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峰不知道是誰請他過來的,但是他不會解題的過程。衑</span>
他知道結果。
這個陰謀的目標是李元昊,那就是說,所有的過程都是為了結果服務。
不管是什麼結果,什麼陰謀,結果就是今天晚上,李元昊要死。
要死在寧令哥的手裡。
直接面對李元昊和從皇宮門口殺過去無雙李元昊,這是兩回事情。
林峰就算是開無雙,也不見得能夠自如的找到李元昊。
更不要說是他還沒有自大到在人道昌盛,武德充沛的西夏王朝,在興慶府殺穿鐵鷂子。衑</span>
鐵打的林峰。
打鐵的李元昊。
所以在所有接頭的人都被一網打盡的情況之下,林峰選擇去找寧令哥。
所以林峰的速度越來越快,他背著蔣全,行走在街上就仿佛是一匹千里馬。
所以,他無視了周圍的一切,開了一道眼睛,看到了衰敗的一條幼龍。
寧令哥的府邸是太子府,可是他的太子位置,就好像是沙風暴之中的一葉扁舟。
隨時可能顛覆。衑</span>
惶惶不可終日。
蔣全屈服了,他知道自己這一條線完全斷了。
只能如此。
他指引著道路,林峰聽到了身後傳來的犬吠。
又有「鬼」追上來了。
價值千金的海東青,再度飛了起來,林峰心態很平和。
僅僅靠著這些東西,抓不住他。衑</span>
快要到晚上了。
他的時間,不多了!
……
見到了天上飛起來的鐵鷂子信號,寧令哥也坐立不安。
「發生了什麼?派人出去看看。」
他說道,雖然從別人的口中聽到的寧令哥,是一個軟弱的,老婆被搶不敢言語,整個人如驚弓之鳥的懦夫,可是實際上,寧令哥武藝尚可,打仗也行,也算是一個猛男!
可惜的是,他是李元昊的兒子,在興慶府,他什麼事情都做不了。衑</span>
一個人打不過一群人,他站了起來,像是一頭被惹怒的蠻牛,就連呼吸之間似乎都要帶著火焰。
他幾乎不能正常思考。
驚慌失措,被壓力壓垮了心智。
「殿下不必憂心。」
在他的身邊,一位僧人說道,他穿著白色的僧袍,撫摸著一柄長刀說道:「不會出事的。」
「不,你不明白,不一定。」
寧令哥暴躁的說道,「我母親傳信過來,說他想要立下新的太子,你明白這意味著什麼嗎?」衑</span>
僧人平淡的說道:「起碼現在不會,我打聽過了,現在是暴君宴飲的時候。
在他尋歡作樂的時候,他是不會去關注其餘事情的。
這應該是鐵鷂子們在執行任務,他們在追犯人,鐵鷂子就算是要對殿下動手,也不會如此大張旗鼓。
我們不至於叫鐵鷂子大索全城。」
望著天邊出現的海東青,白跑僧人平靜的說道:「看來是個重犯,還跑到了這裡。」
說話的時候,這位僧人忽然站了起來,他拔出了武器,寧令哥也下意識的拔出了自己的腰間的刀,他有些不明所以。
「是哪裡來的朋友?先出來吧!衑</span>
在這裡撒野,也要想想能不能活著離開此處。」
在白衣僧人將寧令哥攔在自己的身後,拔出長刀說話的當口,前面離開的人走了進來。
只不過在他的身後,還有兩個人。
「你就是寧令哥?大夏的太子?
我不是來殺你的,我是來殺你爹的。」
林峰帶著剛才出去查探消息的人進來,語出驚人。
他看著在場的兩個人說道:「看來大夏太子的日子也不太好過,偌大的一個府邸,就是這麼幾個人。衑</span>
我以為至少也有幾百僕從,結果現在看了一眼,還不如旁邊貴族府邸之中的僕人多。」
都用的是漢話,寧令哥也能聽懂,他握住了刀想要動手,反倒是旁邊那個僧人又攔住了他,平靜的說道:「外面鐵鷂子追索的人是你們?」
「現在他們追的人是我們,很快就是你們。」
林峰說道,他說話的口氣就好像這件事情和他沒關係一樣。
他說道:「幾個月之前,有人來到了東京汴梁,見過了我們的官家,想要打造一件武器,用來誅殺你們大夏的國君李元昊。
武器打造出來了,就在我的手裡,可是我回來的時候,你們這邊接頭的人,全部都被抓了,並且我們也被發現,被不斷的追蹤。」
林峰語氣平緩的說道:「按照這樣算的話,這些鐵鷂子,應該就會查到你的手上。」衑</span>
「你陷害我!」
因為驚恐,寧令哥暴怒,他「滄浪」一聲刀出鞘,卻被旁邊的白衣僧人硬生生的壓了下去,白衣僧人努力護住寧令哥,不叫他動手,不過人,他能攔得住,聲音,他卻攔不住了!
