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莫名其妙

  我帶著趙顯民,找到了求助人。

  如果我沒記錯的話,這個求助人叫潘玲,我見到潘玲的時候,她的眼睛已經哭腫了。

  自己的丈夫已經沒有了,孩子是潘玲的命/根子。我明白她現在的感受,好言安慰了一番,然後就問了問她大概的情況。

  三天前的早上,潘玲的兒子和平時一樣,離開家去上學,但中午潘玲就接到了老師的電話,說孩子沒到學校去。

  潘玲的兒子有手機,不過,潘玲接了電話之後發現,她兒子上學的時候,並沒有把手機帶走,手機依然還在臥室里。

  這就等於通過手機已經無法聯絡上對方,潘玲找了幾個平時小孩喜歡去的地方,沒能找到人,又聯繫了她兒子幾個要好的同學,對方說並不知道她兒子的下落。

  到了當天晚上,人還沒回來,潘玲就慌了。因為失蹤還不夠二十四小時,所以沒辦法報警。潘玲幾乎一夜沒睡,在市區里到處尋找,還去物業調取了小區的監控。

  小區的監控里顯示,她兒子很正常的離開了小區,沒有任何異常情況。

  到了第二天,潘玲去報警,照常要調取沿途的監控錄像。後來發現,潘玲的兒子在早上九點鐘,就進入了一家網吧。

  等找到那家網吧,經過調查之後,才知道潘玲的兒子並不是因為想上網,他進入網吧,很可能是從網吧的後門離開。網吧後門是一片被拆掉的庫房,貼著庫房裡面的圍牆,監控就抓拍不到了。

  我能想像的到,她兒子的失蹤,很可能是預謀了一段時間了,而且,潘玲的兒子肯定不想被找到,才會採取這種方式。

  現在的小孩,智商和思維都是不可估量的。

  對於一個尚未成年的孩子來說,家庭無疑是最溫暖的港灣,除非是到了無法忍受的地步,才會想著離家出走。

  我看了看趙顯民,小聲問道:「這件事,你有什麼看法?」

  「小孩是厭學嗎?或者考試成績不好,不敢回家說?」

  我也不知道該怎麼評價趙顯民,他現在又進入了那種智商不在線的狀態。

  我大概推斷了一下,我感覺潘玲那種望子成龍的心情,可能比一般的家長更嚴重一些。她是個從來沒有上過班,也不怎麼接觸社會的人,自從丈夫去世以後,潘玲的整個世界,可能就是她兒子。

  在這樣的前提下,她對孩子的要求和管束,可能比一般的家長更嚴格。

  我試探著問了問潘玲,開始的時候,她還不想承認,但這關係到孩子失蹤,潘玲最後還是點了點頭。

  平時,潘玲不允許孩子有什麼業餘的時間,除了吃飯上學睡覺,別的時間幾乎都安排滿了。看電視,看課外書,玩手機電腦,這些事情堅決嚴禁。

  她也不太希望孩子跟同學有校園之外的接觸,同學的一些活動,從來不讓孩子參加。

  隨著潘玲的講述,我更確信了自己的想法,很可能是她的兒子承受不了這種重壓,蓄謀離家。

  情況其實並不複雜,但關鍵是現在不知道潘玲的兒子在什麼地方。他的年齡還不大,在外面的話,不能保證絕對的安全。

  我雖然也替潘玲著急,不過,這種事情,我覺得真幫不上什麼忙,因為這是個比較正常的事,也不算什麼詭異事件。

  我告訴潘玲,我會在朋友圈發她兒子的照片,外加尋人啟事,並懇求朋友們幫忙轉發,同時,我自己也會在市區幫著尋找,一有消息,會馬上通知她。

  從潘玲家裡離開之後,趙顯民說,要在這麼大的市區找一個故意躲起來的人,短時間內可能比較困難。如果潘玲的兒子已經離開了本市,那難度就更大。

  「盡力而為吧,她確實比較可憐。」

  「讓我想想,讓我想想……」趙顯民低著頭在琢磨什麼,我沒有打擾他。不過,我覺得這件事跟什麼刑事案件掛不上鉤,不需要推理動機,現在只要找到人就行。

  我和趙顯民分開以後,回工作室,如約幫潘玲發了朋友圈,同時還找羅剛詢問了相關的事宜,羅剛說,如果沒有直接的證據能證明失蹤者面臨人身危險的話,這事情暫時還是得由當地的派出所來處理。

  到了第二天,我看朋友圈裡不少人都幫忙轉發了尋人啟事,微信上問了問潘玲,她孩子還是沒有任何的消息。

  這時候,趙顯民給我發了語音,讓我現在趕緊到沙河橋去。

  「那個小孩,找到了,在沙河橋這邊。」

  趙顯民的話,讓我大吃一驚,起身開始就直奔沙河橋。沙河橋已經是在市區的邊緣了,半個小時之後,我才來到了沙河橋。

  趙顯民果然找到了潘玲的兒子,和我想的一樣,這小子是無法承受了,才從家裡離開,隨身帶了一點食物,在沙河橋的一個土洞裡躲了好幾天。

  我和趙顯民一塊把小孩兒給送了回去,看見兒子的那一瞬間,潘玲就哭成了淚人,我跟她交代了幾句,然後就和趙顯民一起離開。

  走出小區的時候,趙顯民顯得很輕鬆,可能是因為做了一件好事。

  但我心裡疑惑重重,這傢伙到底有什麼本事?派出所找了三天都沒找到,他怎麼能精準的在沙河橋這裡找到潘玲的兒子?我總覺得這件事很莫名其妙,不是因為人找不到而莫名其妙,就是因為趙顯民把人給找到了,才顯得莫名其妙。

  「問你件事,你怎麼知道潘玲的兒子躲在沙河橋這兒?」

  「這事兒也不複雜啊。」趙顯民解釋道:「監控是很重要的線索,只要卡著監控認真的看,再根據周圍的具體地形做一下分析判斷,大概就能推斷出失蹤者走的路線。」

  「但關鍵是,你看不到那麼多馬路,那麼多路口的監控錄像,那玩意兒,不是誰想看就能看的。」

  趙顯民笑了笑,他笑的有點尷尬,很不自然。顯然是被我說中了,他根本就無權去查看監控,也就是說,趙顯民並不是以監控為線索找到潘玲兒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