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八章 靈溪很高

  下午兩點,在家人的依依不捨中,我們離開了桃山村。

  三伯要去市里看望個老朋友,所以跟我們的車一起前往,且自告奮勇的給我們當司機。

  說實話,三伯開車,我心裡那叫一個慌啊。

  不管他現在有多清醒正常,是否曾經只是裝瘋賣傻。在我的潛意識裡,我和大伯一樣,總覺得他不太靠譜。

  但靈溪告訴我,三伯從來不做無把握之事,讓我安心放心,用不著胡思亂想。

  上車後,我第一時間給二伯打去電話,讓他把家庭住址微-信定位給我。

  裴川和季青禾聽說了二伯的玄乎事後大感興趣,竊竊私語著如何解決才是最好的辦法。

  一個說陰靈可惡,直接將其誅殺就好。

  另一個說凡事講究因果,二伯輸理在先,應該「以和為貴」。

  兩人爭論不休,越吵越凶。

  裴川被季青禾的氣勢所壓,不敢多爭辯,但心裡又不服輸道:「師姐,你來評評理。咱崑崙一脈信天命,忌因果。若不分青紅皂白便以誅邪手段處置陰靈,這是不是給自己命中氣運增添變數?」

  季青禾冷笑道:「狗屁個變數,世間陰邪鬼物就沒一個好東西,和它們講道理,那還分什麼活人死人?」

  裴川氣的眉頭緊皺道:「你這是強詞奪理,偷換概念。」

  季青禾一巴掌拍在飯桌上,大聲道:「何不說你婦人之仁用錯了地方?」

  我被這兩個傢伙吵的暈頭轉向,伸手阻止道:「聽師傅的,不然你們倆鬧到天黑也沒意義。」

  靈溪正躺在她的專屬小沙發上發呆,壓根沒聽到裴川與季青禾的爭執。

  季青禾眼尖,發現靈溪右手腕上多出了一隻翠綠手鐲,湊上前好奇道:「師姐,這手鐲是蘇寧奶奶的吧?」

  我順著季青禾的視線定睛一看,呵,還真是我奶奶的手鐲。

  這手鐲打我記事起就一直在奶奶手上戴著,什麼時候給靈溪的我還真不知道。

  「恩,奶奶給我的。」靈溪笑眯眯的晃了晃手,寶貝道:「怎麼樣,好不好看?」

  季青禾撇嘴道:「手鐲質地一般,不值錢的小東西。」

  裴川反駁道:「你不能光以金錢價值去衡量這個手鐲,你得發現它背後的特殊意義。」

  「就你懂?」季青禾冷嘲熱諷道:「我又不是傻子。」

  裴川舉手投降道:「行行行,天底下你最聰明,你說什麼都是對的。」

  「你這什麼態度?敷衍我?」季青禾扭著拳頭起身。

  裴川眼觀鼻鼻觀心,作菩薩靜思。

  五點多,車子到了江夏市,三伯中途下車,連告別的機會都不給我。說他現在忙得很,要和以前的朋友敘舊,沒空在我們這浪費時間。

  我到嘴邊的煽情話當場憋了回去,揮手讓他趕緊滾蛋。

  裴川根據我給的定位將車開到了二伯所住的小區門口。

  到達目的地後我給二伯打去電話,很快,他領著二伯母一起出來迎接我們。

  一陣客套的寒暄後,我們到了二伯家裡。

  「喏,這是我住的房間,就這個位置……」二伯站在床邊比劃道:「那,那三個東西每次在我夢裡出現的時候都站在這,一男一女,外加一個七八歲的男孩。」

  靈溪點頭道:「這裡殘留的陰氣確實最重。」

  二伯惶恐道:「靈丫頭,你得救救我啊。不管花多少錢,哪怕下跪道歉給他們重新做三副棺木,這都可以商量的。」

  靈溪安慰道:「二伯您別急,待我先找到那三個陰靈的藏身之處再說。」

  說罷,靈溪吩咐裴川將房間裡的窗簾拉上,熄滅燈光。

  她從隨身攜帶的包里拿出崑崙至寶九陽鏡,語氣玩味道:「蘇寧,借點食指血用用。」

  「師傅……」我鬱悶的直吐氣道:「換裴川的不行嗎?」

  「他早就不是童男了,要他的血效果不如你的。」靈溪解釋道。

  「二伯哎……」我故作委屈道:「我為您費心費血的,事後不得給我補補?」

  二伯摟著我的肩膀鼓勵道:「酒店飯菜早就預備好了,鮑魚海參等著你去補。」

  裴川落井下石道:「誰讓你小子這麼安分守己,你要是和我一樣早點把童子身交出去,這會哪輪得到你獻血?」

  季青禾挑撥道:「師姐,小川子竟然當你的面鼓動蘇寧亂來,這是不是活膩歪了?」

  靈溪沒有說話,黑暗中一腳踹在裴川的膝蓋骨上。

  後者嗷嗷亂叫道:「師姐,我錯了,您大人大量別和我一般見識。」

  靈溪捧著九陽鏡道:「你要是嫌半年的面壁思過太短,我可以幫你再加點,比如一年兩年的,都沒問題。」

  裴川厚著臉皮幫靈溪捶背道:「師姐,你是天底下最好的師姐。不管你如何罰我,我都心甘情願。」

  裴川拍馬屁這會,我已經咬破了食指按靈溪的要求塗抹在九陽鏡上。

  「行了,別鬧了。」靈溪正色道:「所有人退到門邊。」

  「走走走。」裴川一副唯命是從的模樣幫靈溪驅趕我們,以此邀功。

  房間中央,九陽鏡在靈溪的手中發出刺眼黃光。好似強光電筒,所照之處亮如白晝。

  二伯母發憷道:「等,等下那三個東西出來了怎麼辦,會不會害我們?」

  二伯躲在裴川身後呵斥道:「有靈丫頭在這,她是高人,很高很高的高人。」

  「有多高?」二伯母問道。

  二伯沉默一會,咂著嘴形容道:「十八層樓那麼高。」

  「噗。」季青禾捂嘴笑道:「十八樓太低了,師姐起碼有崑崙山那麼高。」

  二伯附和道:「聽到沒,崑崙山多高呀,都捅到天上去了。這麼個大高手來幫我們,小小的三個鬼王算什麼。」

  二伯話還沒說完,只聽見房間內突然響起悽厲的怪叫。

  與此同時,床頭的壁畫中,三道黑影在九陽鏡的照射下急速飛出。

  「鬼啊。」二伯母一聲哀嚎,扯開房門就往外面跑。

  「你個敗家娘們,都說了不讓開門。」二伯怒吼道。

  裴川見怪不怪的把房門關上,看著雙腿直打擺的二伯建議道:「您,要不要也出去?」

  「我,我沒事。」二伯咽著口水強撐著。

  「真沒事?」裴川憋笑道。

  「你,你們渴了吧,我去倒水。」二伯僵硬著轉身,嗖的一下消失無影。

  季青禾笑傻了,蹲在地上捂著肚子起不了身。

  另一邊,在九陽鏡的不斷追蹤下,三道黑影無處可藏,瘋狂逃竄。

  靈溪掌心翻轉,將鏡面朝下收斂黃光道:「念你們一家三口聚靈不易,速速現身,否則別怪我心狠手辣不留生路。」

  「轟。」

  隨著靈溪的警告,平靜的房間內氣浪翻天,狂風突襲。

  垂落的窗簾胡亂飛舞,掀的被子枕頭齊齊落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