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以為靈溪不會答應給我轉錢,畢竟裴川是她昨晚剛趕出去的。
但在我死皮賴臉的糾纏下,靈溪不僅給我轉了錢,還讓我叫裴川回來。
作為交換條件,我剩下的十八萬現金,全都被靈溪「沒收了」。
說什麼她是師傅,也是家長,以後花錢得問她要,還得經過她的同意才行。
這就導致一場「談判」下來,我看似贏了,實則輸的一塌糊塗。
身無分文,窮的叮噹響。
以後別說支援裴川了,我自身都難保。
懷著複雜的心情,我給裴川打去電話,告訴他可以回來了。
順便將原本屬於我的一萬塊錢轉了過去。
下午一點半,裴川抱著被子屁顛屁顛的往客廳跑。
「哈,好兄弟,仗義。」裴川將被子送回二樓,豎著大拇指對我一陣猛夸道:「果然只有你才能讓師姐鬆口,果然,你小子是我的福星。」
我懶得和裴川解釋「我付出的慘痛代價」,勾手道:「我幫了你,你是不是也該幫我了?」
「嘿,什麼話呀,有困難儘管提,只要不是錢,啥都好說。」裴川「大方」道:「是不是《八字相面經》上遇到難題了?」
「兩碼事。」我壓低聲音,瞅著靈溪緊閉的房門道:「師傅說她命中注定的男人我見過,我想了很久,真的想不起來到底是誰。」
「然後呢?」裴川摸著額頭上的腫包齜牙咧嘴道:「你喊我回來就為了這個?」
「對啊,師傅說你也見過。」我著急道:「跟我說說唄。」
裴川憋著笑意狂-擺手道:「拉倒吧,你小子又想坑我,再上你的當我就是豬腦子。」
「我什麼時候坑過你?」我拉住想要逃離的裴川,威脅道:「要麼告訴我那個人是誰,要麼把一萬塊錢還給我,你自己選。」
裴川閉嘴不言,拖著我往二樓走。
「師傅,裴川又說您壞話了。」我扯著嗓子喊道:「他說您小肚雞腸,為人陰險。說您……」
我話還沒說完就被裴川一手捂住了嘴巴。
這傢伙怒不可歇的朝我吼道:「你想死別拉我墊背。」
我無辜的眨著眼,強行掙脫裴川的束縛道:「早死晚死都得死,你想怎麼個死法?」
「我想掐死你。」裴川惡狠狠的伸出雙手,又生怕我繼續胡說八道,只能按捺著脾氣好言相勸道:「蘇寧,有些事我覺得師姐親口告訴你比較好。」
「放著《八字相面經》不去看,非得八卦師姐的感情生活,你丫閒的蛋疼不是?」
「喏,師姐就在房間裡,你要有那個膽子就自己去問,求你饒了我吧。」
裴川雙手作揖,朝我敬拜道:「我昨晚沒睡好,先去補個覺行嗎?」
「不行。」我死纏爛打道:「我問過師傅了,她不告訴我,說你知道那個人,我不問你問誰啊?」
「咦,你等等。」裴川退後一步,上下打量著我道:「你確定師姐說我知道那個人?」
我點頭道:「真沒撒謊,不信我們當師傅的面對質。」
裴川看了看靈溪的房間,又瞅了我幾眼,似乎在確定這件事的真假。
半晌,他摸著下巴嘀咕道:「師姐這什麼意思啊?借我的嘴告訴你真相?」
不等我說話,裴川轉身道:「既然是師姐的意思,行,跟我上來,房間裡聊。」
進了我的房間,裴川將門關上,半躺在電腦椅上道:「其實你有時候真的挺笨的。」
「不對,是愚蠢,蠢的讓人驚嘆。」
「你說童鳶姐那麼聰明的人,怎麼有你這麼個白痴弟弟?」
「要不是我知道你的身世,我都要懷疑你是抱養的。」
裴川陰陽怪氣的嘲諷我道:「我來別墅的第一晚,就在這間房,在這床上,我對你說了什麼,還記得嗎?」
我茫然道:「記得,但這和師傅喜歡誰有關係嗎?」
裴川右掌捂臉,無力道:「師姐是命中注定的姻緣,那個男人是她命中的紅鸞劫。」
「師姐與他性命相連,牢牢的綁在一起。」
「誰離開了誰,都不能獨活。」
「這和命格有關。」
裴川顯得很謹慎道:「你的命格和師姐的命格陰陽互補。」
「一個是女相男命,一個是男相女命。」
「說的簡單點,女子為陰,如果她的命格氣運同樣屬陰的話,是沒有意外發生的。」
「可偏偏師姐的命格氣運為陽,八字為陽,運沖九霄。這磅礴的龍陽之氣會在她二十五歲那年借紅鸞星的出現徹底爆發,人力不可擋,難以壓制。」
「而你,你是男子,命格氣運卻為陰,八字為陰,運下九泉。」
「你有沒有命劫我不清楚,可如果不出意外的話,到某個時間點,你體內的凰陰之氣會和師姐體內的龍陽之氣一樣爆發。」
「你們的下場只有死,必死無疑。」
裴川眼神凝重道:「但只要你們倆相遇了,一切的劫難都將迎刃而解。」
「陰陽相融,陰陽調和。」
「龍陽藏凰陰,凰陰蘊龍陽。」
「你成全了師姐,師姐同樣成全了你。」
「這,就是命中注定。」
裴川萬分感慨道:「所以那天晚上我才會囑咐你一定要好好活著,保護好自己。」
「因為你死了,師姐渡不過明年的紅鸞劫,也會陪著你一起死。」
「小子,你問我師姐命中注定的男人是誰,現在,你知道了?」
裴川一臉促狹的掏出手機道:「視頻錄像,讓我採訪一下你此刻的心情。」
「蘇寧同志,你有何感想?」
「興不興奮?激不激動?開不開心?」
「我師姐天上下來的仙女啊,就成了你媳婦。嘖,八輩子修來的福氣。」
「蘇家老祖墳冒青煙咯。」
裴川舉著手機,對我各種錄像道:「抬頭,笑一個。對,牙齒露出來。」
「好好,就這個表情,剪刀手呢?比一個呀。」
十分鐘後,我把搗亂的裴川趕了出去。
我坐在床頭,暈頭轉向,腦海混沌一片。
我唯一記得的是我傻笑了很久。
笑到我爸給我打電話,我都沒有聽到。
總覺得這些只是一場夢,夢醒了就什麼不也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