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的李老漢,明顯要比我們剛遇到他的時候,稍微好說話了幾分。Google搜索
恐怕是剛才村長的話,牽動了他的記憶?
我對李老漢的情緒,恨意稍微薄弱了一些,那情緒更為複雜……
「八百塊大錢的存單,應該夠你們所用,我只是想知道一些事情,希望你能如實告訴我。」
「我沒有惡意。」我平靜地回視著李老漢。
李老漢的身體忽然就是一僵,他略有呆滯地看著我,神色卻變得愕然。
「那錢……是你……」
「當年李花容和那先生,是否有情愫,你可知曉?」我沉聲直接發問。
李老漢面色一白。
他整張臉都變得極為痛苦,顫巍巍道:「你真的要管嗎?這件事情已經過了二十多年,沒必要再管了。」
「李家敗了,竇開業死了,妮子也死了,竇家早已經不在省城,不曉得去向。」
「你管這件事情,又有什麼好處?」
我沉默片刻,繼續道:「你不用管我為什麼要插手,你只需要說出來你知道的事情,不要隱瞞我。」
「或許,我還會幫你們,譬如一個更好的宅院,讓你老伴兒身體更好一些,若是我做不到,也可以給你們更多的錢,讓你們有辦法去洋人的醫院看病。」
李老漢的眼眶頓時就泛紅了!
這個紅,不是血管迸出的紅,而是泛著濕氣。
他眼中頓時也有了渴望,喃喃道:「洋人的醫院,醫術十分高超,我以前湊了一筆錢,帶她去檢查過……不過還要更多的錢,說是要手術。」
說著,他就死死地盯著李昌鼎的頭顱,眼中透著恨意:「就是這個不孝子!偷走了我積攢的那筆錢,為了那口福壽膏,為了去賭,連他娘的命都不顧了!」
這會兒,李老漢的嗓音更如同破鑼,聽起來格外的讓人不舒服。
我之前就若有所思一件事情。
李老漢此時的表現,讓我已經確定了許多。
「他的頭,你應該斬下來的時候,扔到了別處吧?屍身放在了哪兒?」我平靜開了口。
李老漢猛地抬起頭來,他直勾勾地盯著我。
不過他抿著嘴,說了句:「我聽不懂你在說什麼,李先生,你是想用剛才那番話,誘導我說什麼嗎?」
我搖了搖頭,說道:「無礙,既然你聽不懂,這件事情也與我無關,我只想知道李花容和那先生的一切,你說了,錢我事後會讓人送來。」
「另外這顆頭顱我已經鎮屍,他不會再來害你們。」
李老漢將信將疑地看著我,他遲疑了許久,才忽然說道:「花容當年被推下河之後,已經不知所蹤,你問到了又有什麼用?」
李老漢的反覆遲疑,讓我對他平緩下來的心境,也頓時陰沉了許多。
「她在槐李村的懸河外,李老漢,你問那麼多,也不願意說,還是你對她也沒什麼感情?她無論因何而死,你都不想再惹禍上身?你怕那竇開業一家再找上你?」我呼吸粗重了不少,沉聲呵斥!
我猛地踏前一步,幾乎臉要貼著李老漢的臉!
「若是李花容站在這裡,你的良心不會有愧嗎?!她就是一個弱女子,你是李家一家之主,你保不住她!難道你還要責怪她不成?!」我語氣更重,聲音更為凌厲!
李老漢踉蹌的後退了兩步,他腰背頓時更為傴僂……
他嘴唇哆嗦,睜大了眼睛低頭看著自己雙手。
忽然間,他面色也慘然許多。
「她在這裡……她也陰魂不散嗎?」李老漢抬頭看著我。
我不再回答他,只是冷冰冰的回視。
許久之後,李老漢才更慘然地說道:」是……我錯了……」砰的一聲,李老漢直接癱坐在地,他卻哭得老淚縱橫。
在痛哭流涕之中,李老漢才哽咽地說出來了當年的始末。
當時那先生出現,給她女兒治病,兩人的確生了一些情愫。
李花容曾和家裡說過數次,不想要成婚了,要和竇家退婚。
可婚姻大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豈能說退就退?!
李家當時並沒有和那先生多做接觸,只是告訴了李花容,退婚的事情不可能,讓她打消掉這個念頭。
到之後,病症治好了,那先生也離開。
開始李家鬆了一大口氣,卻沒想到,李花容大了肚子……
李老漢說完,他還是哭得上氣不接下氣,捂著心口,像是格外痛苦。
我沒有再說話,也沒有去攙扶他。
這時祠堂門口又進來了人,是村長帶著一群村民,其中還有兩人是工匠打扮的模樣,帶著尺子,以及一些別的工具。
村長驚疑地看著李老漢,又看看我。
我平靜地說道:「李老漢,我都曉得了,你帶著你兒子的頭回去吧,我答應你的事情,會如約辦到。」
李老漢顫巍巍抬起頭,他怔怔地說了句:「那花榮的屍身,你也會撈起來嗎?」
「村長,派個人,送李老漢回去。」我不再接話茬。
李老漢咬了咬牙,他爬起來,低聲道:「我自己能走。」
顯然,他是聰明人,沒有再追問我。
從我身邊擦身而過,李老漢提起來了那頭顱,轉身往外走去。
臨走到祠堂院門口的時候,他忽然回過頭來,又看了我一眼。
也就是一瞬間,他就立即出了門,消失在我視線中。
工匠在測量地皮,其餘幾個村民搭起來了梯子,取下來了竇開業的靈位。
他們將靈位送到我面前,村長小心翼翼地問我,現在要怎麼辦?
我深呼吸數次,平穩下來思緒,說道:「準備點兒吃食,再準備一隻老公雞,越老越好,最好是超過六年的。晚上我會下水,看看能不能將找到竇開業,你送我去他落水的地方。」
犬無七年,雞無六載,而殺術用的公雞要越來越凶,羅陰婆所養的老雞,年紀恐怕都趕上我了,效果強橫無比。
現在我就只能先準備其它的雞來用,必須得留個後手。
萬一我撈起來了竇開業,他是個極為凶煞的屍,我才能對付。
村長立即就點了點頭,跟著,他又馬上和我說道:「對了,李先生,你讓人去看李家大宅,剛才他們就看完了,大宅裡頭沒人,只是有口空棺材,還有打鬥過的跡象……這是不是有問題?」
我若有所思,王槓那群抬棺匠,應該已經走了?
【請記住我們的域名 ,如果喜歡本站請分享到Facebook臉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