那場血雨搞的鬼!」

  ——

  (因為今天劇情關鍵所以寫慢了點,不好意思哈,但依舊日萬了,求月票)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