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壺手中的手電,正直的照在屍體的臉龐上,我看到的是一張黝黑的臉,屍體的頭髮雖然浸濕了,卻仍然能分辨出是自來卷。
姜凱旋!!!
這具屍體,是姜凱旋!!!
根據姜凱旋的講述,他早已經死了,這個倒並沒有出乎我的意料。關鍵的是,他已經死了那麼多年,屍體被遺留在那片所謂的雲嵐霧靄中,當年那些開發平頭山的人,難道就沒有發現姜凱旋的屍體?
更要命的是,姜凱旋的屍體就算沒被發現,怎麼會出現在這兒。就憑這麼一具屍體,難道就能掀起那麼大的波浪?
姜凱旋的身上,肯定存在著一些無法理解的現象,一時半會之間難以找到答案,我暫時顧不上這些,就想著鐵頭和張三他們能順利脫困,四個人先匯合在一起。
茶壺拿著手電,朝張三他們那邊來回的晃了幾下,姜凱旋的屍體離開暗河,河道的水流已經恢復了平緩,張三和鐵頭從石壁上下來,又弄出橡皮艇,然後一路趕到了這兒。
等到他們兩個也上岸了之後,我心裡才算是安穩了點。這一次他們三個都沒有受什麼傷,只有我的一條手臂還是抬不起來,張三幫我看了一下,沒傷到骨頭,估計恢復恢復就會好。
毫無疑問,姜凱旋的屍體,現在成了重中之重。我們都知道,姜凱旋現在是在鐵頭身上,如今看著面前的屍體,鐵頭的臉色就很難看。
「鐵頭,這跟你沒關係,你不要多想。」
「我能不多想嗎?」鐵頭不由自主的朝著自己身上看了看。
鐵頭現在的狀態,也很正常,我本來以為姜凱旋的屍體都出現了,鐵頭應該有點異樣的,看著他沒什麼多餘的反應,我才放下了心。
趁著這個機會,我們觀察了一下這具屍體,屍體在河水裡浸泡了很長時間,僵硬冰冷,就連張三這樣的人,也看不出人死了多長時間。
「老張,不用看了,這是明擺著的事,死了很多年了。」
「就因為死了很多年,才要看看。」張三在屍體的胳膊上捏了一下,說道:「如果單單從屍體的狀態來看,死了大概有三天時間。」
「那不可能,絕對不可能。」我立刻搖頭否認了張三的說法,姜凱旋的死亡,應該是事實,他也沒必要撒謊。
然而,姜凱旋不會撒謊,張三更不會撒謊,根據我自己的經驗來看,屍體死亡也就是幾天時間。
姜凱旋死了那麼久,屍體一直都完好的保存到了現在?
我忍不住看了看鐵頭,我肯定不希望鐵頭會出什麼事,但同時,我又希望姜凱旋能出來說明一下情況。
可是等來等去,鐵頭始終都很正常。
從鐵頭這裡看不出什麼,我們只能繼續在屍體身上尋找線索。屍體死亡時間無法確定,渾身上下沒有任何明顯的外傷。
如果非要繼續查找死因,那就只能解剖屍體,而現在壓根就沒這個條件。
屍體身上穿著衣服,不過仔仔細細找了一遍,也沒找到衣服裡面有什麼東西。
我無奈的嘆了口氣,姜凱旋這個事情不搞清楚的話,我預感會有一些麻煩。
「現在先別看這麼多了。」鐵頭估計也覺得有點煩躁,打著手電朝前面照了照,說道:「這條河不知道還有多遠,中間再出啥意外,就不好收拾了。」
我現在思考的,是一個問題,當年開發平頭山的人途徑地下水系,遇到過很多次危險,水裡的不明生物興風作浪,讓他們損失了不少人。
難道,所謂的不明生物,就是姜凱旋的屍體?這麼多年,姜凱旋的屍體始終都在地下水系這裡?
我怎麼想都想不明白,當時那麼多人在進行平頭山的探索和開發,難道都撈不出姜凱旋的屍體?
我把自己的想法跟張三說了一下,兩個人又把所有的細節給推敲了一遍,張三就搖了搖頭,對我說道:「這個人本身就不太正常,發生什麼奇怪的事情,可能並不稀奇。」
「這麼說是沒錯,但這不是咱們想要的結果,這件事不弄清楚,我心裡不安生。」
「你看看,會不會是這樣?之前的那些人,沒撈出姜凱旋的屍體,是因為……是因為這具屍體不想被撈出來,但咱們來了以後,他是故意讓咱們找到他的?」
「有……有這個可能……」
張三的話,的確有幾分道理,根據剛才河道里的情況來看,這具屍體不自己漂浮過來,我們真的拿它沒辦法。
屍體實在看不出什麼,我們也不能帶著屍體上路,現在只有找個地方,先把屍體給存放起來。
河岸非常陡峭,只能把屍體卡在一塊石頭上,我還覺得卡的不嚴實,又怕上漲的河水衝到屍體。
「你就別操這個閒心了,它在水裡都泡那麼久,你還怕它被淹了?」
「說的也是……」
我正想收回目光,突然就發現,屍體的左手,好像從始至終都沒有張開過。
我也不知道這是不是自己的錯覺,反正已經耽誤了這麼久,不差再耽誤一會,我又讓鐵頭和茶壺把屍體給弄下來,四個人圍著一看,果不其然,屍體的右手微微的蜷曲,但左手卻像是捏成了一個拳頭,手心裡好像握著什麼東西。
屍體的肌肉完全僵化,關節也定型了,五根手指和鷹爪似的,把手心裡的東西抓的非常緊。
對於這種情況,我們都是有經驗的,人死的時候,如果手掌是蜷曲的,那麼就無法通過正常的手段把指頭給掰開。
唯一的辦法,就是硬生生把手指給掰斷,才有可能看到手掌里的東西。
這畢竟是姜凱旋的屍體,每個人心裡都有點發毛,張三看了看鐵頭,鐵頭就擰著脖子說道:「你看我幹啥,該動手就動手!」
張三有點緊張,再三確定鐵頭沒什麼異常之後,才硬著頭皮,抓著屍體的手指,用力的掰了一下。
屍體的手指,竟然和彈簧一樣,費了很大的力氣都掰不斷,鐵頭也上去幫忙,和張三一起,把吃/奶的勁兒都使出來,終於掰開了屍體的三根手指。
如此一來,屍體握在掌心裡的東西,也映入眼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