滴滴答答的聲響,旱魃的血流得越來越多。寫到這裡我希望讀者記一下我們域名
棺材底部很潮濕,我一時之間都分辨不出來,這到底是棺材本身的濕,還是血流得太多,將整個棺材都浸滿了。
何雉急促而又粗重的喘息聲,同時進入我耳中。
我靠到了棺材裡側最後方,掙扎著想要站起身。
只是身上的虛弱,還有腦袋裡頭的眩暈,讓我一時半會兒沒站起來。
「陰陽……你……沒事吧?」何雉斷斷續續的話音從前方傳來。
我強忍著身體不適,撐著回了句:「沒事……你先離開,我馬上就出來。」
我咬了咬舌,疼痛刺激的我稍微清醒了一些。
「我等……」何雉的話音再次響起。
可她還沒說完,毫無預兆,砰的一聲炸響傳來!
豎在棺材裡頭的旱魃屍體,居然在剎那間,炸裂成了無數血肉。
極大一部分全都衝到了我的頭臉上,那股子氣浪讓我重重撞擊在了棺材壁上!
我眼前一黑,幾乎就失去了意識……
臨我最後昏迷的時候,我先聽到了何雉的慘叫,柳正道的低吼,以及遁空的驚聲。
我整個人都陷入了黑暗。
不止一次陷入這種境地,這種黑暗,幾乎都要讓我熟悉了。
意識渾渾噩噩的,也不曉得到底過了多久,當我勉強清醒過來的時候,我發現,自己還是躺在棺材裡頭。
陽光照射在我身上,我只覺得口鼻中都是屍臭……
入目所見,整個棺材裡頭都是漆黑的碎肉,伴隨著濕漉漉的血水,讓人作嘔。
尤其是頭臉上的粘稠感,更讓我渾身都是雞皮疙瘩。
「雉兒……」
我腦袋清明了不少,回想起來最後何雉的慘叫,我猛地從棺材底部站了起來。
眼前忽而又是一黑,腦袋傳來強烈的眩暈感。
我死死抓住旁側的棺材邊緣,撐著沒倒下。
咬著舌尖,讓自己清醒過來,我翻身出了棺材。
旱魃的碎肉,不只是在棺材裡,也不只是在我身上。
這外面的地上,同樣滿是炸碎的肉糜。
污血浸透了地面,在陽光下烏黑粘膩。
右側,是漆黑的老林子。
這不再是陰氣的黑,而是焦炭一般的黑。
濃郁的糊味兒衝散了一些屍臭。
我目光掃過前方,看到了地上倒著一個人。
她身體蜷縮成了一個蝦子,一動不動,生死不知,這人不正是何雉嗎……
我身體不由自主地顫抖起來,眼眶通紅,邁步就朝著她跑去。
可我的腳步卻蹣跚趔趄,生術的副作用比想像中的要大。
等我跑到何雉身邊的時候,身體一歪,再控制不住平衡,栽倒在了地上。
強行撐起身體,我去將何雉的身體翻了過來。
她身上染滿了血,不只是旱魃那污濁的黑血,還有很多鮮紅的血,是她也受了傷!
何雉的胸口微弱的起伏,她還活著……
我眼眶更紅!
那一瞬間,我心都快疼碎了!
「你不會有事!」我聲音沙啞到了極點,眼中的濕意熱辣滾燙。
從唐裝裡頭摸出來一個針袋,我快速取出一根銀針。
顧不得其它,我直接將銀針刺穿了何雉的眉毛。
這時候,她的眉尾已經在脫落,甚至眉骨有要斷裂的徵兆。
傷及性命,才會損傷保壽宮!
我用了兩根銀針,固定何雉眉形。
又用了兩根銀針,刺穿了何雉的人中,將人中的面相固定下來。
只是,她嘴角居然有枯白之相……
死死盯著她的身體,我發現那些混雜鮮血的地方,分明扎進去了骨刺……
之前那旱魃炸開的時候,不只是血肉糜爛,骨頭也碎了。
我低頭看自己的身體,才發現自己身上也有不少傷口,同樣有被細小骨刺扎穿的地方。
剛才屍體炸開的力道並不大,不至於讓何雉傷勢如此嚴重。
通過她此時的面相,我已經可以肯定,她中了旱魃的屍毒!
我,居然沒中毒?
恐怕還是善屍丹的作用。
屍頭菇的毒,善屍丹都能化解掉,這旱魃的毒,不如屍頭菇……
我思緒間,小心翼翼地將何雉身上的骨刺拔了下來。
接著,我將她從地上抱起,朝著另一個方向走去。
那邊的地上,橫七豎八就躺著不少人了。
大部分都是「鎮民」以及活屍。
它們都已經被鎮住,沒有了絲毫的動靜。
最外沿的位置,地上還倒著兩人。
一人是遁空,另一人,便是柳正道!
柳正道傷勢最重,他胸口本身就有傷口,
很多肉糜都粘在其傷口上,一些骨刺也扎在血肉中……
我渾身都是雞皮疙瘩,更有一種說不出的惡寒感。
柳正道同樣是中毒暴斃面相,我立即將何雉放下,又再去看遁空。
我的心更像是被重拳擊中一般。
遁空躺倒在地上,小臉蒼白無比。
雖然他只有在肩膀的位置,扎著一根手指頭粗的骨刺,但他依舊中了旱魃之毒……
我強忍著心顫,用銀針分別固定了柳正道和遁空的面相。
確保他們微弱的呼吸都變得平穩之後,我才將他們朝著路上逐個搬過去。
路對面有鎮民的院子。
我沒有遲疑,又將他們全部搬進了一個鎮民家中。
院中空蕩無人,堂屋的門也大打大開。
我先將何雉和遁空放進一個房間,又將柳正道放入另一個房間。
先去打了乾淨的井水,將他們身上的衣服都分別脫了,擦洗掉身上的血污,去掉了所有骨刺。
最後處理完他們的傷口,換上了乾淨的衣服之後,我才進了這院子的廚房。
我找出來了三隻碗,又取了一柄刀。
低頭看著自己的掌心,我毫不猶豫,直接一刀落至掌肚上。
刺痛傳來,鮮血瞬間流淌而出。
痛伴隨著溫熱,身體逐漸變得更虛弱……
旱魃之毒對我來說無用,但絕對非同小可。
我不知道我的血,對於柳正道,何雉,遁空有沒有用。
但現在我別無辦法,只能試一試……
血開始流淌的快,到之後就緩慢下來,我覺得手臂在發涼,腦袋一陣陣的昏厥,完全是意志力強撐著才沒倒下。
我整整接了兩碗半的血。
端起一隻血碗,我勉強先進了柳正道的房間,將血灌入了他的口中……
柳正道本來微弱的呼吸,開始變得有力了一些,不再是那種瀕臨斷氣的感覺了。
我心頭驚喜,將碗中所有的血都給他喝了。
柳正道的臉色,逐漸變得紅潤起來。
我喘著粗氣,起身又回房間,端另外兩隻血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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