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將那棵樹劈出來了一截樹幹,再用斧頭從樹幹中間劈開,在最中央劈出一塊木心。寫到這裡我希望讀者記一下我們域名
我又用斧刃將兩邊削平整,才用刻刀在上面刻字。
先是刻出了亡母李花容之靈,旁側是不孝子李陰陽立。
接著我又在最下面,刻出來了我娘一些生平。
做完了這些之後,我才將靈位別在腰間,將剩下的樹劈成了一段一段的木柴,
把它們拉到了周精義的屍體旁邊,開始堆砌篝火。
我又去樹林子裡頭撿了很多乾柴,夾在篝火裡頭。
當篝火架子堆起來一米左右的時候,我將周精義的屍身拽起來,直接甩到了篝火架子上,用
火摺子引燃了篝火。
我懷抱著我娘的靈位,目光冷冽地看著周精義的屍身。
火舌逐漸往上竄,將他的屍體慢慢吞沒。
噼啪的聲響,不知道是濕木裡頭的水,還是周精義屍身裡頭的屍油。
天,早已經亮了。
只不過,今天是個陰天,沒有太陽。
火光沖天,濃煙升上天際,在那煙霧裡頭,都像是有一張猙獰的臉,正怨毒兇惡的盯著我!
風將濃煙吹至山崖正上方,那些煙氣竟然朝著下方滾滾而去……
這整個山崖下方,叫做斷龍陰死之地。
四金砂陷,只不過是穴眼的名字。
斷龍陰死之地,吸的全都是怨氣陰氣。
時間一點點的過去。
篝火徹底被燒盡了。
地上除了黑炭,就只剩下一層淺淺的白色灰燼。
那些就是骨灰。
我忽而覺得,身上輕鬆了很多很多。
剛回到壟山,到九宮道場的時候,我一直感到心悸。
周精義被拉出來的時候,心悸少了些許,
一直到現在,才徹徹底底的消散。
低頭,我看著靈位,喃喃道:「娘,他死了,挫骨揚灰。」
「您在懸河之靈,可以稍稍散去一絲怨了。」
「還有竇家,我會慢慢的找到他們。」
「兒此前怕對付不了他們,但現在,他們應該會怕兒了。」
這番話說出口的時候,我心頭就是抑制不住的傷感。
當初知道竇家有問題,我還是不敢算計的太狠。
一來是怕命數,二來我本事不夠,的確忌憚竇家。
如今,這卻完全不同。
雖說在紅松縣一帶的懸河,我留有給我娘的符契,可我卻不能真的讓她做河中青屍,永世不得投胎。
我想要將她的怨念全部散去,就得先除仇家,才能超度。
不過,這件事情,不是一時半會兒能完成的。
我還需好好斟酌計劃。
山風大了許多,凜冽的風聲中,周精義的骨灰四散飛揚,
混合著那些木炭灰燼,全都進了崖底。
我將我娘的靈位夾在腰間,轉身朝著山下走去。
剛才篝火的烘烤,再加上這麼長時間,我身上的水早已經幹了。
半個時辰後,我回到了九宮道場。
此時,道場中熱鬧了不少。
那十餘個陰術和陽算先生,正在院內相互交談。
各個都在說,在跟著蔣先生用先天八卦盤陣時的感悟。
雖說受傷不輕,但所有人都獲益匪淺!
隱隱的,眾人有圍著谷七傑的架勢。
現如今谷七傑成了蔣盤眼前的紅人,眾人都不傻,自然會巴結。
蔣盤在堂屋中,唐仃站在旁側,紙人許和樊夅則是坐在另外一頭。
唐九宮端著茶盞,正在給蔣盤滿上一壺茶。
他皺巴巴的臉上,諂媚的笑容就沒斷過。
我進院子的時候,大家幾乎都看向我。
那些陰術和陽算先生,紛紛抱拳向我行禮。
谷七傑同樣行了一禮,不過他眼中依舊略有懼怕。
我再看谷七傑,神色就帶著平靜了。
谷七傑怔了怔,他似乎若有所思。
我又朝著堂屋走去,剛經過眾人的時候,谷七傑卻往前走了兩步,他衝著我行了一禮,低聲道:「李先生,學生知錯。」
我頓了頓,點頭道:「回到唐鎮,你就可以先開始參悟疑龍先生的經書,至於你的羅盤裂了,我和大哥會幫你解決。」
「疑龍先生有一套法器我帶回來了,若是你有緣,那法器便是你的。」
谷七傑愣了一下。
他的臉色瞬間漲得通紅,哆嗦地抱起雙拳。
再下一刻,他竟是砰的一聲跪在地上,顫聲道:「謝李先生成全。」
我不再多言,邁步進了堂屋內。
之前我用那種眼神看谷七傑,緣由簡單。
谷七傑很聰明。
周精義和我之間的關係,並不是太大的隱秘。
樊夅知道不少,唐九宮也曉得。
谷七傑一旦分析過多,讓眾人起了興趣,難免他們會打聽出來。
我並不想周精義的事情,再沾染上我,沾染上地相堪輿流傳出去。
即便他已經死了,我依舊不想讓他沾染上半分名聲。
有的東西,活著得不到,死了更不可能。
我眼神足夠狠,谷七傑才曉得,他的思緒是一個禁區。
若是要碰觸,就要掂量掂量,是否承受得起我的怒氣和殺機。
我現在也給了他足夠的好處,相當於認可了他。
他就不會認為,我會對他有什麼意見。
「陰陽,你無礙吧?」蔣盤站起身來,他的話打斷了我的思緒。
「事情已經辦完,無礙了,我們可以啟程回唐鎮了。」
我回答這句話的時候,臉上才終於帶上了幾分笑容。
蔣盤同樣面色一喜,點頭道:「好!很好,那就即刻啟程!」
他立即示意唐仃,去安排眾人拉出去馬車。
很快,我們就離開了九宮道場,徑直朝著唐鎮的方向趕路。
約莫花費了兩個時辰左右,我們就穿過紅原縣,回到了唐鎮範圍內。
結果剛進唐鎮,我就發現有些不太對勁。
往日,唐鎮門口會守著一些帶槍的民兵。
可今天沒有人。
非但沒有民兵,甚至於路上幾乎沒看到鎮民。
唐仃駕了一聲,馬繼續朝著前方走去。
他詫異的說道:「不太對勁兒,也沒下雨,鎮上咋沒什麼人?」
車上的樊夅和紙人許,也露出疑惑之色。
他們都抬頭從車窗往外看。
我皺了皺眉,說道:「先去李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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