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心頭駭然,意識中頓時就回想起來自己那個夢。
夢境之中,四周都是石壁,下方全是黑沙……
還有那卦象,第一爻便是從足開始剝落。
我之前的猜測,已經完全確定。
只不過這第一爻,看似沒那麼兇險,可現在通過蔣盤這些隻言片語,我已經曉得,第一爻的險,應對著就是滅了沙鎮的病,這兇險,已然是大到了極處……
可想而知,再之後又有多險?
我取出來細麻抄紙和地支筆,將蔣盤那句話抄了下來。
目光再看旁邊的屍體,其腰間的話語則是有了變化。
「余深入地下或有數十丈,看似生門,可生門遙遙無盡,直覺使然,或生門無生路。」
「再行三十丈,若是無所得,便回返入死門。」
在那句話之後,還有一個墨團,似乎是蔣盤落筆良久,都沒能繼續寫下來後續。
可在墨團後方,又有一小排字。
「忽有所感,余之一生,心思倔強,認自己之一理,不撞南牆難回頭。以至於識人不明,朋友散,妻女亡。行此地,也是為赴友約。」
「此路或有不通,只能再走三十丈,若有後來之同道,行一丈,若牆壁無刀痕,那此地便是余埋骨之所,速返!」
看完這一行小字,我的眼睛發燙,喉嚨口一陣哽塞灼痛。
背脊處卻有一股寒氣竄入我的五臟六腑,這種感覺簡直太令人難受了。
更好似有無數隻蟲子在我的身上攀爬齧咬,後方又像是有若干雙眼睛在盯著我……
耳邊似乎有一個聲音在呢喃:「此地便是余埋骨之所,速返!」
我極力地將目光挪至別處。
鬼使神差的,我抬頭看向了這具乾屍的頭。
目光剛好和它乾癟的眼珠子對視。
我一個激靈,這才發現,這乾屍的嘴皮是捲曲的,唇部發青,喉結透著赤黑色,天倉地格發黑,口角發黃。
不光於此,它身上還有五絕相!
冷不丁我就想到,這會兒我也是這個面相預兆。
按照往來發生的那些事兒,如果我沒能破掉這相格的話,我就會落得和它們一個下場……
我心頭愈發壓抑,耳邊那呢喃的聲音,仿佛都變成了嘶聲厲吼。
忽然我的臉上被一個溫熱的東西舔舐而過,我陡然清醒過來。
舔我的正是狼獒,它青色的眼珠子裡頭,也透著驚懼。
接著它低頭咬住了我腰間的繩子,拽著我要返回……
我也拽住了它咬著的地方,僵著一動不動。
半晌之後,我沙啞低聲道:「三十丈,我走不到那麼遠了,繩索已經過半,我能走十五丈下去,蔣盤必定被困在三十丈之內,馬上就要進天生墓道……」
「我,想看一眼……」
小黑又是嗚咽了一聲。
我呼吸都變得急促不少,眼睛愈發地發燙,我看不見,但我曉得我雙目通紅!
現在回去,必定安全。
可馬上就要知道蔣盤死在哪兒,我這樣上去了……我不甘心!
死死地咬著牙關,我瞪著雙眼,感覺自己都快魔怔了。
我一手握緊了鍘鬼刀,另一手卻抽出來了那一把螢光棒。
我繼續往下走去,不過這一次,我速度更慢。
而且走一步,我就會往下丟一根螢光棒,一直到它發亮,照射出周圍的一切之後,我才會繼續往下!
一丈也就三米多,那一段位置的牆壁,並沒有什麼劍痕。
蔣盤都死在了這裡,他自然不會回來留記號。
背走他屍體的人,也沒留記號。
其實,能讓我有膽子繼續往下再走的原因,也是因為蔣盤的屍體被背出來了。
那個神秘的人,應該是破了天生墓道……
否則的話,再給我十個膽子,我也不敢往下。
我計算著距離,大概走了有十米左右。
螢光棒我扔出去約莫有十米的距離。
我沒有繼續往前了。
因為我扔出地下一根螢光棒,進了黑暗之中後,咣當一下,又被彈了回來,落在了通道內……
我又估摸著力道,往前扔了兩根螢光棒,它們稍微往前了一點點。
我站在原地一動不動,兩隻手的手心雖然滿是汗水,卻緊緊地握著鍘鬼刀和哭喪棒。
等著螢光棒逐漸散發光暈,照清楚了視線盡頭。
我看到的一幕,更是令我心頭壓抑。
那是一塊石壁,直接截斷了整個墓道。
在那石壁之上,則是鑽開了一個洞,洞約莫能讓一人鑽過……
「原來如此……天生墓道,加上此地機關……」
「蔣盤,我會將你的死因,全部告訴師祖……」
語罷,我驟然轉身,再不敢停頓,毫不猶豫地往回走。
結果讓我頭皮發麻的是,我後方不遠處,竟然有一個人影子,格外模糊,正朝著我疾步衝下來!
咚咚咚的腳步聲也才堪堪入耳。
這一下,我是真的差點兒被嚇得魂飛天外!
【作者有話說】
老羅(嘆了口氣,睜著酸澀的眼睛看屏幕):昨兒中元,運數不好,電腦壞了不能開機。去修吧,遇到瓢潑大雨……維修師傅:嗯,你這個問題有點貴,還有一時半會兒修不好,三天吧。老羅(咬咬牙):等不起啊,不修了。老羅內心:換個新的,大出血,還沒詞庫了……艱難……今天不是真想少……我會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