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牙山作為龍脈山,那我們現在所站著的位置,就是生氣口的穴眼,外面的陽江,則是一個大明堂。
這凶山有著極特殊的風水位,若是常人在此,必定容易暴斃,若是凶煞屍鬼,反倒是如虎添翼。
尤其是抬頭一眼,我就能看到屬於九星之中文曲星的星位,星光格外的奪目。
我低頭再看楊公盤,此時的楊公盤轉針不止,不過速度並不快,只是在緩慢地轉動。
轉針代表著惡陰,凶山必定轉針,而在此山轉針最強的地方,必定是楊興所在的位置。
我基本上可以肯定,張爾絕對會和楊興在同一個地方。
只不過一整座山,單憑用楊公盤徒步繞山尋找肯定是不行的,這樣耗時耗力太久。
現在單憑我們這幾個人手,也不可能搜山。
「找的到麼?」柳昱咒語氣平靜地問道。
「張爾不好找,五行八卦之中,他之姓氏名諱完全規避,不知道是巧合,還是他從學藝開始改過名字,從任何細節都在規避。」
「不過楊興好找,他身上的怨,就像是一盞指路的燈,其名帶木,其卦為震,這牙山還是在支龍山的範疇之內,支龍山之中,葬穴生氣最重的地方在山頂,那個位置適合屍體待,同樣旁邊的林木也會是最為茂盛的。」
「以卦象相疊,以羅盤指針相疊,以陰陽相生相剋的道理,楊興必定在山頂,張爾就會在他身邊,或者是附近。」我篤定地說道。
「上山。」柳化道冷聲喝道。
我快步往前。
明顯他們想要走到我前面,因為我已經說了方位,他們不想要再耽誤時間。
不過等柳化道要越過我身邊的時候,我直接開口讓他停下,明確地告訴他,我們要穩中求進,不能夠冒失,現在的確讓張爾措手不及不假,可他必定會隨機應變,如果出了問題,我們就損傷太大,且得不償失,我們一起就這樣上去,他反倒是拿我們一點辦法都沒有。
柳化道明顯略有不滿,不過卻沒多說什麼,隱約之間,我甚至覺得他對我有幾分忌憚?
支龍山本就是矮山,這牙山更是如此。
但走到差不多到半山腰的位置時候,我卻發現有些不對勁了……
因為羅盤的指針,本來轉針轉動的速度很快,可現在卻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緩慢了下來……
我猛然間頓住了腳步,眉頭緊鎖成了一個川字,低頭看著楊公盤。
只是停頓了片刻,忽然間,羅盤的指針又迅速的轉動起來!
這一次轉動的速度極快,可讓我感覺不對勁的是,轉針速度雖然不慢,但是我總覺得這轉針轉得不如之前穩。
抬頭看著山路前方,我謹慎地叮囑周圍幾人:「小心一些,上面有點兒不對勁。」
就在這時,狼獒忽然朝著旁邊的岔路嗅了嗅,它猛然間狂吠一聲,衝著的卻是另一側的山下。
我被吸引了目光,只不過從這個角度,除了斜著的下山路,其他的基本看不見。
不過那邊的方位,就是形似鍘台的位置。
我回憶地圖之中的構造,那裡應該有一處潭水。
山中水也是陰氣的聚集地,狼獒對屍鬼反應格外敏捷,難道那個地方有所蹊蹺?
我心頭略有幾分發沉。
狼獒的反應明顯也是猶豫不定,它時而衝著下方齜牙,時而又盯著山路上方,眼中透著凶厲。
「山上山下,都有問題,對吧。」這一次開口的是柳昱咒。
「的確有問題,不過應該是在山頂才對,否則的話,張爾就是放棄了一個天時地利的地方,他工於心計,不會那麼做。至於山下到底有什麼問題,現在不曉得,只能說我們要警惕。」思忖再三之後,我沉聲說道。
我抬起手,安撫了狼獒一下,低聲道:「小黑,凝神。」片刻之後,狼獒的反應平緩了不少,它低聲嗚咽了一嗓子,然後朝著前方邁步走去。
我同樣拔腿上山,這會兒就是我和狼獒並行了。
此刻我腳下的速度快了不少,其餘幾人緊隨我身後。
上方的山路,開始變得陡峭。
在行走的過程中,兩側逐漸能看到一些冥紙盆,並且冥紙盆中還燒著一些蠟塊,金元寶,一類的物事……
除此之外,在一些樹幹上,隱約有人影若隱若現!
粗看是人影,仔細一看,卻是紙紮,這些紙紮做的活靈活現,眉目勾畫得栩栩如生,當真是細思極恐。
就好似它們在目送著我們上山似的……
我心頭的謹慎更多,同時還有一種感覺,就是慶幸?
即便是我們忽然殺了張爾一個措手不及,我都感覺他還是有所準備,若是真的等他完全準備好了,引我們來的時候,我覺得那危險更多,更重。
終於,山路到了盡頭。
山頂的四周,是密密麻麻的樹林,這些樹的樹葉,都透著一股深邃的墨綠色。
整個山頂的範圍並不是很大,約莫也就幾十平米大小。
山頂是沒有房子的,地上則是有很多紋路,這些紋路暗合二十四山向的一些走向。
我一眼就看到了在最右側的位置,那裡是山頂邊緣的地方,再往前,則是懸崖!
就在最邊緣,踏足一步就會掉下去的位置,擺著一張茶桌。
坐在茶桌前的,正是一身唐裝的張爾,他手中捧著一本羊皮書,茶桌之上是一壺正在烹煮的熱茶,滾滾的白煙升騰不斷。
在茶爐旁側,靜靜地躺著一塊羅盤,一眼我就認出來,那是定羅盤!
在定羅盤後方,赫然放著一塊硯台,正是天干硯!其上搭著一支筆。
我微眯著眼睛,強忍住心頭的狂跳,張爾自然也是為了使用天干硯,配上了一隻筆,就如同我用袁化邵的硯台,與地支筆配合使用一般。
我的目光,死死地鎖定在張爾的身上。
他抬起手,倒了一杯茶,不過他沒有飲茶,反倒是伸手開始收拾東西,將定羅盤掛在腰間,將天干硯收起來,書也卷在腰頭。
「我本來在看戲,沒想到,你們竟然到了台下?」張爾低聲喃喃,語速還有些匆忙。
不過我從他的身上,卻沒看到急迫。
他動作急迫,像是收拾東西要逃走的樣子,可從他流露出的氣場上,卻並沒有那種倉皇逃跑的情緒。
柳昱咒冷聲呵斥道:「想走?你還走得掉麼?!」
【作者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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