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善被人欺,馬善被人騎。
我的大度忍讓並沒有換來對方的見好就收,反而讓他變本加厲。
被褥枕頭,我的確不在乎。
一是因為十月初的天氣還不算太冷,密不透風的宿舍極其悶熱,哪怕沒有被子,我裹著外套照樣能睡,絲毫不受影響。
二來,武力十七層的修為,我根本無懼寒冷。
刀山火海我都敢闖,且如履平地,小小的溫度差算個球。
但單肩包事關重大,裡面除了有我提前準備好的乾糧零食,還有手機和充電寶。
微-信收藏夾保存著靈溪發送給我的五脈資料,尚沒來得及細看。
一旦丟失,必將影響我後期竊取魂血的陸續計劃。
所以,面對寸頭青年的得寸進尺,我打算以暴制暴。
息事寧人不行,那見點血行不行?
大家都是雜役弟子,沒有武力修為。
那麼,就純粹的比拳頭唄。
我力氣大,拳頭硬,打的他們滿地找牙,我就不信還有人敢惹我。
至於李春海那邊,多多少少得送點禮,走走後門。
我畢竟是新弟子,於情面上看,他鐵定會包庇老弟子。
從蔣岳中那「劫」來的九十萬現金我帶了十萬放在包里,以備不時之需。
如今倒也派上了用場,給李春海送個一萬,足以擺平這件小事。
想到這,我隨手一拋,單肩包落在床板上。
寸頭青年以為我老實就範,喜不自禁。
下一刻,我抬腿便是一腳,踹在他的腹部。
右拳出擊,直衝下顎。
「嘭嘭嘭。」
三下五除二,寸頭青年滿嘴是血的倒下。
那四個看好戲的同夥呈懵逼狀,愣在當場,鴉雀無聲。
好半天,其中一個圓臉小伙回過神來,啪啪啪的鼓掌道:「練家子呀。」
「有意思,來,我陪你練練咋樣?」
他抖了抖雙肩,扭動胳膊道:「新弟子毆打老弟子,我來道門三年了,你是第一個。」
「易什麼,易購是吧。」
「牛。」
他豎起大拇指,陰陽怪氣道:「不過一碼歸一碼,匡禪不行,不代表我們都不行。」
「你的被褥枕頭,和這個包,我要了。」
「另外,記得下跪道歉,獲取你匡師兄的原諒。」
「否則我敢保證,你小子從今晚起,絕對沒有一天安生日子能過。」
「我們五個會整到你生不如死,恨不能死。」
他扭身吐了口痰,一個箭步,身子跨在半空,以蒼鷹獵食之姿朝我撲來。
我-操起角落擺放的掃把頭,憤然抽出。
「啪。」
某人掩面慘叫,嘶聲哀嚎道:「你特-麼作弊,拿武器攻擊我。」
我冷笑著上前,又是一掃把抽下。
拳打腳踢,加掃把。
三分鐘後,我打舒服了。
圓臉小伙痛苦求饒,捂著臉,鼻涕眼淚混合著鮮血,噁心至極。
「你們三個呢,怎麼說?」
我將掃把丟在一邊,握著拳頭挑釁道:「一起來?」
「還是下跪道歉求取我的原諒?」
「以後的日子長著呢,咱們是舍友,低頭不見抬頭見。」
「生不如死,恨不能死?嘖嘖嘖,多麼神奇的美妙滋味啊。」
我原封不動的將圓臉小伙威脅我的話如數返還,靜等接下來的「狂-風-暴-雨」。
三人中,年紀最大,長滿絡腮鬍子的壯碩青年開口道:「新弟子毆打老弟子,屬於以下犯上。輕則三鞭,重則十鞭。」
「鬧到雜役長那,你不死也得掉層皮。」
「這是道門規矩,恩,弟子間不成文的小規矩。」
「瞧瞧這周來貴,三鞭子而已,都他-媽快斷氣了。」
「你覺得自己能承受幾鞭?」
他饒有興趣的盯著我,自顧點了根煙,愜意的吐著煙圈道:「你贏了,不代表你真的贏了。」
「打的贏我們,你有膽子和雜役長動手嗎?」」
他瞥了眼躺在地上的兩位傷者,示意身邊的同夥將他們攙扶起來。
而後話音一變,眼神凌厲的走向我道:「我雖然是雜役弟子,可我僥倖邁入武道門檻,體內修煉出了靈力波動。」
