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底部有外泄之處,將水全部泄走了。閱讀��楊青山平靜地答道。
他繼續跟著我往前走了幾步之後,又說道:「見到之後,便有對策了。」
這時候我才發現,我們所走的位置變得平坦了一些,坡度沒有那麼大了。旁邊的水流也變得靜謐了很多,聲音更小。
但水面微微波動著,像是有什麼東西匍匐在其中,我感受到一種說不出的冷意正不斷從四周襲來。
水裡頭,有東西……
我盯著水面看了一會兒,又用餘光看了一眼楊青山。
楊青山的神色依舊是古井無波。
可他的感官必定比我要仔細的多,我都察覺到了水裡頭有東西,他肯定也有所察覺。
他沒動,就代表這東西,威脅性不夠大?
我心頭疑惑更多,恰在此時,楊青山突然說道:「物極通靈,山石久而似人,草莽也是如此,根系似人,形體似人,靈智似人,兇惡之物也不愚蠢,它不想死。」
楊青山這段話並不是那麼深奧,也讓我聽了個仔細明白。
他這意思簡單,水中的東西凶,卻不敢出來?
實則上我又很快得出一個結論,那東西怕的不是我,而是楊青山……
若是換成只有我一個人走到這個位置,恐怕已經要領教那東西到底多恐怖了。
我們已經沿著裂縫向下又走了近兩百米左右,隨著我們往下走的越深,坡度越平緩,但始終還是保持著一定的斜度。
我們沿著這個斜度應該已經走了小半個裂谷的深度。
不過這還不算是地底很深,至少在這東霧山脈之外,或許會有地勢更低的地方。
在這段路途中,我看到了在山壁邊緣更為狹小縫隙的地方,有一些骸骨,其中有一些人的頭骨,同樣也有動物的。甚至還有一些登山包和衣物,足以見得,這些年葬身此地的人不少。
忽而,耳邊又聽到了轟隆的聲響,這些便都是水聲了,就好像那些水流,又流去了別的地方,造成了斷崖式的流逝。
我和楊青山總算走到了裂隙的最深處,或者說是這裡的盡頭。
漆黑的岩石,邊緣齊刷刷的斷開,水流完全灌注其中。
因為光線太暗,看不清下方到底是什麼。
不過楊青山卻皺眉低頭,若有所思。
現在這視線問題能困擾我,卻明顯沒給楊青山造成困擾。
這時我才從銅箱裡取出了螢光棒,我拿出來的不只是一根,而是一把十幾根,我將其擰在一起,又用繩子捆起來,待螢光棒發亮之後,因為數量足夠多,光線便足夠明亮。
但螢光棒能散發出去的光源始終還是不夠遠。
「青山前輩,麻煩您將這捆螢光棒扎在下面某個位置,讓我也看看情況。」我一邊說著一邊將螢光棒遞向楊青山。
他輕拂了一下袖口,一柄黑漆漆的桃木劍已然到了他的掌中。
「咔嚓!」一聲輕響,我手上的螢光棒突然就消失不見了,而我們面前岩石斷裂處的下方,大約七八米遠的地方,瞬間有了一束光暈。
我趕忙順著光源定睛細看,發現這一段斷裂處的下方,也就十餘米深,而在另一端的山壁之上,還有一個幽深的洞,所有的水流全部都灌入其中,消失無蹤。
很明顯,這洞的存在,直接打消了我之前所猜測的,水會完全以地龍水的形式流回東霧山脈的可能性。
現在看來,一切正如楊青山所說,水是從另一個口子泄掉了。
之所以枝龍水不夠,就是因為這個口子的大小,剛好超過了枝龍水流淌的水流量,所有的水,都沒有留在山內!
看來所謂的「無底洞勾魂音」中的「無底洞」也並不是無底,民間有這樣的說法,恐怕是因為這沿途的危險,沒有人能真正走到這最深處,他們或是半路折返,或是在途中死於非命。
我約莫估算了一下距離,在我們走到全程三分之二的時候,四周出現的骸骨最多,到了這裡,就完全沒有任何活物活動過的跡象。
我飛速地分析推演後,說道:「水龍補干龍的方式,可行,不過是不是最好將這個洞給封死?讓水徹底填滿這個地方,再填入裂谷之內?」
「淹沒掉整條裂谷,再從裂谷口流返,和天塹江匯合在一起麼?」楊青山反問道。
我點點頭,說道「沒錯!」
楊青山忽然說道:「你有沒有想過一點,水流太高,會有什麼後果?」我思索片刻後答道:「整條裂谷會消失,之前谷底有一半是路,但如果變成全部是水,而且水流很兇,這裂谷景點就不可能存在了。」
「還有呢?」楊青山繼續問道。
「還有?」我皺眉,再多做思索,整個人都是一僵,頓時不再言語。
楊青山搖搖頭繼續道:「東霧山旁邊的村落,地勢低緩的地方,全部都會被淹沒,說不上民不聊生,但也是會突發水災,讓很多人承受這苦難,你的方式很直接果斷,可不能那樣做。」
「我……」剛開口,我便又閉口了,看著那個十餘米寬,卻不知深多少,去何處的洞,久久不能言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