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後一個問題,我沒回答沈髻。
如果我還是以前的那個羅十六,在這些事情里,早已經被人吃得乾乾淨淨,連骨頭渣子都不剩了,哪兒還能再來髻娘村。
沈髻不再開口詢問。
我也專心看著姜萌的動作,畢竟昨晚我已經花費了很長時間,除了找陳瞎子和劉文三問經驗,暫時沒有其他辦法了。
被姜萌割開衣服的那人,上半身很快就一絲不掛。
姜萌沒有動他的褲子,而是將他翻了過來,刺目的陽光下,我清晰地看到在他的後背上也有傷口,是和我相同的指傷,不過那傷口已經潰爛很多,幾乎有一個手心大小。
姜萌的臉色變了變,她回過頭,抿著唇道:「先師,他們也中了屍毒,如果我分析得沒錯,這屍毒肯定也有撞祟的作用,你受傷沒變化,要麼是時間不夠,要麼我覺得,是這些手段對您來說,只是雕蟲小技,沒辦法影響到您……」
「幫他們清理傷口看看,是否能醒過來。」我立刻說道。
沈髻反應也很快,立即下令道:「將村內所有大夫都弄過來,留一個人,把其它人衣服拆開,傷口找出來!」
沈髻帶來的人只剩下來了一個,他快步過來,按照沈髻的吩咐開始弄掉其它人的衣服。
至於別的人,則是按照沈髻的命令去找村裡的大夫。
我只是頓住了半分鐘,還是給劉文三和陳瞎子打電話詢問了一番。
陳瞎子卻告訴我,拔屍毒不是簡單地清理傷口就能做到,我身上的傷勢是因為不夠深,再加上我本身和別人不一樣,屍毒難以傷到我,其他人卻不一定了,再加上中屍毒那麼久,還被撞祟,得用其他的辦法才能根治。
沒等我詢問,陳瞎子就繼續說要用糯米和雞血拔毒,將雞血淋在被清理乾淨的傷口上,再立刻將糯米覆蓋上去,糯米變黑之後,就能夠取下來,再一直曬夠太陽,十有八九能醒過來。
我記得仔仔細細,電話掛斷後,立刻囑託了姜萌。
時間一晃而過,雖然人手多了,但是沈九他們的傷勢更嚴重,再加上雞血和糯米拔毒,也耗費了不少的時間。
差不多下午四點多,陽光都已經開始變得微弱下來,沈九才率先清醒過來。
他虛弱地睜開眼睛,臉上的木然和凶厲消失不見了,取而代之的只有茫然,以及眼底深處的那一絲恐懼。
他掙扎著起身,看到沈髻的時候,更是驚喜得快哭出來了。
我視線和他相對,他明顯茫然更多。
這表情表現得就太直接,他壓根不知道見過我?更不知道和我動過手!?
沈髻比較直接,問沈九發生了什麼?並且簡單地說了下,他們都做了什麼事兒。
沈九面色蒼白無血,明顯是被沈髻所說的嚇到了,扭頭再看地上的其他人,更是險些沒站穩,好歹有人去攙扶住,他才沒有摔倒。
沈九穩了半晌,才咬著牙說了事情始末。
大概也就是七天之前,他出村進城採購一些村里需要的物資,基本上就帶著他們兄弟七人,結果在半路的時候遇到一群人趕路,他們要去的方向還正好是村子,本來這段村路不寬闊,直接就將路面擋住了。
他覺得很詫異,也覺察到不對勁,因為村里平時哪兒會去那麼多人?
下車想問問他們什麼來路,才發現這些人身上都穿著殮服,走路的動作也不對勁兒,最前頭的是個馬臉男人,還帶了鈴鐺。
還沒等他反應過來呢,那一群穿著殮服的人就撲了他,他昏迷之前只覺得背被戳穿了……
之後他清醒過一次,被綁在一個陰暗的房間裡,那馬臉男人對著他念叨了很多話,總歸都是對村子不利的,他想反抗,可還是反抗不了,還覺得越來越迷糊,再等他醒來,就是看到我們了……
在沈九的講述的過程中,其餘的人也逐個醒來,他們的表現基本上和沈九相差無幾。
在沈髻的安排下,其餘村民攙扶他們去休息,只留下沈九。
「那人都說了什麼,和村子不利?」沈髻出聲詢問。
我則是低頭皺眉,沈九不認識馬寶義正常,第二次陰先生帶上山的人,都死在他的算計下,此外沒人見過馬寶義。
只不過馬寶義這手段,的確是特殊至極,很難防備。
但凡沈九隻是一個屍體,我昨晚都肯定能看出來。
有呼吸的活人,和吊著一口氣的活屍,以及屍體的區別太明顯……
沈九捂著腦袋,他明顯有些痛苦,悶哼了一聲之後搖搖頭:「我想不起來了……」
沈髻沉默了片刻,說道:「帶他去休息,看看能不能想起來,從現在開始,整個村子戒嚴,不許進出,村口牌樓時刻讓人放哨。」
最後的兩個人帶著沈九離開,同時去傳達沈髻的命令。
「馬寶義不好對付,他沒有直接殺沈九,肯定是想他從內部逐漸破壞髻娘村,否則的話,虐屍他兒子的仇,足夠讓他直接要了沈九的命。」我解釋道。
停頓了一下,我又說道:「髻娘娶夫的屍體都在他手裡,至少上百血煞,他能讓柳昱咒受傷,你也見過,柳昱咒的身手遠不是和你交手時那麼簡單。」
「嗯。」沈髻點點頭。
她抬腿要往院外走去。
我眉頭緊皺,喊了她停下。
沈髻回頭一眼,說道:「他們進不來村,我要回去想想,怎麼來解決這個麻煩。雖然羅十六你讓我刮目相看了,但是我不認為你能夠對付那麼多血煞。」
「……」我一時間無語凝噎。
接著沈髻又看向了姜萌一眼,目光中若有所思。
她又要抬腿走。
我深吸了一口氣,沉聲道:「我來這裡就是兩件事,一件事是幫你,我預感到你有麻煩,第二件事,就是想請你去羌族。」
「第二件事就此作罷,若是第一件事你能幫上忙,我會感激你。」沈髻果斷地答道。
「如果我給出足夠讓你心動的條件呢?」
我沒有停頓,直接就說道:「既然你無感羌族,那就看條件如何?」
「條件?我想要你的陰陽術,你給麼?」
沈髻忽然笑了笑,那一瞬間,她的笑靨如花,甚至讓人覺得傾國傾城。
只不過其中的意味,卻透著深邃,以及十足的抗拒。
她覺得這是我答應不了的條件,所以直接以此來讓我閉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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