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大爺的……」
我被嚇壞了,張口就要罵,一撮毛立刻按住了我。
「別出聲!也別動!那個女人看不了那麼清楚,你現在躺著不要動!她肯定以為你死了,會過來看的!朋友,你不要再耍什麼花樣了,不然的話,我真會打死你!」
一撮毛說完這句話,歪歪斜斜的站起身,裝著腳步踉蹌的樣子,看了看我,然後加快腳步,全力朝前走。
我明白他的意思,他讓我在這裡裝死,把甜歌給引過來,一撮毛肯定不會走遠,他必然會瞅准機會,悄悄的潛伏到附近。
說實話,我現在已經有點頭暈腦脹了,一邊是甜歌,一邊是一撮毛,反正誰都不會給我好果子吃。
我躺著一動不動,過了至少有十幾分鐘,周圍還是非常安靜。我斜斜的躺在地上,看到一撮毛果然貼著路面旁邊的斜坡,輕手輕腳的到了這邊。
一撮毛選擇的位置,真的很好,斜坡正好有一片凹陷的地方,人趴在裡面,藏的嚴嚴實實,走在路上的人根本就看不到。
「不要動,再堅持一會兒,她肯定會來。」
我的眼睛眨巴了幾下,我是想詢問一撮毛,到底有沒有把握。要知道,甜歌也不是好欺負的,如果無法一下子制服她,一定會遭到她的反噬。
與此同時,我的心情,也有些矛盾,我是很想擺脫甜歌的糾纏,但一撮毛是什麼人,我心裡很清楚,如果雙方在爭鬥之間,一撮毛落在下風,他絕對敢開qiang。
「朋友,我再給你一個忠告吧,人,得狠,不狠就站不穩,你到了現在,還優柔寡斷?」
我不再跟一撮毛交流了,此時此刻,我的命,就握在他手裡,我不能得罪他,只能見機行事。
我躺在路上,一撮毛躲在旁邊,兩個人無聲無息的又等了差不多十分鐘,這時候,一撮毛突然壓低了聲音,小聲提醒道:「千萬別動!她來了!等她到了跟前,看我手勢,我們兩面夾擊,直接制服她!」
一撮毛的眼力很好,果不其然,在他說完話之後大概幾分鐘時間,我聽到了輕輕的腳步聲。
甜歌出現了。
她的腳步輕快,順著小路走過來,一直走到我身旁。我估計,她已經觀察了很久了,看著我差不多半小時都躺著不動,就覺得我的確被一撮毛給一qiang打死。
甜歌蹲了下來,她身處的位置很糟糕,正好就在我和一撮毛之間。
甜歌過去的生活,我不是太了解,可是,她以前絕對沒有做過什麼喪心病狂的事情,和別的女孩子,應該差不多。
出了人命,在甜歌看來,依然是無法接受的。
甜歌的眼神,似乎有一點迷茫,甚至,她的目光里,好像還有一點後悔。
突然間,甜歌眼神里的迷茫,一掃而空。
我也跟著反應了過來,我身上沒有一個傷口,沒流一滴血,甜歌只要靜下心看看,就會看出破綻。
這時候,一撮毛悄悄的露出了頭,他已經準備好了,給我打了個手勢。
打完手勢,一撮毛縱身就跳了出來,可是這一刻,我卻遲疑了。
一撮毛心狠手辣,現在真的把甜歌給抓住,會有什麼後果?
甜歌折磨了我這麼久,我本該恨她,但是,剛才她眼神里那一絲後悔的目光,卻觸動了我的心。
她並不是一個十惡不赦的人,我真的不願意讓她落在一撮毛的手裡。
我依然躺著沒有動,一撮毛一個人跳到了小路上,頓時就有點蒙圈。
他不由自主抬手就舉起了qiang,距離這麼近,甜歌的體力也有限,再加上qiang的威脅,情況一下子就糟糕到了極點。
嘭!!!
就在這電光火石的瞬間,甜歌和一撮毛之間,像是爆炸一般的出現了一個紙人,紙人破破爛爛,一下子擋住了一撮毛的目光。
甜歌順手抓起一塊石頭,直接砸在了一撮毛的腳面上,一撮毛受不了這種疼痛,彎著腰將要摔倒。
在他摔倒之前,伸手就抱住了甜歌的雙腿,把甜歌也給帶倒了。但甜歌的速度很快,摔倒的同時,手裡多了一把鋒利的剪刀,剪刀的尖,就貼在一撮毛的脖子上。
三個人同時躺倒在小路上,相互注視著,氣氛沉悶至極。甜歌沒有受什麼傷,但肯定被驚嚇了,微微的喘著氣
。我只感覺心慌,而一撮毛也惶恐不已,這傢伙的臉皮厚如城牆,這時候竟然咧嘴衝著甜歌笑。
「我要說是個誤會,您信麼……」一撮毛賠著笑臉,試圖跟甜歌解釋。
甜歌不說話,臉上好像也沒有什麼表情,一手用剪刀逼著一撮毛,然後慢慢的站了起來。
她看著一撮毛,就朝前挪動了一點。看著甜歌冷冰冰的目光,一撮毛整個人都不好了。
他心裡比誰都清楚,只要甜歌現在動手,那自己只有一條死路,絕對沒有活命的機會。
「我解釋,你也不聽……」一撮毛一邊說話,眼珠子一邊飛快的轉動了一下,陷入死局,人被逼的沒辦法了,就會鋌而走險。
唰!!!
一撮毛突然伸手抱住我,全力朝旁邊一滾。我們身邊就是一道差不多二十米的土坡,我想不到,一撮毛這樣的人會有壯士斷腕的勇氣,倆人抱成團,直接就滾了下去。
在身體下墜的同一時間,我的心徹底涼透了。這個一撮毛,不愧是在古行里混了這麼久的老油子,他留在上面,面對甜歌肯定是個死,滾落下去,尤其是倆人抱成一團滾下去,其中一個人或許還有生存的希望。
一邊是絕對的死,一邊是有概率的活,任何人都會選擇後者。但選擇後者,需要極大的勇氣。
我們倆從土坡上滾下來,我的腦袋就暈了,差不多二十米的坡,一口氣就滾到了底。
本來我以為到這兒至少能停下來了,但身邊的一撮毛好像身軀又朝下一墜,整個人頓時就懸空了。
我的腦門子上立刻冒出了一層冷汗,土坡的底部,有一道一米多寬的縫隙,這是岩體的裂痕,下面黑乎乎的,不知道有多深。
一撮毛反手就抓住了我的一條腿,死都不鬆手,我掌握不住平衡,身子一歪,一點力氣都使不出來,兩個人一前一後,直接順著這條被雜草覆蓋的縫隙墜落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