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天牛拿出來了高冠……這就代表,他是認可柳正道的。
他讓我當著柳化煙的面拿出來,就是在告訴柳化煙此事他的看法。
我又輕嘆了一聲,說了個好字。
「以後,莫要再來找我了。」柳天牛背負著雙手,他後背更傴僂了一些,蒼老的感覺更重。
我這才明白,柳天牛還有一個意思。
他將老黃交給了遁空,相當於放下了最後一件需要囑託善後的事情。
恐怕,再之後的時間,他已經做好了迎接壽終的準備。
老黃哞了一聲,它要朝著柳天牛走近。
遁空臉色也略蒼白。
即便是柳天牛最後一句話,也足夠說明很多東西。
遁空也能看得出來柳天牛的意思。
柳天牛看著老黃,他一甩手袖,低聲道:「當年,留你在地相廬,便說明了我的意思。」
「你太過忠厚,我這四方之命,不能拖累了你,跟著他們走。」老黃又哞了一聲,它身體往前一傾倒,兩條前腿居然直接就跪了下去……
一雙牛眼卻噙滿了淚水,還有幾滴順著眼瞼滾落出來。
柳天牛轉過身去,他進屋的瞬間,砰的一聲便關上了房門!
老黃更是傷感的哞了一聲,它身體也仿佛傴僂了不少。
「遁空,跪下。」我低聲道。
遁空直挺挺的跪倒在地。
我同樣跪下,並且朝著柳天牛三拜。
遁空隨著我的動作一起跪拜。
再之後我才起身,朝著院外走去。
遁空拉著老黃,老黃一步一頓,我們花了許久,才走出院子。
出村之後,又徑直朝著馮村回去。
路上,我一直在回憶柳天牛所說柳化煙的事情,又想柳正道去找她。
他們,應該都在袁氏陰陽宅?
我又想到一點,柳化煙想要殺袁化邵,即便是沒有柳正道的阻攔,恐怕也是空談。
那陰陽宅里的高手不少,絕不會坐視柳化煙下手。
我反倒是還需要擔心柳化煙的安全……
畢竟柳天牛對我有恩,我們同柳化煙也相處了很長時間。
至少,我不能讓柳正道和柳化煙成仇。
很快,我們就又回到了馮村。
等到了何阿婆家的院子時,院內的鬼婆子都已經不見了。
何七月在院內打掃,何雉則坐在一旁的屋門口百~萬\小!說。
遁空去推開了院門,老黃垂頭走了進去。
在院子一側的赤獒驟然站起身,它眼中透著威脅,警惕的看著老黃。
老黃只是瞥了它一眼,並沒有理會赤獒,走到了院子一角趴下。
何七月略有驚疑,她沒多說話。
何雉則收起了書,匆匆剛走到了我和遁空面前。
又看了一眼院角,她低聲道:「老黃怎麼……」
「說來話長。」我輕嘆一聲,簡單說了一些柳化煙的事情,以及柳正道現在的下落。
何雉喃喃道:「怪不得……柳道長沒來,袁化邵的命……」
她又嘆了口氣,道:「自然比鬼婆子的命重要,柳家的道士都會取捨。」我沉默片刻,點了點頭。
何雉又小聲問我,那現在是什麼打算?
我告訴她,先認祖歸宗,再之後我要根除了陽江的水屍鬼,這一次,得用狠厲的手段。
柳化煙和柳正道的事情,我也要去一趟袁氏陰陽宅看看情況,如果那裡沒人的話,我再想辦法找他們的下落。
何雉點點頭,又回到了屋檐下百~萬\小!說。
我思索了一會兒,招呼過來了何七月。
何七月至近前後,眼神略有疑惑。
我問她,鬼婆子有什麼毒最狠厲。
之所以沒問何雉,也是我不想耽誤何雉的時間。
如今我再動水屍鬼,也等同於幫何阿婆出氣,讓何七月來和我說,再合適不過。
何七月小聲道:「陰屍毒,用養屍地的屍體煉油,最後取下指甲,牙齒,這些尖銳物,磨成粉末,這種毒,見血封喉,李先生,你問這個做什麼?」
「數量多麼?」我又問道。
「不是很多,不過別的鬼婆子身上應該也有,我去弄過來。」何七月再道。
「嗯,我會再去一趟馬保金那裡,他昨夜直接離開,雖說無大錯,但道義上,卻說不過去,我會再問他要一批屍體,就用這陰屍毒給屍體下毒,投入陽江中。」我直接告訴了何七月。
何七月眼眶頓時都泛紅了不少,她顫慄道:「我馬上去找其他人要,一定弄夠數量,不夠,我們現在就去練屍油!」接著,何七月又問我還要她辦什麼事兒嗎?
我搖頭說不用了。
她匆匆走出了院子,很快就消失不見。
我正準備回屋休息一會兒。
院外卻又匆匆跑來一人。
此人,不正是羅忠良麼?!
他滿臉興奮,甚至有些冒冒失失的衝進了院子。
赤獒猛地扭頭,盯著羅忠良就低吠了一聲,就像是在發泄怒火似的。
羅忠良被嚇了一跳,險些沒摔倒在地上。
老黃抬了抬眼皮,它還是趴在那裡。
我啞然失笑。
顯然,赤獒是看了老黃,心生了危機感。
可它也有靈性,知道老黃不是它能觸碰的,它也不會是老黃的對手,現在羅忠良上門,就剛好讓它發泄怒氣了。
「忠良,有何事?」我笑了笑,和羅忠良說道。
他這才稍微好了一些,臉上復而又有了笑容。
「李先生,廟裡那些難民乞丐,這兩天去討飯,總能碰到大戶人家施捨,一時間,都拿回來了不少銀錢。」
「然後……那張九卦和張爾小子,雖然兩兄弟行騙不少,但是他們也出了幾個主意,讓大家弄回來很多口糧,就這幾天賺的錢,都足夠讓大家吃喝幾個月不愁了!」
「你說的果然沒錯,那三尊銅麒麟,改變了我們的境遇。大傢伙兒商議了一下,就想你之前說的,遷廟。」羅忠良極為認真的看著我,言語也很認真。
我點了點頭,道:「廟,是可以遷的,不過,不是我來遷。」
羅忠良怔住了一下,喃喃道:「先生,不是你?」
我嗯了一聲,又道:「你去準備一些東西,擺在廟內。」羅忠良抿著嘴唇半晌,才低聲說道:「先生,要準備什麼?」明顯,他眼中透著失落。
「酒,三牲,空白的文書。」我停頓了一下又道:「明日夜裡,我會來後山廟裡,屆時,你就明白了。」
【請記住我們的域名 ,如果喜歡本站請分享到Facebook臉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