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事情巧妙到一種叫人直呼「怎麼會這麼巧」的時候。
那就不是一句巧合可以解釋清楚的。
大人,其中定有貓膩。
林峰搓了搓自己的手指頭,擺了一個手印,沒發出聲音。
是土地印。
土地六音,其實掌握了技巧之後,【fa】和【bo】,使用技巧,差別不大。
他從鼻子裡面,長長的出了一口氣。
散去手印,他發出了【bo】的聲音。
模彷很到位,像是有一個泡泡破了一樣的聲音。
旁邊的年輕人看了林峰一眼。
林峰對著他笑了一下。
「吃糖嗎?」
林峰說著,從自己的衣服裡面拿出來了口香糖。
路人:「???」
連連擺手,稍微遠離,像是見到了什麼髒東西。
見到路人這避嫌的動作。
林峰不以為意。
他往嘴巴裡面放了一塊口香糖。
一邊嚼口香糖,一邊腦子飛速運轉。
「看樣子是真出大事,我們要碰碰了。現在的問題是,考古隊挖到了什麼?
是宋朝沒挖出來的長生之謎,是漢朝的巫蠱大家,還是鬼衙門?
要是挖出來了鬼衙門,這反倒是最好處理的,一隻成了精的老虎罷了,我一個滑鏟……」
「哪怕是祭司面具也可以。」
「千萬不要是什麼奇奇怪怪的東西。」
「如果說,考古隊挖出了不該挖出來的東西,所以遭遇到了這樣倒霉的情形。」
「那這樣算的話,那些最開始盜墓的盜墓賊,又挖出來了什麼?」
「他們現在怎麼樣了?應該是落網了吧,不然許念他們怎麼知道湘西深處有大山的。」
「一行人,好巧不巧的聚集在省重點醫院,是要做什麼?」
「通俗來說,不管是哪一個地區的省重點醫院,都有一個特性。」
「人多。」
「這是準備在省重點醫院,來一票大的?
是哪個禍害出來了?」
「別是那什麼什麼菩薩吧。」
「要是是那些六天故氣的神靈出來,那事情就壞起來了。」
林峰越是推測,越是感覺山雨欲來。
省重點醫院,以人數聚集來算,絕對是當仁不讓的不二選擇地點。
如果以此為源。
搞一些事情的話……
他要馬不停蹄了。
林峰眉頭蹙了起來,手指有規律的敲打在自己的大腿上。
琢磨著這件事情的可怕之處。
重點醫院,那裡的人流量,比巔峰時候的菜市場都多。
每一趟電梯,都是滿員。
任何一個角落,都能看到求醫的患者和家屬。
更不要說,他查過了,省人民醫院的兒科,就算是放在全國,也極為有名,因為在那裡,有一位秦醫生,秦醫生此人,是全國著名的兒科泰斗。
一些複雜的兒童遺傳病。
都是他來處理。
也只有他能處理。
醫學這種專業性要求高的驚人的專業,有一些大老,一個,就比一百個人都要有用。
秦醫生就是這樣的人。
別的地方治不好。
「你去那哪兒哪兒,找找哪位哪位大夫吧。」
他就是那位大夫。
西南地區很多地縣,都會在專程帶著孩子去掛秦醫生的號,去看一些比較疑難的兒科。
更遠處,也有專門跑來找秦醫生的家長。
要知道,這些,可是西南的地縣人群啊,他們是要回家的!
是流動人群!
還是為數不少的流動人群。
那數量。
一個人有事,遍地開花啊!
「兒科。」
林峰將手機放了下來,眺望著外面。
「你們,不會那麼過分吧。」
「不要那麼過分吧!」
「差不多得了。」
林峰看向了高鐵窗戶外面,最後喃喃自語。
嚇得身邊的小哥,藉口上廁所,找了個沒座位的地方,坐了下去。
不敢回座位。
怕遇見瘋子。
林峰看著外面正在快速略過的世界,生機勃勃,沒搭理小哥——主要沒想到自己能嚇到小哥。
「現在這樣,蠻好的。」
林峰低頭,看了一眼旁邊走過去的漂亮乘務員,看著乘務員拿出來了一些乾果朝他推銷——這是我們最新的幫扶產品,你可以購買嘗嘗,支持一下我們。
林峰買了一袋,扯開袋子,將乾果塞進了嘴巴裡面。
嚼了兩口。
味道還不錯。
外面太陽出來,紅彤彤的,照在林峰臉上。
林峰很舒服,他不再喜歡陰雨天了。
現在這樣就蠻好的。
「沒必要再回到過去了,被太陽照著,也蠻舒服的。」
……
林峰趕路之前。
凌晨。
林峰還在霧都區縣和姥姥「玩耍」的時候。
湘西大山腳下。
急救車枯燥的警鈴聲音驚醒了山下的小村莊,也驚醒了鄉衛生所。
就連正在睡覺的護士都被吵醒。
她感覺自己腦袋很沉,很痛,像是發燒了一樣。
「不會真發燒了吧?晦氣。」
罵了兩句,護士爬了起來。
「又有病人來了?」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護士剛拍起來,就看到窗子外面,似乎有黑影一閃而過。
護士一個激靈,沖了出去。
打開了門,護士看到了窗下的腳印。
頓時,護士的所有睏倦,全部消失不見!
