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鐳的教導讓我大開眼界,又不得不承認他說的極有道理。
觀相算命,面相推斷乃重中之重。
但並不代表外在的察言觀色就沒有作用。
表面上的「證據」結合面相上的「診斷」,有時候完全可以達到出人意料的「驚喜」。
這是我之前從未想到過的。
「別小看這女人,在我們面前裝的深情厚意,似乎很愛她老公。但實際上,她愛的不過是夫家的錢。」梁鐳啟動車子道:「鼻樑高聳,偏偏細窄無肉。」
「嘴唇涼薄,伴有黑痣生在唇珠之上。」
「顴骨過高,且呈現尖牙利嘴走勢。」
「這樣的面相,呵,妥妥的薄情寡義之徒。」
梁鐳譏諷道:「我幫她點出了運勢關鍵所在,一旦破局,潰敗的生意回歸正途,她會立刻離開丈夫,與那爛桃花走在一起。」
我錯愕道:「這也能看出來?」
梁鐳眨眼道:「猜的行不行。」
我仰頭思索道:「她或許活不了多久呢,沒看她財錦宮黑雲壓墜嘛。」
「黑色主殺位,逃過此劫的可能性很小。」
梁鐳嗤笑道:「你小子鑽牛角尖了不是。」
「你只看到她財錦宮的濃鬱黑氣,偏忘了那黑氣中的一抹紅光。」
「她的劫難來自於哪?無非是高利貸和手上一團糟的生意。」
「我助她找到貴人,強行破局扭轉乾坤。」
「殺劫自然憑空化解。」
梁鐳嘚瑟道:「前因後果,你得學會相互串聯。不能單看一宮所現撂下結論,這是大忌。」
見我低頭不語表情失落,梁鐳軟聲安慰道:「很厲害啦,第一次觀相就能看清一半的結果,比我當年要強。」
「吃一塹長一智,牢記今日所錯,回家慢慢琢磨,相信再給你幾次上手的機會,小小的黃靈師不在話下。」
「態度決定一切。」
我輕輕點頭道:「接著去做什麼,去見下一個客戶嗎?」
梁鐳瞥著時間表道:「都快十一點了,見毛個客戶,返回南大街吃點東西,先把肚子填飽。」
隨後,梁鐳專心開車,我眯眼打盹。
十二點四十,我們回到市區。
一上午的顛簸,我早餓的前胸貼後背了。
梁鐳也差不多,嚷嚷著起碼要吃三碗飯。
「早上說好的啊,中午你請客,所以我就不客氣了。」梁鐳捧著菜單開心笑道:「酸菜魚,糖醋裡脊,白灼蝦……」
兩個人,八菜一湯,外加一壺清茶。
談不上有多奢侈,但確實吃的很飽。
飯後,梁鐳美滋滋的叼起香菸,感慨著飯後一根煙快樂似神仙。
我不會抽菸,也沒抽菸的興趣,借著這個空隙給柳塘打去電話,詢問了下他的傷勢。
柳塘告訴我,他已經出院了。
都是些皮外傷,在宿舍休息就行,沒必要白花醫藥費。
提起被蕭賢推薦進走堂部的事,柳塘對我千恩萬謝。
說什麼如果沒有我的提攜,他在待堂部呆滿五年後一準被打回守衛堂,根本沒機會晉升黃靈師。
再造之恩如同父母,就差給我上香供奉,鬧的我哭笑不得。
聊了五六分鐘,我看梁鐳的煙快抽完了,當即掛斷電話。
「走吧,繼續受苦去。」梁鐳掐著菸頭道:「其實柳塘說的沒錯,若沒有你小子拉他一把,不給蕭主事送禮的情況下,他斷不可能進入走堂部。」
「你是柳塘的貴人,亦是我的大福星。」
「嘿,好好表現,師兄的美好未來全靠你啦。」
梁鐳勾搭著我的肩膀親近道:「風水堂,基本工資兩萬,年終獎金超越我們算命堂七八倍。」
「真正的年入百萬,精英人士。」
「我特-麼做夢都想進啊。」
我在前台掃碼付款,好奇問道:「風水堂待遇這麼好,那上面的誅邪堂呢?不得年薪千萬。」
梁鐳神秘道:「何止千萬,你太小瞧崑崙的底蘊了。」
「這麼跟你說吧,能成為地靈師的弟子萬中不過百。」
「而地靈師,一定是崑崙內門弟子。」
「誅邪堂,非玄靈師不可入。」
「崑崙所有的玄靈師加起來不到三十人,這是什麼概念?」
梁鐳壓低聲音道:「他們才是崑崙視作基石的寶貝,大權在握。」
「像我們這種小蝦米,上不得台面,在總部瞎混,熬個小康生活。」
想了想,梁鐳補充道:「不過那群玄靈師年紀都很大了,據說年輕一輩暫時還沒人能突破玄靈師境。」
「當然,少掌教不算,她是天賦絕倫的妖孽,凡人豈能與之相比?」
我忍俊不禁道:「那個,靜月長老門下的親傳弟子杜輕揚,不是說他即將邁入玄靈師了嗎?」
梁鐳附和道:「總部有這個傳言,是真是假還不清楚。」
「但我覺得並不稀奇,人是親傳弟子,身份尊貴,有大把資源利用,得名師教導。」
「這就是命咯,羨慕不來。」
梁鐳隨手將菸頭丟進垃圾桶道:「你起點高,腦子又聰明。加把油使點勁,不是沒機會去誅邪堂的。」
我咧嘴笑了笑,沒有接話。
我目前的任務是成為黃靈師,拜入三伯門下。至於玄靈師,那離我太遙遠了。
沒這個想法,也不想去折騰。
因為我始終記得裴川說的那句話:一旦成為玄靈師,就會有命中劫數降臨。
靈溪的劫數是紅鸞劫,要不是遇到我,她必死無疑。
反之,我運氣一向倒霉,鬼知道我的劫數有多恐怖。
我連九陽的事都沒搞定,哪還敢好高騖遠。
走出菜館,我讓梁鐳把車開到超市門口,買了一堆零食和飲料放進後備箱。
「現在是下午兩點,照路程推測……」梁鐳握著手機導航道:「尼瑪的,六點都回不來啊。」
「臥槽,明天換你去抽籤,我這爛手,真該剁碎了餵狗。」
梁鐳罵罵咧咧道:「回家晚了,你嫂子又得說我在外面花天酒地,沒地方說理,直接跪鍵盤。」
「可憐我的小膝蓋喲。」
我開了瓶營養快線,將冰可樂遞給梁鐳道:「嫂子很大度了,換成我媳婦,十幾根銀針飛出,神不知鬼不覺,扎的你嗷嗷亂叫。」
我的話剛說完,手機鈴聲突然響起。
是個陌生號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