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第一張有信息的照片,林峰敲下暫停,選擇仔細品鑑。
一塊貔貅石碑,矗立在地上,閃電如樹枝,照亮了此物。
上面有奇異的,令人不安的液體。
大約是血。
紋路裡面的乾涸血液,還沉降著黑色的渣子。
林峰滾動滾珠,放到了照片,可惜照片底子不成,有些模湖。
他有會還原的朋友。
不過林峰不清楚,這些照片看了之後,會有什麼後果。
他只能大致自己過一遍。
找到了。
找到這貔貅石碑上面是什麼血液了。
是羊血。
因為石碑下面,還有羊骨。
貔貅石碑上面,寫著兩個篆書大字。
承天。
底下還有文字,風化的不能看。
底座也有些腐化。
從這張照片開始,黑暗出現了變化。
就是幾張照片的時間,拍照片的人,就從山下,來到了一座山上。
這是建立在山上的建築。
一段殘桓斷壁。
並且拍照人快速的來到了這建築的內部,沒有在外部多行逗留。
似乎對他來說,這建築內部的東西,才是這一次他的目標。
林峰一邊看,一邊博聞強記。
充分利用了假定性原則,梳理事情經過。
要是拍照片的人以一個勻速的拍照速度,進行拍攝的話,閃電的爆發點,也就是光源,實際上是有跡可循的。
最開始,是在前方,在他進入了著建築後,是在他的正上方。
閃電間隔的時間,是在不斷減少的。
也就是說。
雷暴在加劇,或者更加玄幻一點猜測——他在快速靠近閃電中心。
這個建築在山上,且建築內部,有一個石碑。
之所以看出來它在山上,是因為海拔的緣故,拍照人在以低拍高。
林峰繼續點下來播放鍵。
「動畫片」繼續播放,林峰看到這裡是一處很凌亂的地點。
看起來,有些像是西域高原,建立在山上的佛寺。
沒有比對,沒有標尺,林峰不知道這石碑有多高多大。
按拍照者是正常人身高來說,貔貅石碑,最多五米。
進入了建築後,拍照人應該降低了自己的速度。
他開始大量的拍攝這個建築本身。
在幾張因為雷電,導致曝光過量,無法觀看的照片後,林峰看到了一座倒塌的建築。
遠處是一座倒塌的正殿。
白骨從崩塌的土牆裡面露出來。
下一張照片,拍照人進入了破碎的建築。
地上,到處都是破碎的土塊。
七零八落的都是各種器具。
林峰一張一張看。
在這混亂的照片中,林峰看到地上的這些東西,是一些青銅水管,還有,觀星盤,沙盤,破碎的桌子,毛筆,風化的紙張。
還有一些破碎的念珠,拂塵之類。
很雜亂。
在這建築的旁邊,還有一些羊皮筏子。
一些取水的工具。
這可真是一個撲朔迷離的魔幻時代。
從這些東西上,看不出這是什麼年代。
林峰覺得有些爪麻,繼續往下看的時候,卻提示,已經完結了。
他看完了這些照片。
嗯?完結?
林峰快速的打開了圖包,發現照片不見了。
除了他的記憶,其餘的東西都無法證明照片的存在。
「這是又發生了一些變動,不對勁,十分不對勁,這些東西又是什麼?」
林峰眯起來了眼睛,坐在了一邊。
照片在快速的消失,和西北有關的一切出現又回去,林峰用小拇指頭撓了撓自己的眉心尾巴,並不覺得稀奇。
他甚至還有時間調整了一下自己的姿勢,坐在院子裡面曬太陽。
脫掉衣裳,塗抹藥膏。
他早就習慣了各種各樣的事情出現。
譬如被人用紅泥堵住了七竅憋死。
七品實力,一成都沒有施展出來。
在離開了心季的時間之後,林峰仔細回想著七竅封住的感覺。
他心裡很清楚。
他的死亡原因是窒息,和封住七竅關係不大。
但有一點重要的,他其實並不會死於被封住口鼻的窒息。
雖然聽起來很怪異,但是他的皮膚的確會呼吸。
就算是徹底憋住,林峰也可以胎息。
不管是丟到海洋裡面,還是丟到高溫環境下,他都不會那麼簡單的死亡。
與其說,他是被封住了七竅死的,母寧說他是被一種「註定窒息」的自然規則給殺死的。
一種遭遇到,目前就無解的力量。
可惜媽祖的護身符沒有帶進去。
不然的話,林峰也想要試試,是媽祖在內陸厲害,還是這鴨子溝不知名的危險,更勝一籌。
這地方,令人難以言喻的邪氣。
南洋和阜口,他都用觀氣法眼看了一個清楚。
沒有想到在小小的一個鴨子溝翻了船。
水深吶,水深好吶!
