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持竹簡,一時之間,韓教授有些尷尬。
誇下海口,緊接著就是打臉。
這樣的反轉來的太迅捷。
叫韓教授猝不及防。
他壓根沒有想到自己會遇見這樣的事情——在一些秘文之中,增加密碼,設置障礙,不算是什麼稀奇事情,這種事情,韓教授聽過不少,也見過一些。
隱晦的知識嘛,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
從古到今,這樣的事情還少麼?
許多增加認知壁壘的專業名詞,就是為此而生。
佛道兩家,都有這種秘典。
但是直接給信息加上密碼。
說實話,韓教授也是第三次見到。
這是標準的密碼文字。
他需要有一個密碼母本,來翻譯這些文字。
除了一些不可為外人道也的消息,其餘的消息用這樣的密碼來保護,有些小題大做。
換而言之,韓教授知道,這一次他們可能釣到大魚了。
也可能空軍。
相比而言,空軍的可能性比較大。
所以,這些道士,他們在隱藏什麼?
韓教授觀看著這些文字,咋舌,皺眉,面露難色。
「怎麼了?」
一股香菸的味道,謝十八將自己腦袋湊了過來,他看著這些文字說道:「有什麼問題嗎?」
韓教授為難:「確實有些問題,這是密碼文字,我需要破譯它們的話,至少需要一個母本。」
「這很簡單。」
韓教授以為自己這話說出來,這些人會很失望,但是叫他沒有想到的事情發生了。
謝十八,這個「年輕人」說,沒什麼問題。
「他嗎的。」
謝十八說話會帶著一些匪氣,他在這些屍體上面翻找了一下,說道:「這一群**的,這裡有南北兩地,八梁三支,流地莽金剛,煞神虺家的人,被這群人搶先了。
好在事情還沒有那麼麻煩,這群**養的失手了,看樣子是有人混進去之後,被某種東西殺死了。
這群狗東西別的不會,裝道士,扮和尚,拍花子,走戲班,樣樣都行。」
看著謝十八在這些屍體裡面挑來撿去,韓教授敏銳的察覺到了兩個信息。
第一個信息,八梁三支,流地莽金剛,煞神虺家,這些道士的屍體裡面,有,或者都是這個流地莽金剛的人。
第二個信息,他眼前的這些謝家人,亦或者是眼前這個謝十八,極其不屑於和這些人為伍。
他的嘴巴裡面,都是滿滿的鄙夷。
看不起。
緊接著,在韓教授震驚的眼神之中,謝十八抓住了一具乾屍的臉,將他的「臉皮子」撕了下來,露出了裡面的真容。
「果然,虺家的人看到這些道士,時日無多,殺了一個人混了進來,應該想要用假死之術,進入秘地,竊取情報。
沒有想到『機關算盡太聰明,反誤了卿卿性命』,他們這群畜生也不想想……」
謝十八愜意的將最後一根煙抽完說道:「這群道士在西北活了幾百年,怎麼會一點防範手段也沒有?
他真的以為這一群道士和他們這些流地賊娃子一樣,只靠著一些三腳貓功夫,縱橫江湖。
敢窺視觀山窯窯廠的人,沒一個簡單的。」
韓教授聽的稀里糊塗,但是謝十八已經蹲了下來,耐心的在這個人身上摸來摸去。
不再回答別人的問題。
其餘的謝家人也開始檢查剩下的屍體,他們燒掉乾屍前,應該也是提前選校過的,沒有將真正的東西丟進火焰裡面燒掉。
韓教授看得出來。
謝十八不是在單純的摸衣服。
他是在摸骨頭,摸器官。
他的手法比老中醫還要專業,終於,他在耐心的摸了三遍之後,他伸手從這乾屍的腹部伸了進去。
看得出來,他摸到了什麼。
謝十八衣服司空見慣的表情,用手破開了乾屍的肚子。
韓教授咽了一口唾沫。
他有些震驚。
這個人,他不怕劃傷自己的手,感染疾病嗎?
謝十八面無表情的從死人的腹部,扯出了他的胃,撕開之後,看到了裡面的「錦囊」。
打開了錦囊,謝十八將裡面小書丟了過來,韓教授有些手忙腳亂。
「這應該就是你要的母本了。」
謝十八說道:「文化人,您看看,是不是這個?」
韓教授剛要說話,忽然之間,外面傳來了奇怪的聲音。
很像是很多人齊步走的聲音。
就在距離這裡不遠處。
極其的清晰。
這個聲音很奇怪,它應該出現在水泥地上。
不應該出現在鬆軟的黃土高原。
在黃土上行走和在水泥地上行走,完全是不一樣的聲音。
但是聽到了這個聲音,謝家人臉色頓時就變了!
