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盤又沉聲吩咐道:「湯鎮長,你跟著過去吧,後山大,單靠著民兵不夠,讓鎮民一起堵住後山所有路,趙光心思毒辣,放走必定害人不淺。」湯民恭敬地向蔣盤行禮後,便匆匆朝著院外走去。
湯民一聲令下,大部分的人手也都跟著他一起離開,只留下兩個民兵看守屍體,並隨時聽從蔣盤的安排。
「蔣先生,為什麼你能肯定趙光是兇手?」先開口詢問出聲的是何雉。
她目光落在趙通老婆身上,又疑惑道:「現在天亮,她也沒化煞鬧祟,更不可能開口說什麼。」
蔣盤答道:「活人相說活人事,死人相,則是說死人事。」
接著,蔣盤便低聲給我們解釋了一遍趙光老婆的面相。
其中奸門痣,印堂痣,以及人中痣,都和我剛才看出來的完全相同。
蔣盤又伸手掰開了趙光老婆的眼珠,示意我走近也看看。
此刻趙光老婆的眼睛渙散無神。
按道理來說,死人的眼睛是瞳孔放大,應該黑眼珠占大部分,撞祟的人也是如此。
可趙光的老婆黑眼珠卻極小,只有普通人的一半大小,眼白卻極多。
在面相上說,這屬於女兇相!
蔣盤沉聲開口道:「眼中黑少白多,乃殺夫之相,且心胸狹窄,大多不守婦道。」
「加之其面瘦嘴長,唇上生須,三種相格合併,此女定與人私通,她眉心又夾雜黑斑,更是姦夫索命!」
「趙通沒有和李寡婦苟且的面相,他為什麼會心甘情願來認罪赴死?此事為第一個怪異之處。」
「其二,趙通不可能知道老婆紅杏出牆,否則他剛才不會讓我信守承諾,給他養老小一家的錢。」
「唯有一個可能,便是趙通替他弟弟來死,可他卻不曉得,趙光不只是和李寡婦有瓜葛,更是和自己嫂嫂私通!」
蔣盤的語氣凌厲果斷。
這一切事情雖無實證,但卻都是基於面相和實際情況做出的推斷。
我對於蔣盤所說,已然是深信不疑。
同樣我也欽佩他的手段和分析能力。
當然,這還需要將趙光抓回來之後,嚴加盤問,否則的話,面相做不得證據,也無法讓其伏法。
我們目前便只能在屋內等待抓捕趙光的結果。
一晃眼,便到了中午時分,有民兵去弄來了吃食。
吃飽飯之後,又是一下午的等待。
堪堪等到入暮,院外才傳來嘈雜的人聲和腳步聲。
率先進院子的便是鎮長湯民,而在後頭被一群民兵壓著的,是一個模樣和趙光有四、五分相似的年輕男人。
他最多二十歲出頭,卻一臉兇相,額頭上青筋鼓起,印堂略有凹陷發黑,雙眼之中,儘是一根根鮮紅的血絲!
並且他的眼球明顯凸起,便是這凸眼,讓兇相更上了幾分台階,完全是目露凶光!
在他嘴巴裡頭,還塞了一個布團,他就只能發出嗚嗚聲。
我眉頭蹙起,眉心都鬱結起來了一個疙瘩。
湯民匆匆走到了蔣盤跟前,低聲道:「蔣先生,這趙光,不好抓,險些讓他從小路跑了,還好你安排讓大家都去堵路。」
「只不過,他不承認自己殺人,也沒找到那個孩子……他說自己只是不想在紅河鎮待著了,要進城去找活兒干。」
顯然,湯民他們抓到人的時候就盤問過了一次。蔣盤目光落在趙光身上,仔細看了許久。
趙光眼中的凶光更多,盯著蔣盤,嘴巴更是嗚嗚發聲。
「把他嘴上的布團弄開,我要問他幾句話。」蔣盤剛開口,立即有民兵將趙光嘴巴上的布團扯掉。
下一刻,趙光竟是呵忒了一口唾沫,吐在地上。
我注意到,他的目光還是瞟了一眼屋內的屍體。
不過他整個人面色上卻完全無動於衷。就好像這幾個人完全和他無關一樣……
可這些人,又怎麼可能和他毫無關係?
這本身也是問題所在!
「你們這群雜碎,趕緊把我放開!我又沒殺人害命,綁我作甚?什麼李寡婦,什麼娃子,我更不曉得!」
「你們眼裡頭沒王法?明明是我哥殺了李寡婦,他已經去給你們認罪了,你們還想連我也殺了?」
「李寡婦和你們有什麼關係,你們要這樣幫她要人性命?!」趙光一副氣急敗壞的樣子,而且他這麼一說,竟像是眾人都跟李寡婦有一腿似的。
湯民手指著趙光,頓時被氣得滿臉通紅。
場間有不少人的眼神中,還真的有了閃躲之意。
我當即便明白了,那些眼神閃躲之人,十之七八就是湯民所說,那些和李寡婦關係不正當的人了……
趙光滿臉厭惡,就真像是蒙冤受辱了一樣。
蔣盤則是緩步走到了趙光的身前。
他目光深邃地注視著趙光的臉,忽然道:「看到這幾個人喪命,你一點兒都無動於衷?但凡是人,也不會這麼冷漠,而且除了你,兇手還會是誰?」
「這叔嫂之情,別人不知道,但你自己能不知道麼?」
「此外,李寡婦死不瞑目,那個孩子在什麼地方?」蔣盤平靜的話語中,卻透著不容抵抗的質問。
趙光冷冰冰地回視著蔣盤,梗著脖子道:「欲加之罪,何患無辭!」
「你們說的,我都聽不懂,什麼孩子,什麼李寡婦。我哥不是已經被你們抓走了?!」
「李寡婦的事情,你們問他才對。」
「要是沒別的事兒了,你們是不是該放了我?還是說,你們要濫用私刑?」
我眉頭皺得更緊,因為這會兒,我們當真是沒有實證,所有的一切都是推斷。
還有,趙光竟然這麼有恃無恐?
那趙通是不是也有點兒什麼問題?
此時,湯民低聲在蔣盤耳邊詢問,要不要將趙通帶過來?讓兩人對峙。
蔣盤一時間沒回答。
我低頭思索,卻覺得,如果找來趙通的話,恐怕還會有變數。
下一刻,蔣盤若有所思的看著趙光,就好像他看出來了一些什麼事兒似的。
兩人對視之下,趙光的額頭上卻開始冒汗了。
蔣盤搖了搖頭,說道:「把趙光帶去祠堂,再將李寡婦的棺材抬過去,今夜,大家都安安生生睡一夜,明天起來,自見分曉。」
「李寡婦是不害人的血煞,若是她鬧祟找趙光,自然是冤有頭,債有主。」
「若是今晚你沒事,我便放了你,再和你賠禮道歉。」
【作者有話說】
初一節慶快樂!感謝昨天大家的厚賞,咱就說,新的一年,努力寫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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