「不多,但對付你綽綽有餘。」
他的話還沒說完,「逼」還沒裝到位。
我豎起兩根手指,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戳向他的雙眼。
對方沒料到我會偷襲,嗷的一聲長叫,不受控制的倒退。
我欺身而上,肆意揮拳,跟打沙包一樣。
左勾拳,右勾拳。
上一拳,下一拳。
啊……哚。
甩了甩頭,酣暢淋漓的舒坦。
這一刻,我不是蘇寧,不是易購,我是,蘇寧易購。
絡腮鬍癱軟跪地,這位武力一層的「大佬」緊閉紅腫的雙眼,默默流淚。
不是慚愧到不敢看我,是尼瑪真的睜不開眼啊。
「你們……」我勾了勾手,正想收拾那兩名「倖存者」。
再仔細一看,呵,溜之大吉,跑的無影無蹤。
「易,易師兄。」周來貴不知何時甦醒過來的,神色焦急的提醒我道:「他們,他們去找雜役長打小報告了。」
「恩,知道。」我心無懼意道:「你怎麼樣,熬得住不?」
周來貴咧嘴乾笑,故作輕鬆道:「死不了。」
我背靠衣櫃,安安靜靜的等待李春海的到來。
什麼不成文的規矩,說到底,利益糾葛罷了。
李春海這種雜役長,一個月最多一萬塊的基本工資。
我傷了三個人,給他一萬塊錢的好處,我就不信他不心動。
情面?值幾個錢?
賣老弟子情面能比得上真金白銀?
想了想,我又覺得一萬塊似乎有點多。
雜役弟子嘛,大多窮的叮噹響。我一下子掏出一萬,李春海八成會對我印象深刻。
別的不怕,怕就怕他利慾薰心,總想從我這撈好處。
這樣的話,我反而會被套進去。
三千,三千差不多了,抵上雜役弟子一個月的基本工資。
不多不少,恰到好處。
心中有了決定,我打開單肩包,數出三千塊塞進褲兜。
被寸頭男捲起的被褥,又被我平整鋪開。
十五分鐘,院子裡響起匆忙的腳步聲。
那兩個逃兵左右簇擁著李春海走進宿舍,當著我的面顛倒黑白,滔滔不絕。
口才好的呀,不說相聲實屬浪費。
「行了,事實擺在眼前,用不著你們廢話。」
李春海抬手,眼神冰冷的掃視我道:「誰對誰錯暫且不論,新弟子對老弟子對手,你壞了雜役院的規矩。」
「念你初犯,三鞭告誡。」
「如若再犯,十鞭。」
說著,他負於身後的右手垂落腰間,一根嬰兒胳膊粗的皮鞭出現在我的視線內。
「跪著受罰。」
他漠然喊道。
我拍了拍屁股兜,笑容燦爛道:「雜役長,今晚月亮挺圓的,咱們出去聊?」
「聊個幾百上千塊的,小小心意。」
李春海多聰明的人吶,目光一凝,心領神會。
他冷若冰霜的臉龐變得緩和,轉身走向院子。
我小跑跟上,將準備好的「禮品」塞到他手中,恭敬道:「前來道門的路上花費不少,身上只剩下三千塊,您買煙抽,千萬別嫌棄。」
「今天的事是個誤會,那兩個不長眼的東西竟然去打擾您休息。」
「我會好好教訓他們的,下次一定不給您添麻煩。」
李春海輕輕恩了聲,嗓音放低道:「下手有點輕重,別影響明天幹活。」
我乖巧點頭道:「會的會的,雜役長您慢走。」
李春海哼起了小曲,心情大好,很快消失在院子裡。
我返回宿舍,將木門關上。
兩個逃兵瑟瑟發抖,躲在紅漆桌子邊低眉順目,臉色灰白。
「記住,從今天起,我是這個宿舍的老大。」
「我說什麼,你們做什麼。」
「誰敢反抗我,挑戰我,他們三就是最好的例子。」
「去,給勞資打盆洗腳水來,要熱水。」
「你,幫我把襪子洗了。」
我頤指氣使,將囂張跋扈的小人心態發揮的淋漓盡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