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 院牆屍骨

  這個院子年久失修,好幾十年無人打理,院牆坍塌了一部分,我到詩藍他們房間的後面去看了看。

  我只看到了一段塌了一半的院牆,別的什麼都沒有。院牆只剩下不到一米高,抬腳就能跨過去。

  院牆的外面也沒什麼東西,我慢慢走了走,大概兩三分鐘之後,我就察覺到了一點不太正常的細節。

  河間村的水土其實還是很好的,附近有河。這個季節,天氣炎熱,萬物飛長,院牆後面全都是一叢一叢的雜草,非常茂密。

  但是,就在正對著後窗的這個位置上,卻寸草不生,光禿禿的一片。這種情況對普通人來說,可能只是個細節,不過,我以前接觸過一些類似的事情,還看過相關的資料。

  通過觀察地表的植被,大概能對地下的土層進行判斷,搞地質的,盜墓的,對這方面都比較在行。

  我雖然不是專家,不過,這麼大一片雜草,只有斷牆這一塊兒寸草不生,我感覺很蹊蹺。

  我回到院子裡,找了把破破爛爛的鋤頭,然後就在後牆這裡挖。挖土的聲音被詩藍和劉美惜聽到了,趴在後窗那邊看。

  這片土層看起來是正常的,跟別的地方的土壤沒有什麼區別,越是這樣,我就越覺得奇怪,一樣的水土,為什麼這裡就什麼都不長?一邊想,一邊不斷的挖掘,一直挖了將近一米深,都沒發現什麼。

  我沒有就此罷手,心裡的預感,越來越強烈。

  我用了很長時間來挖坑,直到手臂發麻,掌心都磨出水泡的時候,一截白森森的骨頭,出現在了眼前。

  這是人的肋骨,我不會看錯,等這截骨頭被挖出來,我就放慢了速度,在周圍小心的清理多餘的土。

  漸漸的,完整的骨骼被清理了出來,出乎我意料的是,這片土層里的骨骼,一共有兩具,完全白骨化了,死者死了至少有好幾年的時間。

  兩具完整的骨骼,脖子上各有一個打著死結的繩套。

  如果我沒有從村里打聽到消息的話,對這兩具骨骼的來歷,肯定一頭霧水。但我現在基本上能確定,這兩具屍骨,很可能就是十年前莫名其妙消失的兩個土耗子的遺體。

  那兩個土耗子就是吊死在老屋裡的,屍體後來不翼而飛,村民們就不敢再深究了。

  誰都不會想到,屍骨並沒有遠離,就在老屋附近的院牆下面。

  屍骨是怎麼到這兒的?屍體身上別的東西都沒有了,但拴在脖子上的繩結卻一直都在。

  看著這兩具屍骨,我就覺得寒意森森,已經是十年前的事了,屍體變成了一堆骨頭,再想查找什麼,難度會非常大。

  我想了一會兒,暫時不打算把事情張揚出去,村里雖然沒幾個人了,但引起恐慌,或者懷疑,都不是什麼好事。

  挖出來的土,我都重新回填了回去,詩藍和劉美惜估計沒看見土坑裡的屍骨,但她們倆一定能猜到,我從土裡挖出了什麼東西。

  我給詩藍發了微信,讓她別聲張,什麼都別提,然後回到老屋。這時候已經凌晨四點多鐘了,想睡覺肯定也睡不成。過不了多久,天就會亮,我估計,老屋這邊可能不會再發生什麼異常情況。

  天色蒙蒙亮的時候,我實在是忍不住了,定了鬧鐘之後,睡了半個小時,鬧鐘把我驚醒時,是早上六點多一點,詩藍在院子裡站著。

  「昨天你在後牆那邊,挖出了什麼東西?」

  「兩具屍體。」我不想給詩藍增加心理壓力,但什麼都不告訴她,她反而會胡思亂想。

  我把兩具屍體的情況跟詩藍說了一下,詩藍的臉都白了,她本來認為自己遇見了什麼邪事,沒想到竟然還牽扯到了人命。

  我心裡明白,那兩個土耗子雖然是非正常死亡,但應該跟刑事案件掛不上鉤。

  詩藍和劉美惜也是一晚上沒怎麼睡,劉美惜早上肚子就餓了,去王勝家裡找東西吃,我和詩藍在河邊洗了洗臉,到王勝家裡的時候,王勝照例在給自己的女兒小貝餵飯。

  吃過早飯,村裡的接生婆又坐到了原來的位置上,愣愣的發呆,昨天聊天的老頭兒沒過一會兒也來了,我給對方讓煙,接著進行交談。

  這一次,我沒有問幾十年前的事,那件事已經說清楚了,我問了點別的細節。老頭兒沒那麼深的心機,不知道我想幹什麼,我問,他就答。跟他聊了一會兒以後,我心裡對王勝的懷疑,就越來越重了。

  河間村發生的事情,王勝都沒趕上,但是他到河間村以後,村裡的老人對他進行過警告和提醒,王勝本來打算占用北村的院子,老人提醒了以後,他才悻悻作罷。

  也就是說,王勝沒參與過去的事,但對那些事,並非一無所知。

  這傢伙知道北村的院子死過人,是個凶宅,還讓我們住過去,說輕點是坑爹,說嚴重點,跟蓄意謀害差不多。

  看起來,王勝這個人,也得查一查了。但是,這需要合理的方式,而且不能太心急,王勝看起來比較精明,是根老油條,如果做的太冒失,會打草驚蛇。

  我和詩藍商量了一下,那個老院子好像處處都不是那麼平靜,就算不住在老屋,沒準也會有別的事,我就讓她和劉美惜委屈一下,晚上在車裡湊合休息休息。

  一天時間,無聲無息的過去了,吃過晚飯,我一個人去了北村的老院。說實話,我有點堅持不住了,誰都不可能連著兩三天不睡覺。躺在老屋的地上,沒過多久,就進入了夢鄉。

  我說不清楚睡了有多長時間,好像突然間就恢復了意識。我沒有睜眼,但還是能感覺到,旁邊那張木板床上,似乎又慢慢的坐起來一道影子。

  此時此刻的情景,和昨晚的情景,幾乎如出一轍,這道淡淡的影子,下床之後打開屋門,走了出去。

  我唰的一下子睜開了眼睛,屋門果然被打開了,在我睜眼的時候,又看到門口站著一個穿紅衣服的女人。

  我毫不猶豫的翻身就爬了起來,一步就沖向了門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