「你在說什麼?你是什麼意思?你陷害我!」
寧令哥第一個反應就是將眼前的人殺了,將其帶到自己的父親面前,證明清白,將自己從渾水之中撈出來,看著暴露的寧令哥,林峰繼續說道:「我有沒有陷害你,並不重要。
這些人都是當年被李元昊殺掉的貴族餘孽,他們聯合在一起,想要殺了李元昊,其中就有野利家族曾經的舊人。
他們的頭目,應該就是沒藏訛龐,但是沒藏訛龐是一個聰明人,他是不會給你任何一點線索,牽扯到他的身上的。
所以,這些場景,只能是你,一個害怕自己被廢掉的太子,才能夠背得動這口黑鍋,成為替罪羊。衑</span>
這些餘孽的頭目,已經被鐵鷂子抓住了,今天是李元昊宴飲的日子,這也就意味著一件好事,一件壞事。
壞事就是,這一口黑鍋你背定了,就算不是你乾的,在察覺到這些人裡面有野利家族人的時候,你和你的母親一定會被殺掉,以防萬一。
好消息是,李元昊不會第一時間知道這個消息,你還有時間。
在他知道這個消息之後,你認為他是會相信自己手下忠心耿耿的鐵鷂子,還是會相信你?一個舅舅被殺,母親被廢,自己地位不穩的太子?
要是你覺得你的父親會選擇相信你,那你現在就割掉我的腦袋,送到你父親的面前,撇清干係。
要是你覺得你父親不會相信你,那就拿起你的刀,幫我進入皇宮之中,我們殺了你的父親,你父親死了,你就是大夏的君主!」
寧令哥有些意動,但更多的是躊躇。衑</span>
「殺不死的。」
他還在喃喃自語,看樣子是不太願意相信林峰,反而是他旁邊的僧人眼睛亮了。
他伸手說道:「能叫我看看打造的武器嗎?」
「可以。」
林峰打開了盒子,看到了盒子之後的武器,白衣僧人面色大喜,他轉過了頭說道:「殿下,這件東西可以破除暴君的防護!此事可行!」
「這件東西可以?你確定嗎?」
「我確定!」衑</span>
白衣僧人說道,他絲毫不掩飾自己的歡喜,說道:「此物真的可以,我以身家性命擔保。」
兩人開始低聲的交流,不過他們的聲音雖然小,可是林峰聽得清清楚楚。
白衣僧人很著急。
林峰聽到了他的名字,他叫做野利浪烈,是野利家族的人,逃出了沉河之災禍的寧令哥長輩。
林峰思考了一下,平淡的說道:「你是野利家的人?我在黃河邊見過了一個溺死鬼,他的名字叫做野利遇乞。
我說我是行刺李元昊的人,他對我說,多謝。」
「……」衑</span>
白衣僧人野利浪烈聞言,忽然轉過了臉,看向了林峰。
表情晦澀難明。
不過很快他就說道:「殿下,機不可失時不再來,要是暴君從天都山回來,姐姐,你,我,都要暴斃在他的手上!
你難道忘了他是怎麼殺人的嗎!
事到如今,我們還有退路麼?」
一聲厲喝,寧令哥一個哆嗦,他仿佛恍然大悟一般,說道:「我們應該怎麼辦?」
「快馬加鞭,帶著你的人找到李元昊,我們幾個人殺了他,有此物在,不管李元昊到底有多少本事,都不過是一個凡人。」衑</span>
林峰在一邊又開口,他看著在場的人說道:「被此物鎮壓,他一個凡人,攔不住我們四個人的殺戮手段!」
野利浪烈目光灼灼的看著寧令哥,寧令哥咬牙說道:「好,就這樣!不過我們只能四個人,你和他都要被綁縛住,我們兩個人押著你過去!
只有這樣,他才不會生疑!」
林峰沒有意見,他還以為李元昊是在興慶府之中的皇宮,沒有想到他不在城裡。
李元昊現在在天都山下的行宮之中尋歡作樂。
林峰問多少時間才可以到天都山。
「快馬加鞭,三個時辰。」衑</span>
野利浪烈說道,他對於李元昊的仇恨,還在寧令哥之上。
他是清楚的見過野利家族是怎麼樣從權傾朝野,到現在的蕭瑟無比,遺留下來的人,成了過街老鼠。
正所謂是「看著他高樓起,看著他宴賓客,看著他樓塌了。好一似食盡鳥投林,落了片白茫茫大地真乾淨。」。
他對於李元昊的恨意,不加掩飾!
他要李元昊死!
