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雉身體一頓,她眼中都是驚疑,明顯是沒發現我們後面有人!
我臉色驟變,立即回過頭去。Google搜索
院門外右側有一顆老樹,樹幹旁邊果然倚站著個人!
那人穿著一身暗紅透黑的布衣,肩膀之下無袖,露出的胳膊格外壯碩,肌肉稜角分明。
他後背橫著一塊木板,多看一眼,才發現那是個寬長的木盒。
至於腰間,則掛著兩個黑布袋子。
布袋子圓圓滾滾,不知道裝著什麼東西。
我同何雉看他,他也從樹下走出,緩步到了我們面前。
看清了他的面相,我瞳孔緊縮。
他眼中血絲極多,眼瞳四周可見眼白,腮骨凸出!
這是殺人相!
臉頰兩側帶橫肉,神色陰沉,臉上各處又有青筋突露!
這又是心狠手辣相!
至於他眉頭短,眉骨凸出,還有個無情相……
這三種相格,只是其一,就易犯殺禍,三種齊備,更是一言不合,就會狠下殺手。
再加上他剛才說話的破鑼聲,恐怕喪命在他手中的人不知凡幾。
相由心生,此人極難打交道。
「你是誰?」何雉警惕地問詢。
我眼皮跳動不止,上前一步,將何雉擋在身後。
抱了抱拳,我沉聲道:「閣下貴姓,來地相廬,有何貴幹?」
他忽然上下打量我,低聲道:「蔣先生沒有告訴過你,我是誰?」
他眼中明顯透著陰霾和不滿。
我心頭一驚,這人身上殺機太重,殺人相也太分明,一旦情緒不定,就很難招架。
隱隱後退了半步,我警惕了不少。
「閣下是師尊朋友,還是其餘關係?若閣下來者不善,李某……」我語氣也沒多謙和了,警惕說道。
不過我還沒說完,他便扯下來了腰間掛著的兩個黑布袋,直接扔到了我腳邊。
沉悶的聲響中,就像是兩塊肉墜在了地上。
「我姓朱,單名劊,我來活命。」
朱劊語氣明顯沒那麼咄咄逼人。
只不過他說來活命,卻也讓我瞳孔緊縮!
我再一次仔細看他的臉。
果然我發現了一些不對勁的地方,他的短眉之上,從中間的位置開始有眉毛脫落,印堂之中也有一條細細的凹陷,耳朵枯黃。
眉毛是保壽宮,印堂是命,而耳朵枯黃,則是腎水不養命,容易腎衰心竭!
眉毛和耳朵是短命相,印堂則是暴斃相。
「你往門口走幾步。」我抬手指了指地相廬的門。
朱劊一言不發,轉身朝著地相廬門口走去。
我注意到,他身體微微傾斜,頭要比腳稍微前一點兒。
在整體相格之中,這叫做獐形鼠躥!
三種短命相,是代表命里要遭遇劫難,容易喪命!
不過那種面相好變,注意近來變故,再配合改面相,基本上我能處理。
可這獐形鼠躥,是代表整體命數命格。
他從出生就註定了此生急促短暫,命不過五旬……
朱劊回過頭來,他視線又和我對視。
也就在這時,何雉忽然尖叫一聲,她猛地往前一拋!
一個鼓鼓囊囊的布包就被她甩飛了出去。
朱劊眉頭一皺,踏步往前,手一探,便接住了那布包。
我這才注意到,剛才何雉就在開布包看裡面。
「死人頭……」何雉緊咬著下唇。
明顯她是被忽然嚇到的……
我眼皮也狂跳不止,立即伸手攙扶住了何雉的肩膀。
不說何雉忽然被嚇到,就算換成我,也好不到哪兒去。
盯著腳下另一個布囊,我額頭上微微冒汗,再看朱劊。
哪兒有人掛兩個人頭在脖子上。
他還直接將人頭扔到我腳下?!
其實我剛才還在想,他說活命,又扔給我東西,這布袋子裡應該是報酬……
朱劊眉頭也緊鎖,四白眼中的黑眼珠縮小更多。
「蔣先生,忽然走的嗎?」朱劊神色變得複雜不少,冷意完全不見了。
我點點頭。
朱劊卻怔怔地坐在了地上,他又將布袋放在面前。
「怪不得你不知道,我和蔣先生有約,若是斬了極凶,或者極善之人的腦袋,就會保存起來送到地相廬。」
「蔣先生喜人頭,他會替我算命,讓我多活一段時日。」
「我,是個劊子手。」我臉色又變了。
朱劊的這番話,才頓時讓我醍醐灌頂!
前一刻,我卻竟沒有想到這一點。
師尊的遊記給了我先入為主的觀念,一直認為他只收集凶屍頭。
沒想到,他竟然還會讓人送頭來。
而劊子手在刑場上專門割頭行刑,怪不得他臉上那麼多殺人相。
殺人者,又要遭天譴報應,他焉能長壽?
我現在才覺得,若非是師尊替他延壽,恐怕他活不到今天。
何雉不安地看了看我。
我心中思緒飛速,又深吸了一口氣,才說道:「一顆頭,師尊給你延命多久?」其實問這話的時候,我心裡頭沒底。
因為我只給自己簡單改過面相,暫時沒了短命相格。
真要讓一個命中不長命的人多活下去,我還暫時不曉得怎麼做。
可他送來了東西,又是師尊的事情,那我肯定要辦。
「一顆頭,兩年命,我兩年來一次,大善大惡的頭不好遇,但蔣先生說過,如果我有一天可以放下砍頭的刀,他儘量讓我多活,保我善終。」
朱劊再一次抬頭,他聲音更為沙啞,只不過他看我的眼神卻沒那麼多信任。
「兩顆頭,四年命……多活善終……」我低聲喃喃。
重重的吐了口濁氣,我沉聲道:「你進院中等我吧,我還有一件事情要處理,回來之後,我替你摸骨,看怎麼幫你改命,師尊答應你的,我必定也會做到。」
朱劊又抬了抬頭,他轉身往屋內走去,不再碰他面前的布袋。
我給何雉一個眼神示意,讓她等我,便分別撿起來兩個布袋。
我進了院子之後,將它們放在一側屋檐下面。
至於那朱劊,他則是跪在了靈堂前面,一動不動。
我不再多言,轉身出去。
同何雉朝著二叔住處走去的路上,何雉還在小聲的說,朱劊指定有點兒問題,正常人怎麼能掛著兩個腦袋一直走,他不做噩夢的麼?
我苦笑,朱劊是個劊子手,他又怎麼會怕人頭?
也就在這時,何雉忽然扭頭看了我一眼,道:「陰陽,他應該不會騙你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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