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陽的話是真是假我沒法判斷。
從前只敢信一半,現在就更別提了。
黃鼠狼給雞拜年沒安好心,這是毋庸置疑的。
再則,我這會已經站在藏書閣二樓。成與不成,總要由自己親自驗證。
所以我沒有理睬九陽,抬頭尋找指示標籤,串聯與元神有關的資料區域。
算命,風水,符籙,這些書籍顯然與元神毫無關係,所以我一眼掃過當即放棄。
慢慢的走動,仔細的觀察,直至來到「武道區」前。
根據指示標籤的劃分,武道區又分為四個小塊。
第一塊,劍法招數類。
第二塊,筋骨氣竅類。
第三塊,丹藥煉製類。
第四塊,心境感悟類。
光從字面意思感受,這裡似乎沒有元神類的書籍。
我大為失望,帶著一絲不甘爬向「心境感悟類」的書架。
在我看來,前三塊備註簡單明了,註明了存放內容。只有這第四塊,感悟,玄之又玄的,或許能與元神沾上點關係。
奈何翻找了一個多小時,仍舊一無所獲。
就在我準備下來的時候,突然瞥見旁邊書架碼放著一摞黃皮封面的古老線書。
因為沾滿了白灰,導致我沒法一眼看清書名。
比之其它書架清一色深藍封面,這些黃色好似萬花叢中一點綠,特別刺眼。
我心生好奇,側身隨便抓了一本。
下了木製樓梯,我拎著書角大力甩動。
好傢夥,煙塵四起,嗆的我愣是不敢睜眼。
等到灰塵落盡,書面上「元神根源」四個大字讓我喜出望外。
果然,崑崙藏書閣確實藏有元神方面的線索資料。
我強忍著心中激動難耐之情,小心翼翼的翻開,聚精會神逐字閱讀。
兩個小時後,我面無表情的放下,皺眉沉思。
根據書上描寫,武力修為達到第十層者才能修煉出元神。
元神是藉助三魂七魄衍生的靈體,等同於修行者的第二條命。
這一點,和唐靜月之前告訴我的一模一樣。
另外,元神與三魂七魄是獨立分開的。
簡單來說,普通人單有三魂七魄。而一旦修煉出元神的武者,不僅有三魂七魄,還有元神共存體內。
元神複製了本尊所有記憶,就算肉身毀滅,元神照樣能存活於世,直到真正的壽終就寢。
當然,元神不具備本尊從前的實力,若無法找到混沌寶體奪舍重生,它們甚至連孤魂野鬼都比不上。
畢竟某些成了氣候的孤魂野鬼殺傷力極強,飛天遁地無所不能。
而元神,如果不躲不閃,五六歲的孩子都能輕而易舉的掐死它們。
至於我想探究的元神寄託,書裡面隻字未提。
「怎麼樣,我沒騙你吧?」九陽見縫插針的怪笑道:「普通武者除了藉助混沌寶體奪舍重生,根本不可能元神輪迴轉世藏匿於凡人身上,且保留前世的記憶與武力修為。」
「我不同,我和汐月曾順利渡過雷劫。若不是缺少造化之氣洗去凡胎肉骨,我們倆早就白日飛升位列仙班。」
「正因為如此,我們的元神異於常人。真要細算的話,堪稱半仙靈體。」
「除了我在京都鬼街教你的法子,你再無其它方式能將我逼出體外。」
九陽信心十足道:「認命吧,一意孤行的反抗看起來真的很可笑。」
我漠然合攏書籍道:「說夠了?說夠了就閉嘴,別在我耳邊嘰嘰歪歪,像特麼蒼蠅一樣。」
九陽冷嘲熱諷道:「我是為你好,與其在這頭痛欲裂的耗費心神,不如回去好好睡一覺。」
「下山探望親人,陪陪你的小情人師傅,和朋友聚一聚。」
「盡情享受你為數不多的幸福日子,做到心無遺憾。」
我懶得和九陽說話,索性將「元神根源」丟到一邊,捧著餘下的十幾本黃皮線書坐在地上。
一本本除去灰塵,一本本認真翻閱。
從夜裡十一點多,看到早上七點四十。
當最後一本記載元神資料的書籍被我看完,我眼前發黑的站起,天旋地轉。
一是坐的時間太久了,氣血供應不足。
二是真的沒找到對付九陽的辦法,讓我原本興奮期待的心情變得一團糟。
滿心淒涼,渾噩如夢。
我扶著木製樓梯,將看過的黃皮線書歸還原位,繼而目光呆滯的往外面走。
回到一樓,正當我從某個書架後面路過,心不在焉的情況下,無意間撞到一位個子瘦高的白皙青年。
我回過神來,連忙低頭致歉。
對方拍了拍胸口衣衫,神色陰鬱。
我沒當回事,腦子裡仍在思索下一步該怎麼走。
是回去補一覺,晚上去三樓研究,還是找杜奇瑞幫忙,直接去四樓。
沒走幾步,腰後突然遭受大力撞擊。
這突如其來的「偷襲」讓我防不勝防,身體前傾,仿佛皮球般朝前翻滾。
「不懂規矩,就該學著點規矩。」
先前被我撞到的白皙青年緩緩收回抬起的右腳,嗓音尖銳道:「你一個外門弟子,冒犯內門師兄後應該下跪道歉,不是說一句對不起就能搞定的。」
「對不起,你有資格站著說嗎?」
對方步步緊逼,俯身盯著我道:「勞資今天剛換的新衣服,被你這邋遢鬼弄髒。」
「怎麼說,是原價賠償,還是受點皮肉之苦?」
白皙青年笑容玩味道:「一瓶凝氣丹,你可以走了。不然挨我一頓揍,從這邊爬出去。」
「改怎麼選擇,我給你一分鐘考慮。」
「我的耐心有限,別敬酒不吃吃罰酒。」
我躺在地上,只覺得腰間痛如火燒,火辣辣一片。
狗-日-的,不就撞了一下嘛,用得著這麼暴力?
我下意識的在身上尋找季青禾的身份令牌,結果硬是沒摸著。
我暗叫不妙,想起昨晚進入二樓的那會,好像把身份令牌掛到書架上了。
見我在身上亂摸,白皙青年以為我在翻找所謂的凝氣丹,頓時深感滿意道:「不錯,孺子可教。」
「以後眼睛放亮點,銘記自己的身份地位。」
「勞資今天好說話,不代表內門師兄弟都像我這般寬宏大量。」
他的話還沒說完,我掙扎著從地上爬起。
白皙青年雙眸細眯,寒光乍現道:「你耍我?」
我捂著後腰,疼的直抽涼氣道:「這位師兄,剛才的事是我不對。但我不是故意的,也和你道歉了。」
「不管我是不是外門弟子,按崑崙門規,似乎沒有下跪賠罪這一說法。」
「你要的凝氣丹我確實沒帶,如果你不介意,在這等一等,我讓人給你送過來。」
「剛才的一腳,我大人不記小人過,權當交個朋友,你看如何?」
我慢斯條理的說著,打算息事寧人早點回去補覺。晚上還得繼續熬夜呢,實在不想在這耽誤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