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7章 你們做餌

  我在床邊坐下,腦袋裡頭思緒亂飄。

  平日裡我空閒坐著,或是在等什麼的時候,有陰生九術和宅經可看。

  現在手頭卻空無一書。

  胡思亂想間,我就想到了不少事兒。

  包括我爹,二叔,又想到了被推入水中的苗光陽,以及現在不知道安危情況的我娘……

  最後,再想到蔣一泓對我的期待,以及我遇到那些人,他們對蔣一泓的尊重,我就更覺得心裡頭煎熬。

  手死死地按著床沿,自責的感覺又一次滋生,幾乎將我整個人吞併。

  我已然下了決心,但凡是還能將陰生九術,宅經給找回來,我就絕對不會再讓它們離身!

  並且我這會才想起來一件事兒。

  當初二叔帶我去解決王學的事兒時,撈出來的那死倒女人,身上就有家書!用了可以防水的牛皮袋裝著!

  我竟是之前都沒想起來這個細節……

  那時候二叔還收起來了那家書,同我講了,以後要幫她把那件事兒完成……

  思緒越來越難以平息,我緊咬著下唇,拿出來了定羅盤。

  我單手將定羅盤托於掌心之間,快速地讓其平穩下來。

  總算,靠著這種方式,我才勉強恢復了一些心神。

  時間,一點一滴的過去。

  我端坐在床旁的椅子上,一直看著定羅盤。

  這會兒心緒平息下來,雖然沒書,但我卻在腦袋裡頭,一直回憶有關於宅經之中的所有記載。

  並且我把地支筆和天干硯,放在了更貼身的位置。

  好在這兩樣東西我一直隨身帶著,我還可以畫符。

  時間不知不覺地流逝。

  外頭的天色,逐漸地開始暗沉了下來。

  在復盤迴憶宅經的時候,我對於其已知的理解,又深刻了不少,尤其是八卦法!

  我發現,我的思緒太不夠冷靜,其實除了白先生,我們並不是沒有別的突破口!

  八卦法不只是尋人。

  其動物、地理、相貌、出行、失物、聲音,全部都有卦象提及。

  而奇針八法也不只是看怨氣,更是尋物,尋山,尋人,尋水,都有不同的方式。

  奇針八法再加上八卦法!這就是另一個突破口!

  想清楚了這些,我內心深處更是引以為戒,以後無論任何事情,都必須保持絕對的冷靜!

  同時,我腦海之中也開始推演分析。

  昨夜遺失大黑木箱,是在乙酉年、己卯月,癸卯日,看時辰,則是寅時。

  很快,我就有了一些分析和推斷。

  我低聲喃喃道:「壬癸可在艮上尋……」

  「癸卯日,屬於壬癸,艮為東北方,東北……」

  「寅時……寅申巳亥歸他鄉……」

  我所推演的這些,便是大黑木箱的去向。

  可我的心頭卻是猛然一沉。

  寅時所丟之物,便代表這已經落入他人之手,找回來的希望極其渺茫……

  這卦象說明,我大概率找不回來大黑木箱了,它會被人帶走至東北方離開……

  冷不丁的,我周身就冒起來了細密的雞皮疙瘩。

  因為我想起來,白先生和柳化煙聊的時候,他就說了,他來自於東北的苦寒之地!

  我剛想到這裡,忽然間,屋門就被輕輕地敲響了兩下。

  我頓時從出神之中被驚醒過來。

  警惕地應了句:「誰?!」

  「快要天黑了,李先生,我有個計劃,若是你們要參與,還需來商議。」外頭傳來了白先生幽幽的話語聲。

  我的眼中陡然閃過一絲凌厲,整個人都全神戒備了起來。

  之前我的確稍微鬆懈了一些,可現在,我比何雉還要警覺。

  起身去開了門,和白先生對視。

  他那鷹鉤鼻看上去更令人不舒服,好似常年不見天日的蒼白臉頰,在這天光晦暗之時,顯得更加沒有血色。

  此時他嘴角帶著和善的笑,卻讓我有種說不出的心悸感。

  「看來還需李先生將何神婆叫醒,再去喊一下柳姑娘。」白先生淡笑著繼續道。

  我從屋內走出,並順手帶上房門。

  「白先生,咱們談即可。」我儘量壓低聲音,沒有將何雉驚醒。

  無法完全確保白先生是否有問題的情況下,這事兒,最好不讓柳化煙和何雉參與。

  不然的話,我們很可能一起中招。

  白先生若有所思,點了點頭:「李先生青年才俊,怪不得有這兩女跟隨。」

  他做了個請的動作,便先走向堂屋。

  我跟著過去之後,白先生先給我倒了杯茶,請我坐下。

  我端起茶盞淺淺喝了一口,不經意地先開口問道:「白先生來自東北?」

  白先生嗯了一聲,他輕嘆道:「苦寒之地。」

  稍作停頓後,他繼續道:「本來我是打算今夜帶上兩個村民,去對付狐仙,只不過還是有幾分忌憚,多想了想,村民始終是普通人,或許膽量不夠,還是準備拉上三位做幫手。」

  「之前我沒多說,其實五家仙在我們老家最為常見,這白毛狐狸化作的狐仙,手段便是攝人心魄。」

  「想要不被它們迷惑,要麼是不看其雙瞳,要麼就是毅力足夠,很快清醒過來。」

  「狐仙迷人眼睛的時候,是不會動的,在那時候,快速地抓住它,就能將其除掉。」白先生話音未停,又繼續道:「白某人混跡了大半個東北,又至中原數年,人年紀大了,心智就夠硬,狐仙迷不了我眼睛,我的打算就是,三位是行里人,膽量肯定足,你們來勾狐仙出現,我來將其抓住。」

  「白某人可擔保萬無一失。」

  語罷,白先生放下來了茶盞,他看我的目光也鄭重了不少。

  當即,我臉色便是陡然一變。

  不過瞬間,我就在內心否定了這個要求。

  萬一這白先生真有問題,那我們不就是自己送死嗎?

  「李先生信不過我麼?」白先生忽然笑了笑,他的手指在桌上輕輕敲擊著。

  我深吸了一口氣,將情緒平復下來,不動聲色地說道:「白先生,命就這一條,狐仙的可怕,我們見識過一次了……您還有其它法子麼?」

  我雖沒說得太清楚,但意思已經不言而喻了。

  並且我沒表現出來會讓人懷疑的任何異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