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兩百二十七章 不一樣的莫爭

  父親教兒子泡妞,這說去都沒人信。

  但在葉家後院的密室內,這一幕卻真實存在。

  葉罡喋喋不休的說著,時不時的比劃一下,語重心長。

  葉振心聽的頻頻點頭,滿臉的佩服和敬仰,眼冒精光。

  很久,葉罡說累了,端起茶水灌了幾口,臉色紅潤道:「追女人就和做生意一樣,得走心,更得往裡面鑽。」

  「鑽研她的性格,她的需求,她的愛好。」

  「對付不同出身的女人就得準備不同的手段,不能一概而論。」

  「知己知彼方能百戰百勝……」

  葉振心恨不得拿筆記下,眉開眼笑。

  葉罡揮手道:「去吧,拿不下這個女人別來見我。」

  葉振心瞬間垮臉,有氣無力道:「我試試。」

  老爺子譏諷道:「一個女人都搞不定,我又怎麼放心把葉家交給你?」

  「你不是總說需要考驗嘛,行,這個虞嫻就是我給你的考驗。」

  「拿下她,我立馬退位讓賢。」

  葉振心著急道:「爸,一碼歸一碼,哪有這樣的考驗。」

  「你怕了?」葉罡故意激將自己的兒子,滿臉不屑道:「怕了就說,我是你老子,不會笑話你的。」

  葉振心當即起身,轉身就走。

  葉罡嘿嘿笑道:「等你的好消息。」

  「欣瑤綁住了段左泉,你若是能綁住虞嫻,姬青螭想和我們葉家撇清關係都撇不掉了。」

  「相互合作終究沒有坦誠相見來的痛快。」

  「他提防我,我提防他,累得慌。」

  葉振心目光明亮,堅定道:「為了葉家,我會盡力而為。」

  葉罡滿意道:「千山年紀不小了,該給他取個媳婦成家立業了。」

  「你這個當父親的總要為他費點心不是?」

  葉振心呼吸一滯,不可置信的扭頭道:「千山的情況……」

  葉罡滿不在乎道:「傳宗接代又不靠他。」

  「你爭點氣,娶了虞嫻過門,再給我添個孫子來得及。」

  「即便是個敗家子也總比葉千山來的放心。」

  葉振心面有難色道:「這件事恐怕輪不到我做主。」

  「千山的性子你是知道的,別說他本就怨恨咱們。就是正常情況下,他也絕不會同意所謂的父母之命媒妁之言。」

  「我勸服不了他,他也不會聽我的。」

  想了想,葉振心又補充道:「我先去探探千山的口風,成與不成晚些時候給你答覆。」

  葉罡打斷道:「直接告訴千山,這是我的意思。」

  「這……」葉振心欲言又止。

  葉罡將擦拭乾淨的老花鏡擺在一邊,語氣凌厲道:「這是我給他的最後一次機會。」

  「他要是乖乖聽話,我還能認他這個孫子。」

  「他要是仍然冥頑不靈,那就隨他去吧。」

  「我沒時間再陪他硬耗,也等不起了。」

  葉振心默默低頭,神色哀傷道:「他到底是葉家的骨血,我和姝夢的兒子啊。」

  「那又怎樣?」葉罡冷眼道:「一個養不熟的白眼狼,天天想著怎麼弄死自己的父親和爺爺,天底下有這樣的血肉至親嗎?」

  「我可以留他一條生路,看在他曾經姓葉的份上。」

  「但葉家斷不能留他,以免因他生出滅頂之災。」

  說罷,葉罡從蒲團上站起,帶著濃郁的自嘲之色說道:「天賦異稟的靈溪,忍辱負重的千山,我葉家還真是人才輩出。」

  「只可惜因果已種,再難回頭。」

  「只希望兄妹倆永遠不要成為葉家的敵人,讓我死後有愧列祖列宗。」

  葉振心失魂落魄的走出密室,仿佛一下子蒼老了十幾歲。

  葉罡不為所動,沉穩如山。

  ……

  京都,道門總部。

  莫爭將自己關在房間整整三天了,不曾離開半步。

  不吃不喝不睡,面無表情,渾噩呆滯。

  他躺在床上,神情木訥的望著天花板,望著那盞吊燈,久久不願移開視線。

  嘉慕死了,死在了崑崙弟子手上。

  莫爭想不通對方為什麼要這麼做,為什麼要牽連一個無辜的女孩。

  就因為他是太虛子的徒弟嗎?

  就因為他將代表道門參與百年一次的氣運之爭嗎?

  他明明什麼都沒做啊。

  是的,從年初下山,半年的時間,莫爭活的很瀟灑。

  他本就是心軟忠厚的性格,不願與人為難,不願和人結仇。他只想過好自己的日子,平平安安,安安穩穩,難道這樣都不行嗎?

  他自問自答,像瘋子般胡言亂語。

  然後他哭了,嚎啕大哭撕心裂肺。

  手腕上,那串嘉慕送他的銀鏈子微微作響,銀光閃爍。

  「都在逼我,為什麼要逼我。」莫爭眼淚模糊,臉孔卻變得猙獰。

  他輕柔的撫摸左手,撫摸那串銀鏈,感受著女孩最後的溫度。

  「崑崙,呵……」

  他抹了把臉,仇恨凝於眼底,又慢慢的消散。

  「小年,給我崑崙這陣子的動靜資料。」莫爭打開了房門,憔悴不堪,但又罕見的認真。

  「我要全部的。」

  「靈溪,裴川,季青禾,對,尤其是京都的崑崙弟子。」

  ……

  京都鬼街,古董店。

  丁浩煩悶的抽著香菸,一根接一根的煙霧繚繞,熏的正在鬥地主的丁長友咳嗽不斷。

  「爸,接下來怎麼辦?」丁浩摳著頭皮煩躁道:「就差最後一步啊,那婊子竟然莫名其妙的死了。」

  「她一死,莫爭那算是徹底沒戲,你說這事鬧的。」

  丁浩恨得牙痒痒道:「崑崙弟子出手,靈溪大師玩的哪一出?」

  「這到底是幫我還是坑我,怎麼就看不懂吶。」

  「爸,我的親爸喲,你倒是問問情況呀。」

  丁浩強硬的關閉電腦,拖著丁長友催促道:「給我們指路的是她,毀我們希望的也是她,這件事總得有個交代。」

  「交代什麼?」丁長友重啟電腦,打開窗戶透氣道:「明顯的栽贓嫁禍你看不出來?」

  丁浩茫然道:「都經道門弟子確定了,這還有假?」

  「豬腦子。」丁長友喝罵道:「太虛子洞悉了靈溪大師的指點,將計就計。」

  丁浩錯愕道:「不能吧,就不怕莫爭對道門心生芥蒂?」

  「啪。」

  丁長友一巴掌拍在丁浩的腦門上,那叫一個響亮。

  後者委屈的抱頭,嚷嚷道:「我說的是事實。」

  丁長友咧嘴笑道:「老子打你一巴掌,你記仇不?」

  丁浩腆著道:「您是我爸,父子倆哪來的仇。」

  丁長友懶散的靠在躺椅上,攤手道:「這不就結了,莫爭是太虛子唯一的徒弟,親如父子,更無芥蒂可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