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老太太找到的人,也沒有把握能百分之百的解決我的事情,這讓我有點失落。
不過,老太太能認定幫忙的人,肯定是有幾分手段的。所以,我就強打精神,讓白老太太帶路。
「先別急,收拾點東西。」
「老太太,你找的人,離這裡還很遠?」
「人家現在住在山西,你說遠不遠。」白老太太瞪了我一眼,說道:「為了你這點事,又得幾天折騰。」
白老太太一邊嘟嚕,一邊給我解釋了一下。她找的這個幫忙的人,說起來算是自己的一個「師姐」,綽號叫黑娘。很多年以前,黑娘和白老太太都在同一個堂口,跟著師傅學本事。
黑娘只呆了幾個人,就離開了,不過,因為黑娘人好,所以白老太太很喜歡她,等黑娘離開,倆人也保持著聯繫。
黑娘當年在這個圈子裡,也是赫赫有名的人物,只不過二十多年前,黑娘的老父親病重,黑娘趕回老家去照顧,等她父親過世,黑娘也不想在外面奔波了,定居到了老家。
這麼多年下來,白老太太一直跟黑娘有聯繫,中間還因為別的事情,去找了黑娘幾次,所以這次遇見事情了,才好開口請人家幫忙。
我和老太太說話的時候,孫梅在旁邊一直急著想要插話,等到老太太收拾好了東西,孫梅終於找到機會,朝老太太央求。
白老太太這個人,就是這樣的脾氣,對誰都沒好臉色,跟我已經這麼熟悉,還時不時的擺一張臭臉,更何況孫梅。
「你自己當年做的事情,是因,今天你遇見的事,就是果,自己種下的因果,別人怎麼給你幫忙?」
「大媽,求求你……求求你……」孫梅心裡很清楚,她的事情不處理,以後所遇到的麻煩會越來越嚴重,真到了那時候,就不是隨隨便便能收場的,她一邊央求,一邊就求助似的望著我,想讓我幫忙說兩句好話。
「你不用看這小子,他的情況,跟你的情況能一樣嗎?他爺爺那輩的事,現在牽連到他了。他什麼都沒做過,平白無故遭了報應,你呢?」
「大媽,求求你,要是這件事解決不了,我以後……以後就……」
白老太太終究還是個心軟的人,又徵求了我的意見。我雖然對孫梅的做法有意見,但現在都遇見了同樣的事情,能拉她一把,最好還是拉她一把。
我們三個人立刻就動身啟程了,黑娘住在山西,已經是鄰省了,所幸的是,她住的地方,在省境的南端,距離還不算特別遠,二百公里左右的樣子。
一路無話,我們順利的來到了黑娘的家,黑娘的老家,就在一個山腳下的小村子,他們這裡不產煤,也沒什麼別的特產,所以多少年以來,交通都不是很便利,總體經濟情況也不太好。
我看到小村裡的房屋,都是好幾十年前那種民居建築。
白老太太在電話里,沒有把事情說的很清楚,所以等見面了以後,就讓我跟黑娘再講一講。
黑娘比白老太太大幾歲,可能天生皮膚就黝黑黝黑的,身子又瘦又低,看上去冷冰冰的。但白老太太提前就跟我說過,黑娘一輩子就是這脾氣,其實心腸很軟。
我就老老實實的把事情的經過,包括孫梅當年的那些事,都跟黑娘講了一遍。黑娘聽完以後,點了點頭,說道:「那你現在是什麼意思,想找到那個姑娘?」
「對,想找到她,問問具體是什麼事,如果……如果真是我爺爺當年有得罪他們的地方,現在商量一個補救的辦法。」
「人家要是想商量,就不會這樣找上你,事情可能不是那麼容易……先看看吧,把那姑娘用過的東西,給我拿來。」
我拿出了從紙人身上拆下來的機括,交給了黑娘。黑娘的本事,可能比白老太太大一些,她破事的時候不用專門跑到小黑屋裡躲著,就當著我們的面,拿起了一個竹子編制出來的機括。
黑娘的眼睛微微閉上了,過了大概有兩分鐘時間,她猛然睜開眼,整條胳膊像是犯病似的抖了抖。
緊跟著,她手裡的那個小小的機括,像是突然炸開了,黑娘的手一下子出現了一道小小的傷口,流了幾滴血。
我和孫梅一直在旁邊看著,心裡猛然一緊,這顯然不是個好兆頭。
「沒事。」黑娘臉上沒有任何表情,輕輕把受傷的血滴抹去。又抬頭看了看我,說道:「人家不肯談。」
我的情緒猛然就低落了,這件事情,如果連黑娘都處理不了,那麼我就不可能再找到更有本事的人。
「對方的路數,不是內地的路數,我給人家看香破事一輩子了,從來沒有遇見過這樣的把式,不好對付。」
「那現在是不是就沒有辦法了?」
黑娘考慮了一會兒,說道:「這樣,你們要是有時間,先在這裡住兩天,我想一想,還有沒有別的法子。」
黑娘的話,就和救命稻草一樣,我和孫梅都忙不迭的道謝。
黑娘家的小院子不大,房屋也不多,黑娘和白老太太睡一個屋,孫梅肯定得自己睡一個屋,最後,黑娘就把我帶到了另一個很小的屋子裡,叫我在這裡湊合湊合。
「沒事,只要有個地方能睡覺就行,我不挑……」
這個小屋很小,窗子關的嚴,也沒亮燈,我扶著門框,眯著眼睛在屋裡一掃,頭皮立即一麻。
「那是什麼!」我模糊的視線在小屋的床上捕捉到了一團影子,大眼一看,這團影子應該是個人,但這團影子的頭特別大,身子又瘦的厲害,從我現在的視力看去,就仿佛看見了一截包著皮的骨頭頂著一個大的離譜的腦袋。
我趕緊就退了回來,白老太太在後面拍了我一把,小聲說道:「沒事,你不用害怕,他看起來嚇人,但不會害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