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想讓詩藍冒險,但現在的情況已經完全說明,事情是衝著詩藍來的,如果她不在的話,很多事情,或許都會暫時潛伏。
「詩藍,你自己考慮清楚,你已經有危險了。現在是繼續,還是暫時等等,你來決定。」
「這件事,我能躲得過去嗎?」
「應該……應該不能吧……」我只能實話實說,這件事裡面有詭異的一面,也有人為的一面,相互混雜在一起,讓人摸不著頭腦。
但現在報警可能都沒用,詩藍就算暫時受到保護,她做的夢,卻沒有人能阻止。
「既然躲不過去,那就面對吧,除此之外,沒有別的辦法。」
我開車帶著詩藍,重新往河間村那邊趕,在趕路的途中,我把事情的整體走向又重新歸攏分析了一下。
王家幾十年前的慘案,應該是個很重要的切入點。那件往事很悲慘,也很滲人,不過,裡面還是有點細節殊堪玩味的。
瘸腿新娘,應該不是表面上看起來那麼的普通,一個普通人,絕不可能被活活燒死,卻一動不動,一聲不響。
第一次死在王家老屋的四個人,裡面有因果報應的含義。二愣子就不用說了,死的活該,二愣子的父母如果平時不是一味縱容自己的兒子,最後可能也不會發生那麼慘的事。
至於那個掛單道士,肯定是說了什麼不該說的話。
這四個人死了之後的很長一段時間,河間村都沒有發生過什麼,也沒有村民因為這件事受到牽連。
平靜了那麼久,一直到兩個土耗子挖了王家的墳,才又出現了詭異的情況。
那兩個土耗子,應該也是個關鍵環節。到了幾年前,很可能王勝的女兒出了事,再之後,就是詩藍。
這些情況要是綜合起來看,我感覺當年的瘸腿新娘,應該不是個復仇心很強的人,河間村的村民並沒有受到太多牽連。如果這樣想的話,兩個土耗子,還有王勝,就變成了比較重要的因素。
我帶著詩藍重新回到村子,直接去了王勝的家。王勝心裡有鬼的話,現在大概應該知道是什麼情況,只不過這老小子演技很到位,就和沒事兒人一樣,還一臉純真的問我們去什麼地方了。
「我那個朋友,有點不舒服,就送她先回市區了。」
「吃飯了沒有?今天剛燉了只雞,自己養的走地雞。」
王勝和以前一樣熱情,我坐下來之後,順口問道:「你女兒昨天回來,沒什麼事吧?」
「沒事,那能有啥事?閨女大了,我們兩口子也不能一直跟她一起休息,試著單獨讓她自己睡,結果半夜就溜出去了,沒辦法,還是得看緊點。」
「我見到小貝的時候,她還在背圓周率,背公式,以前的學習很好吧。」
「很好啊,我閨女學習好的很。」王勝一說到這個,語氣都不由自主的興奮了起來,很有種自豪感。
「那怎麼現在變成這樣了?去醫院看過嗎?」
「看了,沒什麼用,慢慢恢復吧。」
王勝顯然有意的岔開了話題,他不肯說小貝是因為什麼導致意外的。
他不肯說,心裡肯定有鬼。
我和詩藍重新回到了北村,我覺得,現在也沒有必要讓詩藍單獨呆在某個安全的地方了,因為什麼地方對她來說都不安全,和我在一起,真出了意外,好歹我還能照顧一下她。
現在我對兩個土耗子產生了懷疑,儘管他們兩個已經死了十年,屍體都變成白骨了,但裡面的細節,還得深挖一下。
我讓詩藍幫著我望風,然後自己重新把上次回填的坑給挖開,兩具屍骨還保持著原樣,我已經檢查過一次了,這次再仔細的看,也看不出什麼,畢竟,我不是專業人員。
詩藍慢慢走到我身邊,蹲了下來,上次我沒有告訴她這兩具屍骨的事兒,等現在看見土坑裡白森森的骨架,詩藍就忍不住想吐。
「只是骨頭而已,別害怕。我仔細觀察一下,看看能不能查找點線索。」
這時候,我突然就想起了瘸子。瘸子是個資深的盜墓專家,從上次象雄石頭的事情以後,他自己說的要金盆洗手,但見識肯定還在,我立刻掏出了手機,給瘸子撥打了視頻通話。
「我出去雲遊了,沒在市里,去淨化一下自己的心靈。」
視頻里,瘸子理了一個很精神的寸頭,說他到外地參考幾個飯店,準備回來以後搞個有特色的館子,做一些正經的生意。
「那先預祝你創業成功。」
「你這有點不對啊,精神頭很差,在山裡?眼圈怎麼都黑了?幾天沒睡覺了吧。」
「實話實說,遇上點事……」
說話間,手機輕輕晃了一下,照到了旁邊的詩藍。
「談戀愛了?啥時候找的女朋友?」瘸子看到詩藍,露出了恍然大悟的表情:「難怪要熬夜,能理解,但你也得悠著點。」
「拉倒吧,真有正事。」
我把視頻調轉了一下,攝像頭對著土坑裡的兩具骨架,瘸子立刻知道可能真遇見了麻煩,也就不再開玩笑了。
我把河間村的情況,跟瘸子完整的說了一遍。對於別的情況,瘸子暫時提不出什麼意見,他能推斷出來的,我也能推斷出來。
不過,在屍體方面,瘸子比我在行的多,他讓我拿著手機,把屍骨完完整整的給他瀏覽一下。
「這倆人,脖子上一直掛著繩套?」
「對,我第一次找到屍骨的時候,脖子上就有繩套,這可能是當時他們吊死的時候留下的,一直沒有摘掉。」
「攝像頭離繩套近一點。」
我把手機拿到繩套跟前,慢慢的轉動,讓瘸子能夠完整的看到細節。
「這倆人要是普通人,我還真不敢亂說什麼,你說他們是土耗子,我大概有數,他們大概率是被纏上了。」
「怎麼說?」
「你把他們脖子上的繩套解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