她醒了!
剛才真的有人站在她的窗戶口!
剛才不是錯覺,她沒看錯,有人在偷看她。
想到這裡,外面的風吹過來雨,落在她的身上,叫護士忍不住打了一個寒顫。
望著空無一人,只有慘白色白熾燈和大雨的衛生所,她叉腰,破口大罵。
「哪個****偷看你媽?你****,你怎麼不回家看你嗎去?」
護士站在屋檐下,破口大罵,樣子極其兇悍。
在這裡,人的脾氣一定不能小,越是軟弱,就越是被欺壓的狠。
老實人,是被欺負的最厲害的。
不管哪裡。
想要不被欺負,一定要看起來就不好欺負。
叫人知道,欺負了她,一定會受到嚴重的反噬。
踩她一腳,會被咬一口。
就像是護士這樣。
這樣才得安生。
護士很熟練了。
她甚至還將牆角沾滿了黃泥的鐵鍬當做拐棍,拄在身邊,打在了水泥台子上,「蹭蹭蹭」的直冒火花子。
「大晚上的,還叫不叫人睡覺了!」
就在護士破口大罵的時候,值班醫師的值班室門開了,值班醫師從裡面走了出來,卻沒有完全走出來。
他的上半身躲在了屋子裡面,屋子裡面沒開燈,外面屋檐下的白熾燈,照不亮他的臉,卻照亮了他的腳。
叫人看不清楚臉,卻看得清楚鞋。
一個穿著整齊的值班醫生。
一雙腳尖都是泥點子的皮鞋。
右腳的鞋,左半邊都是新鮮的泥土,像是鞋的主人在跑的時候,不小心滑倒了。
「怎麼了這是?大半夜的嚇人。」
值班醫生問道。
他有些生氣。
他感覺自己今天格外的累,那個山上下來的小姑娘,就已經很麻煩了。
好不容易送走了大佛。
剛剛睡下,就出現了這事情。
護士像是潑婦一樣站在衛生所亂叫。
這被人聽到,還以為他咋了呢。
名聲不要了?
護士本來要說話,結果看到了這雙鞋,她忽然感覺自己的血液,都冷了下來。
渾身忍不住的發顫。
她咽了一口唾沫,忽然想起來——剛才他看到的你腳印,好像就是皮鞋的腳印。
在這附近,大晚上還穿著皮鞋過來偷看,並且在被她發現之後衝出來的短時間之中,能夠跑到外頭的人。
只有可能是眼前的大夫。
再看了一眼院子裡面新鮮的腳印痕跡,還有因為跑得快,滑倒的一熘痕跡,護士忽然感覺,眼前的大夫,陌生了起來。
她有些害怕了。
她開始發抖。
「老,老謝。」
她一隻手握緊了手裡的「武器」,故作鎮定的說道:「今晚我不舒服,我想回家。」
她試探老謝。
「成,你回吧。」
謝大夫說道,「要不要拿些抗生素回去?」
「不用了。」
護士說道,她拿起來一把傘,就離開了鄉衛生所。
連包都沒拿。
謝大夫看著她急匆匆離開。
「莫名其妙。」
他彷佛忘了很多事情。
看著護士離開,他搖著頭回到了值班室,再度沉沉的睡了過去。
他只想睡覺。
很快,雷聲和雨聲之下。
衛生所門口和院子裡面的燈。
忽然就滅了。
「吱呀」。
久未上油的門軸,發出了難聽的「吱呀」聲音。
值班醫生休息室的大門,開了。
天太黑,不知道有沒有人從裡面走出來。
只知道。
在這鄉衛生所裡面。
在雷雨聲中。
再度多出來了一個聲音。
念經的聲音。
……
同一時間。
救護隊長坐在了車上,后座,一個大皮卡,只有兩個人。
他,還有開車的司機小楊。
他腦子裡面還是那奇怪的聲音。
窗外風雨大作。
他心不在焉。
路過鄉衛生所的時候,他還朝著鄉衛生所看了一眼,看到鄉衛生所裡面,一位護士冒著大雨走了出來,他示意隊員開車過去,看看有什麼能幫忙的。
這大半夜的。
一個人,不安全。
誰知道,車還沒過去,那女士就被嚇到了。
「我們不是壞人,救援隊的。」
無奈之下,隊長找到了一個大喇叭,打開車窗喊道。
「不用了,我就住附近,走過去就行了。」
手電刺破黑夜,照在車上,確定這些真的都是救援人員,護士才鬆了一口氣,湊了過來。
天黑如幕,剛才的救護車已經離開,現在這裡的是下山的救援隊成員。
