甜歌雖然出現的突然,而且依然沒有忘記那件事,但我還是能看出來,她的態度,跟以前相比,有了不小的變化。
如果放到過去,甜歌根本不會打招呼,肯定要直接沖我下手。
這是個機會,我自己也琢磨過,把甜歌的事情解決了以後,就真正的離開現在的圈子,去過正常的生活。
「一件事,總是要結束的,你說,怎麼結束。」
「我也不知道。」
「這樣吧,白老太太上次跟我說了,你……你爺爺那邊,可能還留有一些線索,不管線索是怎麼樣的,等調查完了再說。」
甜歌沒有回答,但也沒有表示拒絕,我實在是被這件事給拖累的不輕,甜歌一出現,我就等不住了,立刻給白老太太打了電話。
白老太太在電話里告訴我,因為有一段時間沒聯繫上我,再加上甜歌好像也銷聲匿跡了,所以前幾天,甜歌的母親已經離開。
老太太自己現在還在黑娘家裡,我跟她說了大概的情況,雙方聯繫好了之後,我掛掉電話,對甜歌說道:「咱們走吧,去看看,你爺爺當時到底留下了什麼線索。」
現在已經是半夜,我帶著甜歌下樓,然後開車就奔著黑娘家的方向駛去。在路上,我考慮了一下,最後還是把狼哥這件事說了出來。
這事情肯定瞞不住,狼哥他們當時把趙西南的墳給挖開了,中間這麼久,肯定沒人去過,一旦到了趙西南的墳地,甜歌就會發現。
我把狼哥那件事的來龍去脈,跟甜歌講了一下。趙西南應該跟西婆說過瓦公山的故事,西婆也跟甜歌提過那麼幾句。
雖然這個事到今天來說,跟趙西南的關係不太大了,但甜歌還是仔細的詢問了一番。
她聽到我在瓦公山那邊受了不少磨難,眼睛還差點失明,就輕輕咬了咬嘴唇,再也沒有說什麼。
我驅車前行,等趕到黑娘家的時候,天已經蒙蒙亮了。
黑娘跟甜歌之前算是交過手的,等這次再見面,黑娘不可避免的有一點緊張,但甜歌暫時沒有動手的意思,黑娘就開始和顏悅色的跟她溝通。
「姑娘,以前的一些事,可能不是你想的那樣,你誤會韓家的人了。」
「不是我想的那樣?那是什麼樣?」
「我知道,這事情裝在你心裡已經這麼久,如果不讓你親眼看看,你還是解不開這個心結。」
「去我爺爺的墳地?」
「對。」
甜歌猶豫了一下,最後還是點了點頭。
我開了一路車,現在也無法休息,帶著黑娘她們,又一次趕往趙西南的墳地。
趕到這邊的時候,天色還亮著,趙西南死了那麼多年,就算勉強要問骨過話,也不可能在白天。
「現在陽氣太旺,看不出什麼,等到晚上再說吧。」
黑娘就在墳地的附近找了個地方坐下來休息,中間問了我一些事情,又跟甜歌聊了聊。
甜歌的態度,比之前的確是好了很多,雖然話還是很少,但已經沒有太深的敵意。黑娘說什麼,她不接話,也不反駁,只是默默的聽。
等到天色發暗了以後,我們才來到了趙西南的墳地跟前。和我所想的一樣,趙西南的墳當時被挖開,這麼長時間也沒人來,直到現在,仍然能看見墳頭後面那個小洞。
「黑娘,這……這還用再挖開,把屍骨給取出來嗎?」
「不用了,有這個小洞就足夠。」
黑娘隨身攜帶了一些法器,給這種死去多年的屍骨問話,難度非常的大,黑娘把一些壓箱底的物件都給取了出來。
她在那個小洞跟前擺了幾枚銅錢,然後拿出一隻很小的香爐,燃上三根香。
香在緩緩燃燒,黑娘的雙手按著香爐的邊緣,低頭閉眼,嘴皮子在不斷的蠕動,說著一連串誰也聽不懂的話。
過了有幾分鐘時間,三支燃燒的香,冒出了一片非常濃密的煙氣,煙氣就在小洞的洞口凝而不散,變成了一片流雲光幕。
緊接著,這片濃密的煙氣里,似乎顯現出了模模糊糊的情景。
白老太太急忙拉了我一把,同時也衝著甜歌招了招手,我們站在黑娘的身後,凝神觀察,光幕里的情景雖然模糊,但我還是能分辨出來,這是當年我爺爺帶著父親,跟趙西南父子倆,在後山遭遇的情景。
我看到了父親被甜歌的父親打倒,爺爺不顧一切的上去救人,可是,甜歌的父親不知道是不是突然犯了瘋病,要把我爺爺和父親一起推下山崖。
趙西南的父親比我爺爺年輕,力氣也大,只不過這是生死懸於一線的危急時刻,爺爺在拼死的反抗。
兩個人掙扎著滾到懸崖的邊緣,趙西南匆忙趕來,大聲的阻攔,但無濟於事。在這種情況下,我爺爺收不住手,也沒有時間去考慮怎麼做才合適,兩個人掙扎了幾下,爺爺翻身爬起,手一用力,甜歌的父親,就被推了下去。
我也是第一次看到當年的完整經過,一看見這些,事情就很明了,爺爺當年只是出於自衛,並沒有主動攻擊或者故意去坑害甜歌的父親。
甜歌所看到的情景,是不完整的,她並不了解整個過程,等到看見完整的經過之後,她低下頭,又使勁咬了咬嘴唇。
「姑娘,當年就是這麼個事,你自己說,這究竟是誰對誰錯?」白老太太在旁邊說道:「人死不能復生,就因為這件事說不出個對錯,你爺爺當年才沒有聲張,事情過去那麼久了,現在又翻出來,誰又該負這個責?」
甜歌默默無語,但是她的表情已經說明了一切。我的心,終於落到了肚子裡,甜歌應該不會再因為這件事找我的麻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