林峰一邊思索,一邊繼續翻閱電腦,確定他剛才看到的那些消息,全部都「收縮」回去。
【講真,最近一直用看書追更,換源切換,朗讀音色多, 安卓蘋果均可。】
是塤老師那邊又發生了什麼?
要是這樣的話,韓教授卷進這樣的情形之中,凶多吉少。
遊戲內外有別。
遊戲裡面不會死。
可遊戲外面,真的會出事的啊。
謝家人這樣的「專業人士」,都在這些年跟著塤老師的過程之中,損失慘重。
更不要說韓教授了,說實話,考古和盜墓,兩種情況了。
林峰的手機響了。
低頭看了一眼,發現是許老師和幾位博士的回信。
幾個很簡單文字。
發了出來。
林峰琢磨著這些文字,發現這的確是一份契書。
那份甲骨文,是兩方人,在王亥的見證下,將自己徹底奉獻給一位叫做「焦」的人。
「焦」?
什麼榮華富貴都是假的。
林峰撐住了臉看,李家從始至終簽署的就是一項自為人畜的契約。
不知道應該說李家沒啥文化。
還是應該說,這些人真的狠厲。
這些詭異,壓根就沒有將人當做人看。
他們從始至終,都沒有將李家人當人看過。
並且,林峰又「恬不知恥」的朝著許老師問,他認不認識人,專門研究青銅器紋路的。
他最近想要做一期古代青銅器介紹。
許老師滿口說可以。
「你小子問的對了,我還真認識這麼幾個人,你等等。」
過了一會兒,還真的有人加林峰了。
備註是某某大學,誰誰誰。
林峰加了過來,很熱情,說:「你好,聽說你對於青銅器研究有興趣?你是作自媒體的?」
林峰:「對啊,祁老師,這是我的帳號。」
那位祁老師更加熱情了:「啊,那你的關註裡面,一定有很多年輕學生吧?」
林峰:「啊,是啊。」
這個時候,他感覺到不對勁了。
祁老師,好熱情啊。
您這是幾個意思啊?
我都還沒問東西,你比我還熱情是吧?
我不會遭受到電信zp了吧?
就在思考的時候,祁老師熱情的不得了,他直接來了一個直球,露出了真面目。
他給林峰所有便利,快要到報考大學的時候了。
他的意思是,大家互利互惠,能不能做一個招生簡章,借用一下林峰對於年輕人的吸引力。
林峰滿口答應。
沒有問題,沒有問題,只要你叫我搞明白我身上的紋路是什麼。
其餘的事情都沒有問題。
都可以接受。
合則兩利的事情。
不算是什麼壞事。
……
與此同時,西北,沙州。
日暮。
西陲。
好大一個太陽。
調查員無功而返,雖然不理解一位高知為什麼要跑到沙州,花一萬塊錢買狗食盆。
可這不算是什麼稀奇的事情——他們是說,一百年前,這不是什麼稀奇的事情。
這樣的事情,往前推幾百年,在關中那邊經常出現。
一些老闆花錢買從山裡出的貨。
形成了假貨商人——本地農民——外地商人這樣一條健康的路線。
可事情都過去這麼多年了,這種交易早就停止了。
那些調查員也看了。
狗食盆也沒有什麼稀奇之處。
他們就只能認為,是這位高知不缺錢,喜歡這玩意兒。
除此之外,沒有什麼想法。
有錢難買爺開心嘛。
人家開心就好。
桉件陷入了僵局。
沙州,好朋友影樓。
攝影師兼老闆,打算下樓吃飯了。
在沙州這地方,雖然隨著照相機不斷下沉,手機的普及,照相,似乎從以前的專業,變成了現在的尋常家庭。
不過他影樓生意還可以,起碼每一年的學生,都是一些財源,總是能過下去的。
他的位置也很好。
旁邊就是學校。
今天,好朋友影樓來了一個人,他穿的相當「古舊」,手裡夾著一根煙,穿著藏藍色的zs裝,氣質相當儒雅。
看起來像是一個老教員,教了一輩子書的那種人。
這樣的人,他見了不止一個,所以看到他進來,他第一個反應就是,他不是附近的居民。
沙州就這麼大,他幾十年誰都能見一個臉熟。
「幹啥的?」
老闆問,對面走進來的知識分子說道:「我這裡有一個比較老的膠片,不知道你能不能沖印出來。」
老闆:「能。」
他地下室還有一個沖印室。
那是最早沖洗膠片的時候,專門建立的地方,可惜後來,不太需要膠片了。
就算這樣,他還是喜歡最早的膠片機的感覺。
老闆站了起來,接過了這件東西,問什麼時候要。
「加急吧,加急完了之後。」
這知識分子拿出來了一張紙條,又將林峰在霧都小院的地址,準確無誤的說了過去說道:「照片出來後,將它郵寄到這個地址,加急件,謝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