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年,差不多七年的時間。記住本站域名
我同何雉離開了何家村,一路顛沛流離。
何雉有一件事情,一直壓著不說。
我有一件事情,一直壓在心中,不敢真的告訴何雉。
就是當初,我不得已放走了老更夫。
這麼長的時間,我一直沒忘記過這件事情。
可我也以為,我恐怕很難見到老更夫了。
他當年就已經年紀不小,否則也不會找孔慶那個徒弟。
七年時間,很可能都已經老死。
可我沒想到,今天再一次看見這張皺巴巴的老臉,居然會是在地相廬!
深仇大恨?!
不共戴天的深仇大恨啊!
孔慶害人不淺,他栽在了我和何雉的手裡!
老更夫心狠手辣,更是蠻不講理。
他集結更夫,最後害死了何鬼婆!
甚至於那麼多的鬼婆子,全都慘死在更夫的手下!
若非如此,何雉不會被逐出何家。
這深仇大恨,於情於理,都是老更夫欠我和何雉的!欠何家鬼婆的!
我心中殺意更為沸騰。
我
思緒飛速閃過的瞬間,樊夅已經到了門側,剛好站在老更夫和紙人許之間,他鑼棰毫無鬆懈,狠狠揮下!
老更夫的身體,猛地朝著後方一仰,還是當年那鐵板橋的一招,
避開了樊夅的鑼棰。
他同時也掙脫開了紙人許的手,
雙腿狠狠往上一踹,逼退了紙人許和樊夅。
老更夫雙臂撐在地上,身體往後一甩,便翻出兩個跟斗,進了地相廬院內。
「許叔,樊夅,你們回來!」
我快速喊住了他們。
紙人許抿著嘴,沒說話,後退了幾步。
樊夅同時跟著後退。
我走上前方,蔣盤跟著我,他做了一個下壓的動作,讓後方的人不要跟著那麼緊。
我們兄弟二人,直接邁步走進了地相廬內。
冰冷的視線掃過老更夫,我殺機四溢地說了句:「踏破鐵鞋無覓處,沒想到諾大的陰陽界,你自己送上了門來!」
目光再看向院內,視線落至堂屋內,
讓我面色一沉的,是堂屋內,足足有五個人!
這五人都穿著唐裝,年紀各異。
其中有兩人,我略有眼熟。
其中一個人,約莫六十歲出頭,鬢角斑白,雙眼之中空空蕩蕩,滿是虬結的筋肉。
另一人約莫四十來歲,他微眯著眼睛看我,眼中都是恨意。
這兩人模樣很相似,身上透著一股子陰厲的氣息。
另外三人則全是陌生了。
我目光死死地盯著那兩人,腦袋都嗡了一下。
那瞎眼的人,居然是吳顯長!
另一個四十來歲的人,我記憶模糊了不少。
可很快我就回憶起來,他是吳顯長的兒子,也是徒弟!
吳戎!
當年被老雞啄瞎了雙眼,狼狽逃走。
現如今,他們父子倆,居然和老更夫一起出現……
「李陰陽!」
吳戎夾著喉嚨,衝著我低喝了一聲,道:「這麼多年過去了,沒想到,那個在我爹面前跪下求情的廢物,也能成陰陽先生?!」
吳戎的聲音透著陰厲,整個人的氣場,都要比當年強橫了許多。
我眼睛眯起,並沒有回答他,而是目光深邃地盯著吳顯長。
吳顯長瞎眼中虬結的筋肉,顫動了兩下。
他的面容中同樣透著狠厲和怨毒。
我後方,一眾陰術和陽算先生,也全部擠進了地相廬中。
他們的臉色就不好看了。
尤其是谷七傑,他往前踏了兩步,怒聲喝道:「哪裡來的鼠輩,膽敢對李先生出言不遜!」
吳戎一臉冷笑,卻絲毫沒有懼怕。
眾人都怒視著他們,一部分人的目光,落在了那三個陰陽先生身上。
蔣盤忽然說了句:「賴仲京,沒想到,你居然帶著人,找上地相廬了?」
「想要東西,你爹沒死?」
蔣盤的目光,落在其餘三個陰陽先生中個頭最高的那人身上。
那三個陰陽先生的氣場,明顯同吳顯長,吳戎不同,要沉穩更多。
最高那人,模樣當真和賴謙有幾分相似。
左右兩側的人,年紀和他相仿,都四五十歲,生得清瘦。
蔣盤的這番話,透露出來的信息不少……
賴仲京?
賴謙的兒子?!
怪不得,他們來的這麼快,這麼迅疾。
看來賴謙已經活著出來了。
不全是我們走漏出去的風聲……
只不過,他們帶著老更夫和吳顯長父子,依舊令我意外。
我們後方那幾個陰術和陽算先生,都面露鄙夷之色。
甚至有人在地上吐了一口痰,罵道:「賴謙這恬不知恥的老賊,如今聲名盡毀,居然還讓兒子帶人來地相廬鬧事,搶傳承。」
「我看,之前只說賴謙不配當先生,讓陰陽界除名,說的輕了,是玉尺先生一門,都是無恥之徒!」
那賴仲京,往前走了一步,
面色極為不善的看著那些陰術和陽算先生,冷冰冰地說道:「一群烏合之眾,若是沒有陰陽先生跟你們同行,你們早就死在了山中。」
「不,不對,你們後續連墓都沒進,苟延殘喘活下來,得了好處,還如此叫囂。」
「都是一群廢物!」
賴仲京生著一張上尖下闊的臉,其眉發焦黃,鼻樑上起節,白眼珠中,透著幾分紅色。
顴骨尖尖像是骨鋒外露,臉皮額頭筋骨俱露。
這是一張典型的火形人的臉,其性格剛烈急躁!
他說話的話音,也分外急躁。
眾人的臉色,都同時一變。
谷七傑還要說話。
我沒有去管他,目光先看向了另一個房間。
那是存放地相堪輿歷代先生遊記的屋子。
此時那屋子房門緊閉,不過門頭上卻沒鎖了。
顯然,這門被開過。
「賴仲京,你進過這房間?」我微眯著眼睛,再看向賴仲京。
「老朱呢?」我沒有停頓,帶上了幾分殺機。
現在我沒瞧見朱劊,也沒看見老雞……
凶多吉少的,恐怕不只是朱劊了。
賴仲京還沒回答,那氣勢洶洶的吳戎,就陰翳地說了句:「李陰陽,我看你是還沒擺正你的位置。」
「現在你的老巢,都不是你的了,賴先生的新仇,我們父子倆的舊恨,都要和你一起算。」
「你居然還有心思去問一個給你守門的劊子手?!」
「聒噪!」
我一把抽出通竅分金尺,
抬手就將其對準了吳戎的囟門正中。
唐仃也飛速拔出腰間的槍,直接瞄準了吳戎的胸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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