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長山的每一個字,我都能聽清楚,他的表情也算是正常,可是,我卻越聽越覺得渾身冒冷氣。
他明明對著我,可是說的每一句話卻都不是跟我說的。
我猛然回過頭,朝身後看了看,身後空蕩蕩的。
而且,我也察覺不到有什麼異樣的氣息。
這就太奇怪了。
「你找的人,我不認識……我也不想再參與了……別來找我……」
「老楊?」
「別跟我說了,別跟我說……」
楊長山又嘀嘀咕咕說了幾句,然後慢慢的躺了下來。我不知道是什麼情況,也不敢亂動,過了有幾分鐘,我輕輕來到楊長山右邊,蹲下來看了看。
楊長山緊閉著雙眼,似乎是睡著了。
這個意外的情況,弄的我莫名其妙。自己琢磨了一會兒,也沒琢磨出是怎麼回事。
另一邊的鐵頭估計是尿/急,爬起來解手。等他方便完了,又看了看表,說道:「你也去睡一會吧,別熬壞了。」
鐵頭的腦子,我知道,不是太管用,至少比刀子差了很多。剛才的事情就算告訴他,他也說不出個所以然。
可是,除了鐵頭,我也沒人可以傾訴,想來想去,還是讓鐵頭坐下來,把楊長山的反常說了一遍。
「那……那你是啥意思?」鐵頭皺著眉頭說道:「這周圍空蕩蕩的,啥都沒有,這小子又突然神神道道的,你覺得,會不會是……是他假裝的?」
「應該不會。」
「這可不好說。」鐵頭的性子雖然比較直,但出身古行,對誰都有戒備。我們和楊長山不是一起來的,鐵頭對楊長山也沒有徹底的信任。
「你別亂懷疑,楊長山沒啥問題。」
「把他叫起來問問。」
鐵頭也不管那麼多,走過去直接把楊長山給弄醒,楊長山睡的比較熟,連推帶喊,他才迷迷糊糊的睜開了眼睛。
「老楊,精神點,問你兩句話。」
「怎麼……怎麼了……」
「你剛才一直在睡覺?」
「是啊,一直在睡……」楊長山伸手摸了摸自己的額頭,估計還是感覺腦袋暈乎乎的。
「一直在睡?恐怕不是吧。」
鐵頭口無遮攔,直接就找楊長山問了,結果,鐵頭剛剛說了幾句,楊長山的眼睛一下子瞪圓了。
「怎麼,說的你心虛了?」
「不是……不是……」楊長山急忙搖了搖頭:「我剛才,是做了個夢……」
可能就因為鐵頭問的話,讓楊長山感覺到了驚訝,因為他做了個夢,夢見有個人在跟自己說話。
因為是個夢境,所以不那麼清晰,再加上楊長山腦子本身就稀里糊塗的,他看不到夢境裡的人,只能聽到對方的問話。
楊長山現在最大的心愿,就是趕緊離開這兒,趕緊回家,所以不管對方說什麼,他都予以拒絕。
楊長山說的有點暈,我也有點暈,這件事,僅僅就是一次意外的夢遊嗎?
我不敢確定,可是,暫時又找不到別的什麼破綻,就只能先這樣。
鐵頭問了半天,也沒問出什麼,只能悻悻而歸。我有點累了,就在旁邊找了個地方躺下來。
這一夜,平靜的過去,沒有發生任何的意外,第二天天亮,楊長山已經退了燒,在我們的幫助下,還是能夠行走。
我們繼續朝著山外趕,後面的路總算是順風順水。當我們趕到了山外,重新見到人煙的時候,都有一種恍然隔世的感覺。
我們一起回到了內地,楊長山也顧不上那麼多了,直接跑去找領隊要個說法,我帶著鐵頭,找到了孟家康。
孟家康見到我們的時候,非常的激動,但是我把刀子在平頭山失蹤的事情跟他一說,孟家康的笑容立刻凝固了。
他很想把平頭山的往事弄清楚,即便付出再大的代價,也在所不惜。可是刀子不是他的人,他也不想讓進山的隊伍出現什麼意外。
「先不要急,不要急,先把情況說清楚,咱們想辦法,我可以花錢,花錢再組織隊伍……」
「再組織隊伍有什麼用?能把人一下子就找到?」鐵頭擔心刀子,卻又無可奈何,心裡一急,火氣就撒到了孟家康身上。
「鐵頭,先不要說這些,說正事。」
我攔住了鐵頭,他現在找孟家康麻煩,也沒什麼理由。畢竟當時參加隊伍,是刀子和他自己願意的,出了事情,不可能都怪到孟家康身上。
鐵頭嘟嘟囔囔的,我就讓他先到外面去透透氣。
「我們先溝通一下正事,有一些細節和情況,我和你說一說。」
我把第二個小圓盒,還有在平頭山拍攝的筆記本的內容,外加詳細的情況,都跟孟家康講述了一下。
孟家康對平頭山的情況,其實知道的不多,後續的勘探隊伍也沒有給他帶回來多少有用的線索,這些東西擺在孟家康面前,他也不知道該怎麼弄。
「現在有沒有辦法,能找到當初參加過勘探隊,或者是救援隊的人?如果能找到,那就最好了。有的情況,我們不太清楚,可以請教請教對方。」
「不是太好找,以前我找人問過,當時他們也沒有提供出什麼有用的線索。」
「再試試吧,能找到當年的當事人是最好的。」
「好,我一定盡力,盡力……」
孟家康立刻著手去跟以前的那些人聯繫,我在他這裡等了一天時間。當時的人,孟家康也都不認識,是通過各種各樣的關係以及渠道找到的。
這一次孟家康不停的托人聯繫,最後,找了一個叫馬國慶的人。
這個馬國慶是最早一批進入平頭山的人,但他不負責什麼勘探任務,專門調試發電機組,還有維護電路。
不管怎麼說,這最起碼是個當年進入過平頭山地下的人,多少都該知道一些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