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長山可能自己也不知道,在這裡被困了多長時間,他不記得昏厥這些時間段里發生了什麼,但對自己來到這裡之前的事情,記憶猶新。
他還記得回去的路,回到深淵上方之後,立刻就開始順著原路返回。隨身的所有東西全都消耗光了,他必須得儘快離開這裡,然後返回地面,去尋找一些食物。
在他的印象里,自己好像並沒有被困太長時間,他甚至天真的認為,隊伍的人還在找他,或者等他。
但是,他什麼都沒有遇到,隊伍里的人,早已經撤離了這裡。
在回程的途中,楊長山遇到了影子,他之前沒見過影子,也根本不知道怎麼對付這些東西。一番搏鬥之後,楊長山遭到重創,但是,他很幸運,那些影子本來可以直接把他弄死,卻沒有下手。
楊長山就是靠著失去知覺的最後一點時間,艱難的爬行,最後爬到那個石頭坑裡。
「領隊是不是覺得,我肯定要死在這兒,連說都不說了……」楊長山的語氣有些憤怒,也有些苦澀。
我也不知道該怎麼勸他,在那種情況下,領隊的做法也指摘不出什麼毛病。楊長山一去不回,就意味著肯定發生了危險,如果再派人過去的話,很可能還會出現傷亡。
楊長山給提供的一些信息,看起來還是有用的。我在懷疑,楊長山被困到了那片深淵附近,那麼,刀子是不是也遭遇了同樣的困境?
我和鐵頭對視了一眼,鐵頭很贊同我的想法,已經走到了這一步,無論如何都要去看一看。
楊長山現在的狀況不太好,我給他分了一點給養,然後告訴他沿途的情況。根據我的觀察,那些影子,基本都出沒在山洞空間靠西面的位置,尤其是那些深淺不一的地下山谷,是它們出現最頻繁的區域。
如果能全力避開這些區域,同時嚴加防備的話,可能問題不是太大。
楊長山根據我說的話,先到外面去等我們,我和鐵頭也準備了一下,按照楊長山給提供的路線,一直走到了那片地下水系附近。
這裡之前肯定也有浮橋,被拆除的很徹底,楊長山當時也是用木箱子渡水的,為了保證安全,鐵頭先渡水過去,等他到了對岸,我才跟著渡河。
楊長山說的沒錯,度過這片地下水系之後,距離深淵就不遠了。
手裡的手電,無法把深淵的全貌都映照出來,這是一片很廣闊的深淵,在深淵的邊緣,滯留了不止一組機器設備。
這片深淵既然是當年的作業中心,那麼肯定是有線索可以追查的,但我們目前的重點不是探索什麼,而是趕緊找人,看看刀子是否在這附近。
楊長山所說的那片宿舍區,距離深淵大概有一百多米遠。宿舍區修建在一片岩石隔斷的旁邊,粗略的看一看,房屋應該有幾十間,因為裡面的東西可能都搬空了,所以房屋也沒有被拆除。
這裡的房屋,就不像之前那麼簡陋,至少都是用石塊以及混凝土修建的,到現在都非常的堅固結實。
有了楊長山的前車之簽,我和鐵頭就進行了分工,彼此相隔了一段距離,然後開始慢慢的查找。現在查找的重點只有兩個地方,一個是這裡的宿舍區,另外一個就是深淵石壁旁邊懸掛的那些升降機。
所有的宿舍,全都是空的,可能連當年這些人睡覺所用的床都給收走或者丟棄了,除了厚厚的一層灰塵,別的什麼東西都沒有。
我走的很小心,一直都在嚴密的注視著周圍的一切,看看是否還能見到楊長山所說的那個頭髮自然卷,又戴著眼鏡的人。
這麼多房屋,浪費了我和鐵頭大概一個多小時的時間,找了一圈,我們就找到了最後一排房屋,這裡和前面一樣,空空蕩蕩,我心裡就覺得有點失落,看起來,在這個地方是沒有什麼收穫了,下一步的目標,就是深淵那邊的升降機。
這時候,我的餘光一瞥,隱隱約約的看到,在右手邊的角落裡,好像有什麼東西閃了一下。因為手電的光照範圍有限,一察覺到那邊有東西,我急忙就調轉手電筒,照了過去。
當光柱直射過去的時候,剛才在閃動的東西,又不見了。
我不知道這是不是自己的錯覺,看了一會兒,可能覺得是眼花了。
然而,我剛調轉了方向,打算從最後一排屋子走出去的時候,餘光又瞥到那個角落裡,有什麼東西閃了一下。
這一次,我似乎隱隱約約看到,那是一道吊在半空的人影,就和懸樑自盡的人一樣。
人影輕輕的左右晃動,等我急忙再轉頭望去時,那邊的影子,又一次消失了。
「鐵頭,你剛才看到什麼了嗎?」
「什麼?」鐵頭一愣,就趕緊東張西望。
我嘆了口氣,鐵頭的反應太遲鈍,剛才那電光火石的瞬間,他估計沒有一點點察覺。
這一次,我就沒那麼隨意了,重新走到了剛才影子閃動的地方。這裡是一片凌亂的石堆,沒有什麼能反光的東西,也沒有別的雜物。
我蹲下來,在大大小小的石塊之間扒拉了一下,我突然間發現,這些石頭的形狀,和天然的石頭有著很大的區別。
很多石塊都是經過敲打的,大概形成了比較規整的形狀。不用多想就能知道,這裡本來應該也有一間小屋,只不過後來被拆掉了。
這雖然只是個細節,卻引起了我的注意,這片宿舍區的房屋,都保留了下來,這一間應該是唯一被拆掉的一間。
問題隨之而來,為什麼這間小屋被拆掉了?這其中是不是有一些特殊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