「他們追來了。」
有一個謝家人說道,看得出來他很緊張,他盯著謝十八,謝十八抽了一下鼻子。
「熄火,屏息,別出聲。」
謝十八說道。
他的這話應該是對韓教授說的,因為說完了之後,燈火就的熄滅了,韓教授被人一把抓住,「甩」在牆上。
劇烈的疼痛叫韓教授想要咳嗽兩聲,但是很快,一隻手捂住了韓教授的嘴巴,叫韓教授完全發不出聲音。
惡臭襲來。
韓教授感覺自己快要暈過去了。
『這是那掏過了屍體腹部的手。』
韓教授想到這裡,整個人頓時就暈了過去,既是被熏的,也是被噁心的。
外面的聲音不斷的忽閃,與此相對應的,就是可怕的雷聲,現在快要到秋天了。
秋雷?
就算是秋雷,也不會這麼大。
轟隆隆的秋雷之中。
似乎有什麼聲音,隱藏其下。
謝十八閉上了眼睛,靜靜的聆聽這些古老的聲音。
溫熱的液體從外面潑灑了進來。
極其粘稠。
那些步伐的聲音。
就像是響在他們的耳邊。
在這黃土高原。
……
早上六點,沙州。
某大樓。
整個辦公室「烏煙瘴氣」。
一缸子一缸子的茶葉,地上掉落的菸蒂,一件又一件的咖啡飲料,黑牛特飲。
一群人像是修仙過度。
整個人都沒有生氣。
眼袋大的驚人。
擱這兒都「煎人壽」呢。
沒有法子,人員的確稀少,遇見事情,捉襟見肘,加班常態。
在眼前的大屏幕上面,放著ppt。
上面是諸多照片。
黑臉大漢坐在一邊,伸手去摸自己的茶缸子,一抓,空了。
甩了甩頭,他示意其餘的年輕人繼續講,他在聽。
那放ppt的年輕人繼續接著前面沒說完的話,說了起來。
「從他的行蹤蹤跡來看,三周以前,韓教授來的
沒錯,韓教授就乘坐飛機來到了沙州,在沙洲機場稱作擺渡車,隨後又坐上了車牌號是******的計程車,當時就去了下榻的連鎖酒店,訂了一個月的房子。
小馬調查了車次,手機支付,還有攝像頭,沒有問題,都和我們的調查十分吻合。
他應該不是想要在這裡自盡,從他的行為來看,他應該在尋找什麼。
從他的行動上可以看到,他是打算在這裡住一個月左右的時間的。
到現在,他的那些行禮都在酒店裡面,我們聯繫了他的學生,調查了他的社會關係。
怎麼說呢,這位教授的社會關係很簡單,他的學生,他的老師,然後就是幾個朋友。」
這位「講解員」說道:「韓教授來了之後,沒有去窟里,他徑直去了沙漠,並且根據租車老闆和我們找到的幾個嚮導的話,韓教授是問過,在哪裡有這種沙子。」
PPT上出現了用證物袋包著的沙子。
黑臉漢子表情不變。
「這是什麼?」
他問道。
「講解員」:「根據我們的畫面,這就是沙子。」
黑臉漢子開了一罐子冷咖啡灌進了肚子裡面,重複:「沙子?」
「嗯,就是普通的沙子,嚮導說自己不知道哪裡有這樣的沙子,他說整個鳴山都是這樣的沙子,韓教授給了他一百塊錢作為感謝,說是想要進入沙漠裡面,問問他需要做什麼準備。
嚮導就給他介紹了租車行,並且還叫他買了旅遊地圖,說是自駕游用得上。
我問了,嚮導除了拿了好處費,沒別的心思,應該沒有問題。
不管是賣地圖的,還是租車行,都沒有謀財害命的可能。」
黑臉漢子有些疲憊的說道:「嗯,那現在查到什麼地方了?」
他好幾天沒睡了,此刻腦子有些混沌。
諸多人員正在復盤這一次的大學教授失蹤案件。
急匆匆,忙碌碌。
不為別的,單純的從影響力上面來看,一位國內頂尖考古學家,一位桃李滿天下的大學教授,在沙州失蹤。
引起的關注度和輿論度,都叫他們頭大。
他們全力追查。
上面十分重視。
「現在我們調查到,他在失蹤前幾天,從沙漠之中回來,車行的車有gps定位系統,我們正在調出來這些信息,看看韓教授到底一個人去了哪兒。
並且我們還走訪調查到,在他失蹤的前一天時間,他曾經去過鳴山,照過照片,有監控攝像為證,隨後他去了鄉下。
我們正在找人去鄉下,順著道路詢問,應該不久之後就有消息了。」
「最好這樣,哎。」
黑臉大漢長出了一口氣,感覺自己的頭很痛。
沙州鄉下,幾名調查員從車上下來,他們敲開了一戶農戶的門,拿著照片問農戶有沒有見過他。
農戶拄著拐杖,吃力的看了一眼照片。
「啊,這個人啊,我認識啊,他還買了我家一個狗食盆。」
老農民說道:「花了好大的價錢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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