靠近了這位護士,打開車窗交流的時候,隊長從她的身上嗅到了一陣奇怪的香味。
陌生,也很膩味。
像是夏天腐爛的肉味,上面加了一層香水。
看到護士嚴詞拒絕幫助,隊長只好點頭,關上車窗離開了。
「祝你好運。」
他說道。
不過不知道是不是錯覺。
在關掉窗戶的時候。
那女人從嗓子眼裡面,滾出來了一些聲音。
很詭異。
叫隊長一陣惡寒。
他再度回頭,沒有手電,沒有車前燈,那手持手電的女人消失在黑夜之中。
他壓根就看不到那女人的表情。
「怪了。」
他拿出來了平板打開,暫時壓制下去那種難受的感覺。
他的這車是皮卡,能坐六個人,隊員在開車,他坐在後排。
他滿腦子,還是暈倒時候,聽到的聲音。
儘管他在出來之後,就問了很多遍身邊的人,他們在山上,是不是聽到了什麼。
都被搖頭。
「沒聽到。」
「隊長你太累了。」
「沒事了,好好睡一覺吧。」
看到隊員們都這麼說,隊長舔了舔嘴唇,喝了一口水,沒再提起。
但,
他還是有些不甘心。
調出來了衛星地圖,他還在繼續觀察湘西的地形圖,不過觀察了半晌之後,他忽然感覺自己背後有些冒冷汗。
他忽然感覺,那護士發出的聲音,很像是他在「暈倒」之後,聽到的聲音。
並且,
他感覺車裡面,剛才護士身上的味道,濃郁了起來。
前頭開車的小伙子,沒開車內燈。
他在認真開燈,可是在隊長抬頭的時候,他分明聽到,前面開車的小楊,他從嗓子裡面,發出來了像是貓咪被摸舒服的時候,「拖拉機」的聲音。
一瞬間,隊長全身僵硬。
不止是因為地形圖。
還有這個聲音。
這個聲音,和他暈倒時候,聽到的聲音,一模一樣。
「小楊!」
他在車上厲聲呵斥,前頭開車的小楊轉過了臉。
「咋,隊長?」
他一臉好奇的問道。
「沒事。」
確認再三小楊臉沒有任何的問題,也聊了一會兒天,確定小楊就是他認識的那個小楊,隊長示意沒事,「我有些神經過敏。」
「沒事,回去我請你洗澡。」
小楊說道。
聽到這話,隊長心情卻一點都沒有舒緩。
心中的不安到達了極點,可是隊長還是低下頭,拿出來了紙質版地圖,和手裡的衛星圖像開始了比對。
紙質版地圖是對的。
衛星圖像,也是對的。
湘西不算是什麼極其偏僻的地方,恰恰相反,湘西這邊特色旅遊業很不錯,在山裡,也有現成的特色旅遊產業。
要不是這一次考古隊的人,深入無人山區。
他們不會這麼吃力。
看著看著。
忽然,隊長發現了什麼他不應該發現的東西。
皮卡的窗戶都是關緊的,還開了熱氣,可是隊長還是忍不住顫抖了起來。
他不信邪,再度比對,比對,比對,最後發現。
的確有問題。
他感覺自己背後的毛毛汗下來了。
山路,不對勁。
是,山路的確不對勁,根據衛星地圖和當地人告訴他們的道路,在搶救營地的時候,他們應該會見到一段極其難走的,被山洪衝垮的道路。
那才是考驗他們的時候。
隊長也是在打通了那一段路之前,力竭暈倒的,根據其餘人的說法,他們本來做好了「鏖戰」的準備,但是叫他們沒有想到的事情是,最後的「一公里」,比他們想像的,要好走的多。
沒有塌方,沒有坍塌,什麼都沒有。
路程順利的叫他們自己都驚訝,直到在靠近營地的時候,他們再次見到了一處滑坡,好在那一處滑坡,並不太嚴重。
哪怕是沒有重工機械,他們也用隨身攜帶的工具挖開了一條生命通道。
可是現在的問題是。
隊長放下來了平板,手摸到了車門上。
不管是從衛星地圖還是從手裡的紙質地圖上,他都沒有找到,他們走過去的那段道路的痕跡。
他們,從一段不存在的路上。
救下來了一群切實存在的人。
隊長真的害怕了,他嘗試打開車門,卻出發了警報。
「滴滴,滴滴。」
小楊聽到這個聲音,停下來了車,好奇的看著隊長。
「隊長,你怎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