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撮毛估計早就想到了這一點,但就是死憋著不說,如果不是被逼到無路可走,他可能還會瞞下去。
「行,試試吧。」
「咱倆一塊,我力氣不夠,害怕砸不動。」
一撮毛太雞賊了,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只不過現在跟他說的再多也沒用。
我們倆準備了一下,正想下水,突然間,從那道落差帶的上面,傳來了人的呼喊聲。
「毛哥……」
一撮毛的耳朵很靈,儘管落差帶那邊嘩啦嘩啦的在流水,但他還是很精準的分辨出了那道聲音。
「老二!?」
「毛哥,是我。」
一撮毛渾身一激靈,激動莫名。
他跟自己的幾個同伴,都是在溝壑那邊被蟲子給衝散了,後來一撮毛找到我了,他的同伴生死未卜。
沒想到,他的同伴還倖存著,而且一路摸索著找到了這兒。
「老二!你自己來了?」
「毛哥……就剩下……就剩下我一個人了……」
一撮毛風馳電掣的衝到了那邊,仰著頭問道:「帶著繩子沒有?」
「有繩子……」
上面亮起了一道手電的光芒,一個人影出現在了視線中。我看的很清楚,那的確是一撮毛的一個同伴。
「把繩子放下來!快放下來!」
不多久,上面垂下來一條繩子,我心裡七上八下的亂打鼓,一撮毛的同伴能找到這兒,難道沒有受到甜歌的阻撓?
甜歌是走了?還是被對方給制服了?
「老二。」一撮毛一把就抓住了繩子,但想了想,接著說道:「你過來的時候,遇見一個女人沒有?」
「女人?沒有啊。」
此時此刻,求生的欲望大過一切,一撮毛也不再囉嗦了,回頭看看我,說道:「我先上去,你在這裡等著。」
「你先上去?」我心裡感覺很不爽,一撮毛的同伴都過來了,要是他先上去,倆人一匯合,很可能會把我置於死地。
「怎麼,你有什麼意見?」一撮毛是那種典型的小人,被壓制的時候,和孫子一樣,一得勢,比爺都橫。
說著話,一撮毛就順著繩子開始朝上爬,我在下面用手電朝上頭照,一撮毛爬的很快,等爬到上邊的時候,我突然隱隱約約的看到,那個叫老二的人,似乎露出了一絲難以捉摸而且很古怪的笑。
老二露出這絲笑容的時候,直接就鬆開了抓著繩子的手,一撮毛的反應真的很快,也很可能提前就察覺到了不妙,老二剛剛鬆手,一撮毛的身軀猛然一躥,直接抓住了老二的腿。
借著這股力量,一撮毛翻身爬了上去。
我能聽到,上面傳來了一陣打鬥聲,這時候,我心裡就有了種感覺,那個叫老二的人,肯定不是自己主動摸索到這兒的。
他根本就不知道我和一撮毛中間發生了什麼,地下的路線這麼複雜,我和一撮毛又是被河水衝過來的,沿途沒有留下任何痕跡,怎麼可能精準的找到這裡?
老二一定是甜歌帶過來的。
一撮毛想了辦法,要砸開那道縫隙,甜歌不確定這個辦法管用不,但她肯定要阻止。
剛才老二明顯是想坑一撮毛,只不過一撮毛反應太快,戒備又太強,才僥倖躲過一劫。
上面的打鬥聲,斷斷續續,但我看不到具體的情景,老二剛才垂下來的繩子,現在已經掉落了,我也無法再抓著繩子上去。
打鬥持續了兩三分鐘,突然間,我看到一撮毛和甜歌的身影。甜歌要控制那個叫老二的人,就不可能離得太遠,一撮毛翻身上去,一定是發現了甜歌。
一撮毛的體力不行,甜歌又瘦弱,兩個人翻翻滾滾的在上面扭打成一團,好幾次都險些掉落下來。
突然間,一撮毛猛然一發力,掙開甜歌的手,用力一推。甜歌收不住腳,直接從上面翻了下來。幸虧落差帶下面積存著水,甜歌噗通一聲掉在水裡,不知道是不是衝擊的力量太大,她似乎是被摔昏了。
一撮毛把甜歌推下來,轉身就跑,這傢伙現在恨不得我和甜歌都死在這兒,一跑就肯定不會再回來。
我把甜歌抱到了水潭的旁邊,她的確是昏厥了,沒有一點反應。看著甜歌,我的心情很複雜,歸根結底,現在所發生的一切,都是拜她所賜。
可是,面對一個已經昏厥的人,我又能怎麼樣?
我在旁邊坐了下來,過了有十幾分鐘,甜歌甦醒了,她應該知道現在的情況,醒來的同時,立刻警覺,躲到了幾米之外。
「我不會把你怎麼樣。」我無奈的嘆了口氣,說道:「現在被困在這兒了,逃都逃不出去,沒必要再斗個你死我活。」
甜歌沒有說話,不過,她坐在那裡,也沒有多餘的反應。
「我個人建議,現在還是先不要再發生矛盾了,就算要掰扯清楚,至少也得從這兒逃出去,大家都留點力氣,想著怎麼脫困吧。」
對於我的話,甜歌不置可否,我知道她的性格,所以也就不再多說了。
剛才一撮毛說的辦法,我想要試一試,我走到距離那條縫隙最近的地方,然後帶著一塊石頭,慢慢的遊了過去。
縫隙的上面,是很純粹的岩石,砸都砸不動。縫隙的下方,的確沉積了很厚的一層礦物質,但是,全都淹沒在水裡,我用力用石頭砸,力量被水的浮力化解,還是砸不動。
在這兒試了最少十分鐘,渾身上下又被水泡的冰涼,我才心有不甘的上了岸。
甜歌對於我所做的一切,熟視無睹,好像什麼也沒發生過一樣,她依然坐在那,不知道想些什麼。
這條路走不通,就徹底沒有任何的機會了,我下意識的看了看現在所剩下的那點食物,把食物分給甜歌一半,我估計,也就僅夠兩個人堅持兩天。
兩天之後,彈盡糧絕,死亡的陰影,一定會籠照我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