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聽葛光說你回來了,我就直接來了,他和我提議,挖你老婆的屍體來逼死你,我是想看看,侯先生是不是有情有義的人。閱讀」
「侯先生倒是沒讓我失望,我想和你言和,您是個有真本事的先生,死在槍子兒下面,太過憋屈。」
「你只要跟了我,就一定飛黃騰達,我送侯先生的見面禮,就是這葛光的腦袋,如何?」話音將落,馮沛抬手指著葛光的頭。
下一瞬,十幾條槍直接就瞄準了葛光的腦門心!
葛光被嚇得騰的一下就跪在了地上……
關於這院門前要發生的事情,我想了很多。
想過柳天牛失手殺掉一些大頭兵,更想過候錢書大概率會死在這裡,我們的計劃會完全失敗……
可我完完全全沒想到,這官老爺馮沛架勢擺得倒是十足,可他竟然說要不殺候錢書了?!
甚至,他還要言和!
柴火還沒有徹底熄滅,不停地發出「呲呲」聲。
一縷縷白煙升騰而起,更混雜著難聞的焦糊味道。
場間的鎮民們都是噤若寒蟬。
葛光此刻體若篩糠,他驚恐地嘶喊著:「馮隊長,你是不是弄錯了……我們要對付的是候錢書啊……」
馮沛冷眼撇過葛光,冷哼了一聲。
頓時便有個大頭兵上前,一耳光抽在了葛光的臉上。
這一巴掌抽得葛光差點兒趴在地上。
候錢書沒什麼動作,依舊直勾勾地看著馮沛,眼中都是怨毒和冰冷。
馮沛笑呵呵地拱了拱手,開口道:「五年前,我有眼不識泰山,曲解了侯先生一番好意,這些年我當真是無子嗣,找了好些個先生問了,他們胡謅一大番,倒是讓我長了不少教訓,我就一直想著,要是能找到和侯先生一樣敢說敢言,有真本事的先生就好了。」
「錢和權馮某人都不缺,當真缺個後,只要侯先生幫我,且莫說葛光的腦袋……」
「你殺了我女兒。」
忽然間,候錢書開了口,聲音雖然不大,但那幽幽的話語聲中卻透著十足的死寂和冰冷。
馮沛臉色未變,他指了指地上的葛光,神色竟是誠懇起來:「葛光當年送來的那小丫頭,我聽信讒言,再加上他在旁邊攛掇,才讓我誤傷了她,最後不治身亡,罪魁禍首是葛光。」
「侯先生,你是有情義之人,應該懂得識時務者為俊傑這句話吧?」馮沛話音將落,他就抽出來腰間的槍,直接指著葛光的腦門心。
葛光這會兒只剩下了雙目呆滯,他嘴唇嗡動,卻一句完整的話都說不出來。
隱隱約約能聽見他在說饒命。
此時,我才徹底明白,為什麼馮沛不殺候錢書了……
原來,還就是因為候錢書算得太准!
馮沛想要有個後!
候錢書忽然笑了起來,他笑著笑著,身體就在抽搐。
「殺了他。」候錢書微眯著眼睛,渾濁的眼珠子裡頭,迸射出來一股子殺機。
砰的一聲槍響,馮沛毫不猶豫地開了槍。
葛光身體猛地一挺,腦袋的血洞鮮血噴涌而出,他瞪大的雙目只剩下死灰。
鎮民們頓時被嚇得驚恐萬狀。
馮沛還是一副笑臉的說道:「葛光就是一條會咬人的狗,當初侯先生在懸壺鎮也算是幫了不少人,被他反咬一口,我也是聽信他的鬼話,今天他罪有應得。」
「我聽他說,侯先生想要整個懸壺鎮所有人的命,這件事也好辦,先生跟了我,我派遣一隊人,讓他們全部跳了懸河。」
他話音落下的瞬間,鎮民也都被嚇傻了,甚至有人當時就想逃。
馮沛冷聲開口:「誰跑,就開槍。」
他朝天一槍,鎮民又被嚇得不敢挪步。
我臉色再變,這事態……恐怕不好控制了……
如果候錢書答應了馮沛……
我剛想到這裡,候錢書忽然也笑了起來。
他緩步往前,似是要走到馮沛跟前。
只不過還離著幾米的時候,就被大頭兵攔住。
「你想收了我,你還怕我?」候錢書一瘸一拐,他的聲音嘶啞至極。
馮沛尬笑了一下,又擺出一副誠懇的姿態說道:「侯先生玩笑了,您還沒答應,我自然是怕。」
候錢書抻著脖子,眼神直直地看著馮沛。
他停頓了半晌,才說道:「你奸門發黑,山根生痣,眉逆且雜亂。」
頓時,馮沛的臉色一喜。
他稍微往前走了兩步,不過立刻就有一個大頭兵也攔住了馮沛。
那架勢,明顯也是放心不下候錢書。
馮沛咳嗽了一聲,他停了下來,臉色上還是有抑制不住的喜色。
我雖然不懂得陽算,但這會兒我也看得出來,這候錢書,是當場給馮沛看面相?
他真的因為馮沛說的那番話動心?
我眉頭緊鎖,腦中拼命地想著對策。
與此同時,候錢書繼續說道:「奸門發黑,是牢獄之災。山根生痣,也是牢獄之災,眉逆雜亂,同樣是入牢獄刑。」
馮沛的臉色變了,他眉心鬱結成一團,冷冰冰地看著候錢書,眼中有了隱怒。
候錢書停頓片刻,他舔了舔嘴角,說道:「牢獄三相,必定入刑。」
馮沛的臉色立時變成了驚怒,但他很快強行壓下那股子怒氣,又是語帶誠懇地問道:「侯先生,那你看出來了,這要怎麼解?解了我這災相,再幫我改了子嗣,我必定虧待不了你。」
候錢書又笑了笑,他低頭瞅了一眼地上的葛光。
他搖了搖頭,說道:「解?我恨不得挖了你骨,食了你肉,你讓我給你解面相?」
「嗯,我會給你解掉,你唯一的下場,便是死在這懸壺鎮,為我女兒陪葬!」
候錢書忽然一把拉開胸口的衣服!
他身下,竟然穿著一套如血一般殷紅的殮服!
眨眼間他便從腰間抽出一把柴刀,直接朝著馮沛的頭臉上砍去!
他這動作太快,可又哪兒能快得過槍?!
只是令我心頭更冷的是,那紅衣之上,有符文隱現!
此時,天已經就要黑了……
那符文紅衣讓我忽然想到。
候錢書來這裡,他就沒打算活著走?
我心頭更寒!頓時明白了一切!
他是不願看到妻子被燒的,而目前這局面,他也破解不了。
所以他是要死在這院子前!
再加上他提前以符文準備,還換上了大紅衣。
他如此怨恨不甘,必定成大鬼凶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