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實話,我真不想牽連靈溪。
本來就住在她家,身上的惡靈還得靠她壓制。
她為我忙前忙後的尋找菩提心和無籽向日葵,已經很煩了。
我這啥事都沒做,光給她惹麻煩,於情於理,我心裡都過不去。
但現在,鐵山沒轍了,我總不能眼睜睜看著孟凡幾人被打斷腿丟出去吧?
更何況,現在的我和鐵山都因為孟凡的事成了一根繩上的螞蚱,誰也跑不掉。
「實話實說就行。」鐵山見我面有難色,小聲嘀咕道:「小姐不出面,我們都得遭殃。」
「知道了。」我垂喪著腦袋撥通了靈溪的號碼。
這還是我第一次給靈溪打電話,還特麼是因為要挨打了向她求救。
我這心裡的滋味啊,那真是一言難盡,無法形容。
電話響了幾聲,很快傳來靈溪悅耳的聲音:「回來了嗎?」
「師傅……」我艱難無比的開口道:「我遇到點麻煩。」
「恩,你說。」靈溪安安靜靜的問道。
我吸了口氣,花了整整五分鐘的時間,將我來到天上人間的前因後果解釋清楚。然後側著耳朵靜等靈溪的發落。
視死如歸,屏氣凝神。
「先找你姐,她離天上人間比較近。」靈溪沒頭沒尾的說了一句,掛了電話。
「嘟嘟嘟……」
聽著手機里的忙音,我悲催的發現我特麼的沒有蘇童鳶的手機號啊。
「挨罵了?」鐵山幸災樂禍的問道。
「沒有,師傅讓我先找蘇童鳶。」我說道。
鐵山臉色稍顯古怪,恩聲道:「也行。」
我臉紅道:「我沒號碼啊,哥。」
「沒事,我有。」鐵山掏出手機樂呵呵的遞給我道:「來,幫你撥通了,直接說就可以。」
我氣結道:「你說也一樣啊。」
鐵山大驚小怪道:「那不成,我沒你分量重。」
我舉著手機,看著笑容燦爛的鐵山,突然覺得這傢伙也可惡的很。
恩,笑的賊賤。
比孟凡還賤。
「喂,鐵山嗎?」蘇童鳶熟悉的聲音在我耳邊響起。
我抿了抿嘴,生澀道:「不,不是,我是蘇寧。」
「寧子?」蘇童鳶顯得很驚喜道:「你怎麼用鐵山的號碼給我打?」
「對了,我明天去你師傅家吃飯,記得給我燉個雞蛋羹呀。」
我鬱悶道:「說點正事行嗎?」
「唔,你說。」蘇童鳶生怕我生氣,立馬乖巧了起來。
我煩躁道:「在天上人間被人包圍了,師傅讓我找你。」
「怎麼回事?」蘇童鳶的語氣變得嚴肅起來:「受傷了沒有?」
「沒呢,不過也快了。」我抬頭看了眼盯著我的皮衣青年,沒來由的焦灼道:「你,你要是不方便最好也別過來,我怕不好解決。」
「你擔心我?」蘇童鳶竊喜道:「你等著,我馬上就到。」
我正想告訴她要來也得多帶點人,我話還沒說完,這傢伙就掛了。
那速度,真是和靈溪一模一樣。
不愧是好姐妹,好閨蜜。
我將手機還給鐵山,示意孟凡去裡面躺著,無精打采道:「蘇童鳶說她馬上過來。」
「電話打完了?」皮衣青年踩著沙發饒有興趣的看著我道:「二十歲之前我一旦在外面闖了禍也喜歡打電話搬救兵,不過二十歲以後我就不這樣做了,知道為什麼嗎?」
「因為男人終究還得靠自己扛,外力終究是外力。」
「沒人能幫你一輩子,更沒人能一輩子只為你一人付出。」
皮衣青年抖動著右腿陰沉道:「就好比現在,我要動手,你們連反抗的機會都沒有,等你的救兵過來,只能幫你們收屍。」
我心生膽怯,強裝鎮靜道:「我今年才十九歲。」
皮衣青年先是一愣,繼而放聲笑道:「好,好一個十九歲。既然這樣,我就給你一次與我賭鬥的機會。」
「只要你的救兵能安然無恙的把你們從天上人間帶走,我就廢了劉飛兩條腿給你們賠罪,如何?」
我不敢應答,因為我不確定蘇童鳶有何手段。
鐵山滿不在乎道:「劉飛我瞧不上,再加劉沛一條腿。」
「棠少……」站在皮衣青年身後的富態男子面如土色。
皮衣青年似沒聽到他的哀求,興致勃勃道:「也行。」
「不過既是獨斗,那就得公平。」
「我輸了,劉沛劉飛由你們發落。」
「可你們要是輸了呢?」皮衣青年目光嘲弄道:「你們一行六個人,包括你們搬來的救兵,每人各斷一手,再把舌頭給我割掉。」
「依你。」鐵山痛快道。
我著急道:「鐵哥,你這是不是太兒戲了?咱們也就算了,哪能把蘇童鳶牽扯進來。」
鐵山皺眉道:「你小子傻了是不是,我就算不答應他,你覺得他會放過我們?」
「再則,你怎麼知道我們贏不了。」鐵山一副高深莫測的樣子說道:「相信你姐,更得相信你師傅。」
我懊惱道:「要不再給師傅打個電話吧?」
「打唄,是你師傅又不是我師傅。」鐵山無所謂道:「我都不怕你怕什麼,男子漢大丈夫,就算死了,十八年後又是一條好漢。」
說著,他自己都忍不住傻笑了起來,感慨道:「娘的,我都多少年沒跟人打架了。最後一次打架還是在五年前,那一次……」
「噔噔噔……」
鐵山的故事還沒回憶結束,遠處的通道里,急促的高跟鞋聲響起。
只見蘇童鳶馬尾輕晃,拿著可愛的粉紅手機朝我們跑來。
皮衣青年似變了個人似的,一腳將身前的沙發踢開,屁顛屁顛的迎了上去。
「童妹子,你怎麼來了,是不是想哥哥了?」皮衣青年狗腿的笑著。
「滾蛋,我來找朋友。」蘇童鳶不假辭色,徑直跑到305包廂門口,直到她看到平安無事的我,這才面色放緩道:「我沒來晚吧?」
「沒。」我撓了撓頭,斜眼看向包廂外的皮衣青年,總感覺這件事透著邪啊。
我覺得邪,皮衣青年也覺得反常。
他小跑著來到蘇童鳶身邊,試探道:「童妹子,你不會就是他們搬來的救兵吧?」
「是。」蘇童鳶乾淨利落道:「人我帶走了。」
皮衣青年一張臉瞬間青紅一片,他冷冷的望著我,又望著對我極為關心的蘇童鳶,喉結滾動道:「其他人你可以帶走,就他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