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5章 你有哪點好?

  許昌林前一刻的質問,還在我耳邊迴蕩。

  我完全沒想到,許昌林內心竟然壓抑著那麼多的陰霾!

  他所質問的話,也讓我心頭思緒雜亂不少。

  那三個紙紮人,更令我心頭大駭!

  兩個血煞紙紮皮,第三個,竟然還是血煞化青!

  即便是紙人許手裡頭,恐怕也只有河娘子達到了血煞化青的程度。

  沒想到許昌林手頭,也有這麼恐怖的紙紮!

  轉瞬間,那三個紙紮人已經逼近我的面門之前。

  我只來得及一手舉起八卦虎頭鏡,另一隻手斜辟出去卜刀!

  之前那黑影紙紮,直接就被八卦虎頭鏡破掉,還被卜刀斬碎。

  可這三個紙紮,就要厲害太多。

  八卦虎頭鏡只拍在了一個血煞紙紮的頭頂上,那紙紮頓時停滯在我面前,沒有往前逼近,甚至它頭頂上瘋狂的滋生出來白氣。

  另一個血煞紙紮卻直接擊中我的胸口,它雙臂繃直,似是要扎穿我的心臟,讓我覺得胸前如同被重錘了一般,腥甜的血液立時涌到了嗓子眼,一口血便噴了出去。

  我的卜刀雖然也斬中了它,但是卻只是斬中它腰側,沒有絲毫穿透,也沒有將其斬飛。

  下一瞬,那血煞化青的紙紮,卻直接從我身下竄了過去,後方一陣陰冷逼近,「簌」的一聲,我的脖子便被它死死的纏住了!

  這一幕發生的太快,我毫無招架之力,就被許昌林的三個紙紮完全制服!

  脖子被勒得無法呼吸,我的手一松,八卦虎頭鏡直接就落在了地上。

  被擊中的那個血煞紙紮,頭頂的位置一片漆黑,可月光之下,那焦黑竟然在逐漸散去。

  另一個擊中我胸口的血煞紙紮,卻並沒有再動。

  它們前一刻殺氣騰騰,而這一刻卻靜靜的佇立在我面門前,紋絲不動。

  我悶哼了一聲,感受著口中腥甜的血味兒,同時極力掙扎,雙手勉強要去抓脖子上的紙紮皮。

  許昌林從牌樓上一躍而下,他此時面無表情,眯著眼睛走到了我的跟前,一腳踢到了地上的八卦虎頭鏡。

  「嗤」的摩擦聲中,銅鏡被踹飛到對面的樹林子裡。

  許昌林狹長的眼睛,死死盯著我。

  忽然,他陰惻惻地說道:「其實我不理解。」

  「李陰陽,你有哪點好?」

  「天生就是個孤兒,沒出生就剋死你娘,甚至你連你親爹都沒見過,收養你的乾爹被你剋死,饒是你二叔,都險些喪命。」

  「我不理解,為什麼何雉會一直跟著你,還要對你死心塌地,不正眼瞧我一下。」

  「我也不理解,明明是我救了霍家,可那個霍坤民字裡行間,還是不忘了提及你,認為是你救了他們,我只是你叫過去的人。」

  「你只是個喪門星,瘟神,哪兒比得上我許昌林?」

  「今兒殺了你,就沒什麼人礙我眼睛了。」

  許昌林語罷,忽而將雙手交織在胸前,朝著兩邊又是狠狠一拽。

  我的脖子頓時被勒得更緊,因為許昌林手中拽的是兩根鋼絲,而那鋼絲正是他控制紙紮的手段。

  我雙目圓睜,感覺自己的脖子幾乎快要斷掉……

  許昌林嘴角勾起一絲陰冷的笑意,他微微仰頭,眼神中全然是蔑視和不屑。

  時間,變得極為緩慢,每一秒鐘都仿佛格外的漫長。

  肺部的空氣正在逐漸耗盡,我因為缺氧窒息,腦子也在變得渾濁起來。

  我很想找破局的辦法,可此刻同時面對三個血煞紙紮的夾擊和掣肘,我毫無招架之力……

  「李陰陽,等你死了,我會讓何雉知道,我是她的良配。」許昌林靠近了我,幾乎是在我耳邊低喃。

  「你即便學了先生的手段,也依舊是個……窩囊廢!」

  許昌林距離我太近了,近到了觸手可及。

  慘白的月光照射在許昌林陰翳的臉上。

  我死死的盯著他,在沒有機會掙脫紙紮的情況下,我別無選擇,只能孤注一擲。

  猛然間反手一抬,我的手掌狠狠朝著許昌林右臉抓去。

  前一刻還在得意忘形的許昌林,根本來不及反應過來,直接就被我扣住了右臉。

  下一瞬,便是許昌林的一聲慘叫!

  生死存亡之際,我怎麼可能手軟!

  我的大拇指狠狠地扣著許昌林右臉的下顎骨,食指扣進了他的耳洞,無名指和小拇指牢牢抓在他的額頭斜上方,中指屈起,狠狠摁住了他的太陽穴!

  這完全是我被逼到了絕路之上,本能的行為!

  那近乎一個月在房間裡頭摸骨,一百三十六顆人頭,幾乎每一顆都是摸了數十次,我早已經了解頭顱每一寸骨頭的位置,縫隙!

  許昌林慘叫之餘,他手上的力道分明也鬆了不少,這就讓勒著我的血煞化青紙紮鬆了不少!

  能夠呼吸,頓時就讓我腦袋清明起來。

  許昌林雙臂狠狠拍向我胸口,要將我推開!

  可我沒有閃避,另一隻手也順勢抓向他的左臉,同樣是扣住了他的下顎骨,耳洞,壓住太陽穴,並按住額頭斜上方的骨縫!

  許昌林又是一聲慘叫,額頭上青筋鼓起!

  他雙手擊中我胸口,那一股巨大的力道,讓我噗的一聲,又噴出一口鮮血。

  這口血我噴在了許昌林的臉上,頓時他整張臉都顯得更為猙獰可怖!

  許昌林死死地瞪著我,雙手抬起,又是狠狠雙掌拍中我的胸口。

  這一股子氣力,又讓我一陣氣血翻滾。

  「松……鬆開……」許昌林痛得渾身都在發抖,聲音更是顫慄不已。

  我不但沒有鬆開,手上的力道更大。

  其實我不曉得現在許昌林有多痛,但是我知曉,師尊蔣一泓給我摸骨的時候有多痛,他那力道,還不及我現在力道的十分之一,並且他也沒抓過我的骨縫!

  現如今許昌林是要殺我!我自然不可能再留手半分,我用足了全部的勁兒,已經感覺到指甲之間有溫熱感了。

  許昌林的皮肉,都已經被我摳破!

  許昌林又一次抬起雙手,擊中我胸口。

  我依舊不鬆開,再之後,他也痛得沒力氣來擊打我,或者說,他也放棄,轉而雙手來抓住我的手腕,要將我拽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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