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兩百四十五章 和誰睡

  我這會雖然被-操控著肉身,但我的意識是非常清楚的。

  季青禾的話我聽在耳中,暗自心驚的同時也讓我怒火中燒。

  特瞄的,血蟥蠱還沒祛除,惡靈才剛被壓制一年,這會又鬧出個什麼魂引。

  我這是招誰惹誰了,幹嗎都往我身上使陰招?

  是覺得我蘇寧好欺負嗎?

  不過仔細想想,相對於裴川季青禾等人,我在靈溪身邊確實是最好下手的那個。

  怪不得別人陰險狠毒,要怪只能怪自己沒用。

  正如九陽所說,我太弱了,弱如螻蟻,所以是人是鬼都敢來欺負我。

  這個念頭湧起的瞬間,我再次想到了九陽。

  想到他彈指一揮間斬殺佛門和運宗的八位長老,何其強大,何等的兇悍與狂妄。

  如果我擁有九陽的力量,天下間誰敢主動惹我?

  連我自己都沒發現,這一刻的我,心境產生了動搖。

  我對九陽避之不及的恐懼心理有了裂縫。

  那是一種發自內心的不甘,羨慕,甚至帶有一縷我不願承認的崇拜。

  另一邊,面對季青禾的懊悔擔憂,杜奇瑞緩慢開口道:「給蘇寧種下魂引的人境界不高,沒你想像的那麼可怕。」

  「要想解決它並不難,三張安神符即可。」

  「安自身魂魄,除外物陰穢。」

  說著,他看了眼唐靜月,後者從袖籠中掏出一疊明黃色的符紙,又從中抽出三張交給季青禾道:「命宮一張,雙肩各一張。」

  季青禾接過符紙當即朝我走來,目光冷冽。

  「嗖。」

  符紙無火自燃,落在我額頭方位化為灰燼。

  左右肩膀火光跳躍,映照著我僵硬的臉龐。

  大概七八秒鐘,我的身體變得癱軟,喉嚨里發出痛苦呻吟,意識與肉身融合。

  季青禾將我攙扶到床尾坐著,輕聲詢問道:「感覺怎麼樣?」

  「暈,疼……」我大口喘著粗氣,雙手揉動太陽穴道:「好像被人用棍子敲了腦袋,昏昏沉沉的。」

  「對不起啊,我沒想到無籽向日葵會被人動手腳。」季青禾面色發窘道:「也怪我太相信許三金的手藝了,以為經他手驗證的藥材就不會出現問題。」

  「和你沒關係,是我自己倒霉。」我看著床上的菜刀,後怕不已道:「對方借我的手來偷襲師傅,他為什麼要這樣做?」

  「佛門和運宗秋後算帳我能理解,道門……」

  「我們什麼時候惹上道門了?」我鬱悶道:「你們不是說道門的入世弟子莫爭宅心仁厚,暫時不用提防嗎?」

  杜奇瑞尷尬道:「那是靈丫頭說的,我可沒說。」

  「師傅……」我慘兮兮的喊道:「多危險吶,就差那麼一點點我就變成欺師滅祖的畜生了。」

  杜奇瑞偷樂道:「怎麼,你還真以為你能傷著靈丫頭?」

  「今天就算我沒有事先察覺到你身上的異樣,這小小的道門控身術也傷不了你師傅一根毫毛。」

  「華夏最年輕的天靈師,好歹武力十層,若被你這個普通人大搖大擺的砍上一刀,崑崙也沒臉在華夏立足了。」

  我搓著臉道:「話是這樣說,但不怕一萬就怕萬一。師傅昨晚幫我壓制惡靈,精神狀態極其疲乏。這樣的前提下,又是在深更半夜的睡夢中,她對外界的提防難免減弱。」

  「嗯,是我的錯。」靈溪大方承認道::「太虛子動作太快,給我來了個將計就計。」

  「這件事原本可以平安渡過,但因為苗疆之行打亂了我的布置,才有了現在的局面。」

  「好在對你出手的不是太虛子,不然你體內的魂引不可能這般輕而易舉的解決。」

  唐靜月似有明悟道:「丁家父子那生了變故?」

  靈溪點頭道:「丁浩做事不夠嚴謹,否則我一石二鳥的計劃絕對能成功一個。」

  唐靜月惋惜道:「機不可失時不再來,這樣的好機會不可能再有第二次了。」

  季青禾接話道:「我今天下午在京都崑崙總部看到了這份資料,太虛子栽贓嫁禍,莫爭以為那個女人是崑崙弟子所殺,將仇恨放到師姐身上。」

  「此番魂引失敗,他必將有後招準備。」

  「佛門和運宗表面上忍氣吞聲,實則肯定在處心積慮的等待契機。」

  「六脈共存,三派在對付崑崙,剩下的玄門和紫薇……」

  季青禾冷靜分析道:「玄門對崑崙是陳年舊怨,加上死掉的屈長安,這筆帳早晚會和我們細算。」

  「師姐,我們麻煩大了。」

  季青禾愁眉不展道:「父親的本意是想在氣運之爭中明哲保身,不爭不搶,以你命格中的氣運維持崑崙底蘊。」

  「這怕什麼來什麼,莫名其妙的就成了公敵。」

  「咱們到底做了什麼成為眾矢之的?好像什麼都沒做啊。」

  季青禾煩躁道:「明槍易躲暗箭難防,老這麼被人惦記暗算,我心裡堵得慌。」

  唐靜月嘆氣道:「被動挨打的局面是該變變了。」

  「怎麼變?主動出擊?」季青禾戰意澎湃道:「那第一個對付誰?道門行不行?莫爭這小子到底比其它四脈的入室弟子好到付。」

  「解決一個是一個,也讓旁人看看我崑崙的手段。」

  杜奇瑞嘲諷道:「莫爭是好對付,可你別忘了他身後站著的太虛子,這老東西剛讓咱們吃了個悶虧。」

  「哎,那你們說怎麼反擊。」季青禾沒了脾氣,垂頭喪氣的倒在床上。

  靈溪沒有說話,示意大家各回各房。

  「師傅,您確定我體內的魂引祛除乾淨了?」我不放心的問道。

  我是真怕了,怕等下又不受控制的衝進廚房舉著把菜刀來偷襲靈溪。

  那感覺,都快給我弄瘋了。

  唐靜月一本正經的提議道:「要不你和二師兄住一晚,讓他盯著你。」

  杜奇瑞應聲道:「也行。」

  「不行。」我當場回絕道:「杜長老的房間比裴川的房間還臭,我下不了腳。」

  「你……」杜奇瑞被我氣的面色發紅,吹鬍子瞪眼道:「不知好歹,呸,你現在就是想跟我擠一晚,我也不同意了。」

  「嫌我髒?當年不知道多少女人哭著求著要跟我睡一晚。」

  說完,這傢伙氣呼呼的離開,拐杖都要把地板敲破了。

  季青禾拎著菜刀出門道:「晚安,好夢,菜刀我沒收了,免得蘇寧擔心我也擔心。」

  房間裡只剩下我和靈溪,還有笑意玩味的唐靜月。

  「嘿,在你師傅這湊合一晚也是可以的嘛。」唐靜月笑眯眯道:「兩人互相盯著,越來越近,然後……」

  靈溪羞怒道:「什麼呀師叔,你越說越不著調。」

  「出去,出去。」

  「哼,你也出去。」

  靈溪推搡著我和唐靜月出門,隨手將門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