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符紙的線索,來自於紅原縣四十里外的一個道場。Google搜索
照著唐松的信息,道場新建而成,坐鎮的先生被稱為九宮先生。
我想要知曉更多信息的話,得去一趟九宮道場。
若是往前幾年,甚至是遁空一歲,我發現他囟門有問題之前。
我知道了這些信息,必定會立刻趕往九宮道場。
可如今,我卻沉默許久,無法做下決定。
至於蔣盤給我寄來的信件,我回到了地相廬中,坐在木桌之前,才將其打開。
蔣盤的筆跡格外工整,整整一張信紙,被寫的滿滿當當。
「賢弟,晃眼間,四年已過。」
「此信愚兄動筆數次,反覆數次,才堪堪能言。」
「當年,我不該帶你回天心十道,不該讓你見老師,以至於命數之變,毀去父親遺骨,此是愚兄對你之虧欠。」
「數年前,聽聞你已然同何姑娘婚配,愚兄甚為欣喜。」
「當時本想啟程,可想來你陰陽術未曾到父親要求之時,愚兄更不知道如何面對你,索性便在紅河煮酒,權當是飲了你的喜酒。」
「你給愚兄的信件,我看了,老師之死,我已知曉。」
「天元地相本不該相傷,他傷地相,命數當有此報,愚兄亦能承受。害他之人,愚兄也有所聞,因果相連,此仇愚兄去報!」
「愚兄萬事安好,只憂你之命數。」
「巨鰲無補,命損難填,幸而愚兄識得一人,其陰陽術之高超,遠勝愚兄!更通零正二神,生旺之氣!」
「賢弟讀此信後,當即日啟程,愚兄在紅河等你,定完成未完之事,替你改命!」
我握著信紙的手在微微顫抖。
蔣盤這番話,更令我心神難以平復。
當日去見郭天玉是蔣盤的提議,但卻是我的決定,這與他無關。
顯然,他將巨鰲骨被毀的事情,罪責全部攬在了自己的身上!
這同我所想的沒錯,就是因為郭天玉強行扣下巨鰲骨,又將我驅逐,才會讓蔣盤離開天心十道。
我完全沒想到,他竟是將我的事情一直記掛在心。
甚至於,他竟然有了破解之法?!
而於我來說,我知道他的卦象,並且這四年來,我陰陽術其實已經達到了一種極深的程度。
但都因為遁空之事,一直不敢離開唐鎮,便沒有去找他……
「爹爹。」稚嫩話音進入耳中。
我立即抬起頭來。
地相廬門前,穿著一身紗裙的何雉,正抱著遁空。
這四年來,何雉的臉上的稚嫩退卻不少。。
此時浮現於面上的,是一種溫柔、恬靜混合在一起的氣質。
至於遁空,尋常人家,三歲大小的孩子早已經滿地跑,根本不太想要大人抱。
他卻一直掛在何雉身上,沒有下來。
病懨懨的精神狀態,臉色也極為不健康。
「過了時辰了,你還沒回來,我聽朱劊說了,唐松和你說了事情,還有信件?」
「很要緊嗎?都不吃飯了,今天是端午,二叔,許叔,還有叔母,都在等你呢,平江都餓著哭鼻子了。」何雉輕輕蹙著眉頭,也心疼的貼了貼孩子的臉。
「遁空也餓了,可他說爹爹沒回來,大家也都沒動筷子。」
我站起身,走至地相廬前。
接過來了孩子,讓其坐在我臂彎上。
結果他卻忽然從我胳膊上爬了下來,甚至朝著西側跑去。
何雉愣了一下,我也愣住了。
因為這一幕簡直太少見了,遁空不喜走動,幾乎隨時都要人抱著。
在另一側院牆下,朱劊起了身,他趕緊追著遁空過去。
同時又匆匆道:「先生,你有事要和夫人說,我守著少爺。」
幾年前,從何雉生下遁空之後,朱劊他也改了稱呼。
照他的話來講,住在地相廬,當真讓他多活。
我對他的恩情,已經不亞於我師尊對他的。
地相廬有尊卑,他尊稱我一聲先生,我護他餘生性命,那我之妻,便同我相仿。
朱劊堅持,我也難以反駁。
「老朱,小心一些,若是遁空有事,立即喊我。」我說道。
當著遁空的面,我從來不會提丟魂兒的字眼,不過朱劊卻很清楚。
他點了點頭,這才追到西側屋檐下面。
三歲大小的遁空,還不過三尺高,他正趴在一道屋門上,衝著門縫裡面看呢。
那門,剛好是存放地相堪輿歷代陰陽先生遊記手札的門。
「是出什麼事兒了?」何雉秀眉緊蹙,她眼中詫異。
我低聲道:「雉兒,你隨我來。」
走出院門,我一直到了地相廬外的老樹旁,才停下。
抬手,我將蔣盤的信遞給了她。
何雉低頭看著,很快,她胳膊就在微微顫抖了。
「小蔣先生……你的命數……竟然有破解之法了?」
何雉抬頭,她眼眶都微微泛紅。
我停頓片刻,才低聲開口道:「遁空之事,還未曾有破解之法,蔣兄找我,本不該去,可蔣兄之事,我也該和他說清楚,雖然還未到他應命之時,可我覺得,時機到了。」
「命數天定,冥冥之中,一切都有一條線。」
「蔣兄所說的零正二神,是極為特殊的陰陽術,骨相中未曾記載多少,那與人之二五精氣相關,更與魂魄息息相關。」
「我覺得,此行找到蔣兄,或許我的命數有所契機,他的命數,我可以幫他,甚至可以讓他的朋友,幫一幫遁空。」
我話音落下的瞬間,何雉咬唇,她神色都緊張了不少。
只不過,很快她又不安的搖搖頭,說道:「路途遙遠,我怕遁空半路丟魂,這危險太大了。」
「唐鎮之中,尚且有蔣先生和你這些年的符,我不敢帶遁空去那麼遠的地方……」
我眉頭也是緊皺。
沉凝半晌之後,我才說道:「如此一來,那便我只身前往紅河,同蔣兄會面,解決了蔣兄命數,我便帶他回唐鎮,我之事尚且不急,我應命之年尚久,請他回來,一來是安葬師尊,二來,就是請他朋友出手,來唐鎮救治遁空。」
我說完,何雉立即點頭,她眼中多出了不少喜色。
我嗯了一聲,道:「事不宜遲……」
「今天是端午,吃過這頓飯,你同二叔他們說幾句,然後再走。」何雉拉了拉我的小臂。
我猶疑了片刻,點頭答應。
就在這時,地相廬內卻忽然傳來哇的一聲,孩童痛哭的聲音!
何雉臉色一變,立即邁步往廬內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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