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是說,那對屍體就那麼凶?
蔣盤的眼中也疑惑不少,他又做了個請的動作,道:「盧道長,我們去了,一觀便知,那兩具屍體,定然有不小的問題。記住本站域名」
三人前後進了院子。
遁空還在堂屋中坐著練符。
柳正道卻到了院子中央,他面前有一張小方桌,他也在畫符,稍微近了一些,我就看出來,他畫的是河魁斬屍符。
雖說這符篆不如當時遁空畫的那樣出彩,但也中規中矩!
這不過小半天的時間,柳正道居然將河魁斬屍符畫出來了,這本身就是極為出色的天資……
柳家道士本身用符,他的確合適學徐符的符術……
那道士卻呆了呆,怔怔看著柳正道,喃喃道:「青袍高髻,三尺拂塵,九劍懸腰……柳家……」
下一刻,那道士掙脫了我和蔣盤,竟在重傷的情況下,還是站穩了身體。
他雙袖撣了撣胸前的衣服,畢恭畢敬地行了禮。
「小道盧未言,見過柳家前輩。」
「未曾知曉前輩在此,倉促見之,小道大不敬。」說著,盧未言又深深地鞠了一躬。
柳正道並未停筆,依舊在畫符。
一直到他筆下那張河魁斬屍符完全成型之後,他才放下手中筆,長吁了一口氣。
目光落至盧未言的身上,柳正道面色平靜地點了點頭。
緊接著,柳正道將那張符拿起,轉身卻朝著屋內走去。
「遁空,你幫我看看這張符。」
我和蔣盤相視一眼,蔣盤神色鎮定不少,我心頭也鬆口氣。
柳正道的心態,當真是極好。
按道理,他其實應該問我和蔣盤。
可他卻問的是遁空。
顯而易見,他知曉我們的符術一般,能對遁空這樣的稚子下問,可見其心性之堅韌。
盧未言倒是略尷尬,不自然地看看我們。
蔣盤做了個請的動作,示意盧未言上院子角落的那輛大馬車,我們現在就出發。
我同盧未言解釋了幾句,大致就介紹了柳正道的身份,以及柳正道現在有事情忙碌,無暇關注其他事情。
盧未言趕緊應聲道:「這是自然,柳家道術精湛,前輩全心問道畫符,和我等末位小道,自然有天壤之別。」
盧未言的態度,不由得讓我想起當初在唐鎮,去往過陰山脈的時候,那些道士對柳家道士的尊敬……
我思緒間,盧未言已經朝著馬車走去。
蔣盤則是轉身進了他自己房間,顯然,他是要去準備攜帶的東西。
我大部分傢伙事兒都在身上,無需再帶其他,便走進了堂屋中。
遁空停下手上動作,喊了我一聲父親。
我點點頭,便告訴了柳正道,我們要去解決一些事情,讓他們就留在這院中。
我簡單的和柳正道說了盧未言那邊道觀,以及村中事兒。
柳正道眉心微凝,忽然道:「這河魁斬屍符,以重陰之氣凝結成斬刀,臨屍之上!河中陰氣匯聚,魁又為鬼斗,此符,當借河之氣。就如同柳家之符篆,憑藉胸口那一股浩然正氣一般!」
我略詫異。
因為柳正道所說的,和我講的事情幾乎不搭邊。
他是完全入了神?!
還有他對河魁斬屍符的理解,當真是深邃,我好像都沒聽遁空這樣說過。
就好似柳正道不只是畫符,他還在分析這符的構成?
「遁空,你和柳道長就留在院中,知曉了嗎?」我叮囑遁空道。
遁空點點頭,道:「父親,我知道了。」
可柳正道此刻,卻目光如炬地看著我,繼續說道:「李先生,你沒明白我的意思。」
我面色微凝,抬眼與柳正道對視。
「學了符,我想用。」
「河魁斬屍,既然是借河陰鬼斗滅屍,自然在河中最好,剛好你們遇到這件事情,豈不是天意讓我試符?我同你們一起前往。」柳正道語氣篤定。
我瞳孔陡然緊縮。
另一側,卻傳來「撲騰」一聲輕響。
我扭頭看過去,馬車那方向,剛上車的盧未言卻下了馬車,他一臉驚喜,道:「柳家前輩願意前去,是百姓之喜!」
我:「……」
這盧未言傷勢如此重,剛才見了柳正道就不需要人攙扶。
現在又直接跳下了馬車……
他對柳家的敬重,的確非同一般……
「好。」我點了點頭。
遁空的眼中也露出思索之色,喃喃道:「那柳道長,我和你一起去。」
柳正道直接就朝著馬車走去,遁空跟在他身旁。
他們兩人還低聲交談了起來,遁空在說,他對河魁斬屍符的認知。
大致遁空說的,是細節上符的構成,以及符本身就有的氣。
簡單聽了幾句,我聽明白了遁空的意思。
他認為,一道完完整整的河魁斬屍符,是自帶氣息的,未必需要在河中。
可柳正道認為,因地制宜,若是在符本身就完整的情況下,再在合適的地方,必定功效成倍增長。
遁空遲疑片刻,點點頭說:「我還未曾試過。」
「兩具凶屍,一人一具,可好?」柳正道認真道。
「好,大丈夫一言既出,駟馬難追!」
遁空抬起手,做出的卻是拉鉤的動作。
柳正道頓了頓,也伸出手和遁空拉鉤……
我:「……」
那盧未言卻目瞪口呆,好似有幾分失神。
這期間,蔣盤也出來了。
他詫異地看著遁空和柳正道,同時朝著我走來。
我和蔣盤說了情況,他點點頭,說這是好事。
我讓蔣盤稍等我片刻,我去和何雉交代一下。
蔣盤便先去拉馬車。
我回到房間,同何雉簡單說了我們要出行。
何雉一直在低頭看宅經,她頭都沒抬,只是輕聲說了句:「速去速回。」
顯然,她已經全部精力都投入了進去,我們要去辦的事情不大,再加上那麼多人手,她也根本沒有擔心。
我從房間離開,馬車已經出了院子。
我也立馬跟出去,直接上了車。
我同蔣盤坐在前頭駕馬,遁空和柳正道還在車廂內商議。
只餘下盧未言縮在馬車角落,不敢多言。
不多時,我們就出了鎮口。
這麼長一段時間,這裡的鎮民早就散去了。
此時天色陰沉,就像是要下雨一般。
迎面一輛馬車,和我們擦肩而過,進了鎮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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