寧令哥打了一個哆嗦,他咬住了牙齒說道:「好,現在就走,不過人數不能帶多,我帶著你走進去,就說抓到了餘孽,他會相信我的。
到時候,到了宮殿裡面,只有我們四個人,失敗之後,誰都要死!」衑</span>
「好。」
林峰此刻終於打開了盒子,露出來了裡面的玉斧說道:「掛著這件東西,這就是大宋傾盡全力打造出來的法器,帶著這個法器,李元昊就是一個普通人,這可能是你能殺他的最後一次機會。」
將玉斧戴在身上,林峰凝視著他,寧令哥也凝視著林峰說道:「走!」
上馬,飛奔,一行人完全不用擔心換馬的事情,西夏立國這麼多年,都在戰爭上度過,不管是旁邊的遼國還是大宋,甚至是青塘吐蕃,都是一場群狼環伺的局面。
西夏是打出來的領土與和平,路上驛站都有好馬。
他們要做的,就是日夜兼程,在今天,趕到行宮!
一行人騎馬,離開了興慶府,雖然說此刻是全城大索的時刻,所有人也都知道,寧令哥不被國主所喜,可是那又怎麼樣?衑</span>
他還是太子!
他要強行出門,並且放出來了自己的海東青給國主傳遞信息,他們也不敢阻止太子出行。
這些守門門將只好一邊放走太子,一邊將消息朝著幾位大王和國相的府邸之中傳了過去,期望這些人過來給他們撐腰。
可惜的是,國相不在家,沒有能夠給他們做主的人。
當並號俟斤和一位僧人過來得時候,寧令哥已經帶人離開了。
「事情不對。」
並號俟斤一點都不在意太子的臉面,他陰沉的說道:「事情不對,事情不對,寧令哥他降服不了那個對手,他怎麼可能抓住對方?並且還帶著他去見國主!衑</span>
不好,國師……」
他忽然看向了旁邊的高原上師說道:「請國師出手,告知國主,太子有問題。」
國師依然平心靜氣:「無法出手,國主身邊有諸神庇佑,不論如何,我的神通,都延伸不到國主的身邊。」
「那就請國師和我一起去追,事關緊急,還望國師不要和我計較。」
並號俟斤又說道。
「自然。」
國師看不出來什麼表情,他麻利的上馬,為了趕路快速,並號俟斤傳令叫周圍的屯軍城堡之中的輔兵和為數不多的精兵,留住太子。衑</span>
並號俟斤是清楚事情的虛實的,他知道,這邊的人能攔住太子的可能性不大。
外面的屯軍城堡之中,精銳都在黃河邊的幾個堡壘之中。
因為從黃河之中,總是會出現不能言喻的可怕事情,那些人,就是應對黃河之中的事情的軍隊,其餘的城堡之中,大多都是輔兵,不能指望。
國師上馬,很快就有人前來,換掉他們的盔甲,給他們裸露在外面的皮膚上抹上厚厚的動物油脂,不止如此,還有數不清的厚衣堆在他們身上,大量的食物和水囊。
是一種特殊的行軍丹藥,甚至於並號俟斤還給他們座下的馬匹餵了草藥!
這種草藥可以叫馬跑得更快,更遠,作為代價,這些馬匹一定會死。
力竭而亡!衑</span>
在這種寒冷的天氣之中騎馬,保暖措施沒有做好,是真的會死人的。
看到簡單的裝扮完成。
「走!」
並號俟斤心系主人,急著出門,立刻下達了出行的命令。
因為著急,所以他完全沒有想到,他身邊的國師不是本人。
在國師的住所之中,國師表情驚恐無比的躺在地上,他也算是高僧,「泰山崩於前而面色不改,麋鹿行於左而目不瞬」,可是就在他臨死之前,他似乎見到了什麼這輩子最可怕的事情一樣,無法釋懷。
臉色都在抽搐。衑</span>
駿馬飛馳,兩隊人都在爭分奪秒,閒話少述,最早到的人,是林峰四人。
馬都跑死了不知道多少匹,蔣全從馬上下來就暈了過去。
只有林峰精神奕奕。
「入宮。」
寧令哥也是一樣,他卸掉了所有武裝,只是將玉斧當做裝飾品,放在身上,在衛士檢查了之下,帶人進去了行宮之中。
此刻,林峰看到了命令的啟明星,天將明未明時期,最為寒冷。
他在行宮門口摸了一把,存檔之後,走進了這座李元昊為了享樂而生的宮殿。衑</span>
濃烈的酒氣從行宮裡面傳了出來,這是一座正在修建的行宮,尚未竣工。
聽到了裡面男男女女的聲音,寧令哥臉色極其難看,這裡面女人的聲音之中,有一位曾經是他的太子妃。
「走吧,進去。」
林峰平靜的說道,李元昊近在眼前,林峰掙脫了束縛,一拳轟殺了旁邊的衛士,將他手裡的劍丟給了寧令哥說道:「速戰速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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