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次來到天元十道道場,我都看見郭天玉站在這大殿之中。寫到這裡我希望讀者記一下我們域名
不知道則以,知道這些,便是令人毛骨悚然!
換做任何一個人,頭頂是懸樑的刀劍、銳器,誰還會那麼平靜?
但郭天玉卻像是沒事人一樣……
我目光看向大殿西側的一塊黑漆漆生鐵,剛才就是這塊鐵墜落下來,砸中了鍘鬼刀……
這郭天玉的運氣,當真是好。
思緒至此,我額頭上卻陡然冒出了豆大的汗珠。
因為,我又想到了一件事情。
那就是當時遇到的候錢書!
他和我們斗的時候,運氣不也是同樣的好嗎?!
我覺得,這其中必然還有問題,這真的是運氣和巧合嗎?
「柳天牛,看來你的年紀也終歸是大了,臉尚能保持一些年輕,身體總歸是不能。」
「出道的道士,越老,越衰,而出黑的先生,卻是越老越神,這道場是我的地界,你更不可能在這裡打得過我,也不可能完成你們的目的。」郭天玉淡然地看著柳天牛說道
他的視線又落至我身上,僅剩的右眼更是深邃無比。
「李陰陽,你應該更清楚什麼是命數,老蔣讓你帶著巨鰲骨找蔣盤,你又和蔣盤到了我面前,我是不可能看著蔣盤和你接觸太深以至於他命里有變。那骨,我已然毀了。」
「這隻眼睛,便是我付出的代價。」
「只不過令我唏噓的是,老蔣給你定的命,破起來太難。一隻眼睛,竟然還不夠,呵呵。」郭天玉笑容中,又流露出嘆息。
我心頭猛地一沉,瞪大了眼睛看著郭天玉。
我腦袋空白,耳朵都在嗡嗡作響!
「你!」柳天牛面色大驚,整張臉滿是殺機!
「我?」郭天玉獨眼篤定了許多,喃喃道:「我沒做錯,反倒是你們應該慶幸老蔣已經不在了,否則的話,一個弟子,一個兒子,他應該怎麼選擇?」
「他要感謝我,這個決定是我做的。」
「李陰陽,蔣盤幫你,他必死!但你如今卻未必,地相堪輿的出黑陰陽先生,若是本事大,若是你命硬,自然可以改命熬過去,老蔣已經把全部都給了你,你沒必要再讓他搭進去一個兒子。」
郭天玉說著,竟是將手中的銅尺朝著我扔了過來!
柳天牛抬手,啪的一聲,尺子被他接住。
「蔣盤說你毀了八卦虎頭鏡,那這通竅分金尺,我給你。」
「李陰陽,你應該明白我的話,事已至此,不要再去牽連蔣盤,他已然帶著妻兒回了盤江紅河。」
「去找你自己的改命之法吧。」郭天玉話音未落,人卻已經坐在了居中的太師椅上。
他仰頭看著屋樑頂端的木條,手撐著下巴,緩緩閉上了眼睛。
柳天牛臉上的陰霾,絲毫沒有減少。
可郭天玉的這番話,卻讓我心頭落空了好幾拍。
我下意識地扶了扶肩膀上掛著的長木匣,沉默了許久許久,才低聲沙啞道:「柳道長,我們走。」語罷,我雙手抱拳,對郭天玉深深鞠了一躬。
「可陰陽,我們就這麼走了……你怎麼……」
「郭先生說的沒錯,各人面對之法不同。」我站直腰背,打斷了何雉的話。
柳天牛還沒動,我轉身又對他行了一禮,低聲道:「柳道長,此行多謝了,咱們走吧。」柳天牛這才平靜地說道:「郭天玉,我了卻所有事情後,必定會來找你一次,屆時,我要看看,道士老了,是否就真的耐你不得。」語罷,他轉身往外走去。
我和何雉緊隨其後。
走出去長廊一段距離之後,後面才傳來郭天玉淡淡的笑聲。
「我儘量等到那一天,也希望你這個老頑固,能多活幾年。」
「我們這些老東西,命都太長了。」
話音逐漸在空中消散……
不多時,我們回到了道場大門。
那些之前的小廝,還有郭天玉的弟子都倒在地上還沒清醒。
柳天牛揮手間拂塵甩動,掃過那些人的同時,我注意到他們身上都有銀針落下。
很快柳天牛走過所有人,上了車。
我示意何雉也上車,最後才趕車離開。
餘光瞟了一眼道場大門,那些人逐漸從地上爬起來,顯然已經沒事了。
「李陰陽,你可有什麼辦法?」柳天牛沉悶的話音從後方入耳。
我低頭,手緊握著鞭子,半晌後才搖搖頭道:「暫時沒有。」
「郭天玉這個老匹夫……再去找一趟蔣盤,你們兄弟二人商議商議,看是否有什麼轉圜的餘地。」柳天牛語罷,又是一聲濃郁的嘆息。
「郭先生說的沒錯,他也全是為了蔣兄,我知道為什麼蔣兄離開這裡,而且還是帶著妻兒了。」
我面色複雜,停頓後繼續道。
「蔣兄之前說過,妻兒命數有問題,才會留在道場中,現在他卻帶走妻兒。」
「郭先生第一個代價,是損了左眼,這第二個代價,恐怕就是蔣兄已然和他反目成仇。」
「甚至妻兒的命數危險,他都沒有再讓郭先生去管,我的確不該再去找蔣兄,既然巨鰲骨已經毀了,那我便不該再去撥動他的命數。」
「柳道長,我打算回九河縣,處理一些事物,便直接去地相廬。」
「師尊說過,我骨相幾乎完美,月盈則虧,才會有巨鰲之變,巨鰲讓我短壽,讓我做錯決斷,會引來大禍臨頭,這才是我要遭遇的變數。」
「我要儘快將地相堪輿完全掌握,我自己會有辦法救自己的。」
語罷,我便專心趕車。
不多時,何雉坐到了我身旁,她頭輕輕的靠在了我肩膀上,手挽著我的胳膊。
我們出了天心十道的風水局,柳天牛才長嘆一聲。
「既如此,我們便在漢王縣分道揚鑣吧,若我殺了邱天元,會來地相廬找你。」
我嗯了一聲,便繼續朝著漢王縣的方向趕車。
此時天色已經入夜,星光璀璨,月華清幽。
路上安安靜靜,我也讓何雉回了車廂內休息。
又趕路了一段時間,我才瞧見路邊有個苟著腰背,頭髮快掉光了的老人。
他極為緩慢地往前走著。
我們擦肩而過的時候,老人卻抬起顫巍巍的手臂,擋住了我們的車。
我吁了一聲,停下了馬。
那老人目光渾濁地看向我,和善地笑了笑。
「小兄弟,老頭子趕路久了,饑渴難耐,能討口水喝,再討一碗米吃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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