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管沈美琪現在是什麼狀態,又一次遇見她,有些話肯定是要問的。
「這件事,你知道的越多,對你越沒有好處,你從外面進入了平頭山,一直找到了這裡,中間遇到的一些事情,就是很好的證明。」
沈美琪的話,應該是對的,就我目前已經掌握的線索來看,這件事確實充滿了不確定的因素,還有極大的危險。
如果有的事情我不知道,那麼可能不會帶來什麼影響,但如果是個知情/人,那麼就很有可能被牽連進來。
「我是想告訴你,其實……其實孟家康不斷的組織隊伍,一直想探索平頭山,只是為了找到當年失蹤的勘探隊,尋找勘探隊,只是因為你也在隊伍裡面,你能明白嗎……」
「我明白,但你相信我,我不想讓誰再冒險,是為了你們好,你可以告訴孟家康,讓他忘記吧,已經這麼多年了,我們這些人,就算活著也好,死了也好,其實都已經不重要了……」
「你現在的狀態還不錯,為什麼沒有想過,要離開這裡……」
「狀態還不錯,只是你沒有真正看到時間的力量……」
視線里的沈美琪,如同被時間迅速的蒸發,剝奪。幾乎就是一轉眼的時間,她的臉龐上皺紋密布的無以復加,全身上下的活力,一剎那就無影無蹤。
我感覺到無力,因為這是時間所帶來的力量,沒有誰可以阻止。我眼睜睜看著沈美琪衰老到了極點。她的臉龐上,依稀還掛著一絲愁緒無形的笑容。
可能是苦笑,也可能是一種解脫之後輕鬆的微笑。
我沒有辦法改變,當沈美琪的臉龐衰老到幾乎無法分辨的時候,她就如同一堆飄零的泡沫,在眼前漸漸的消散了。
我還有很多事情沒有問清楚,看到沈美琪消失的時候,肯定很不甘心。
「先等等!」
我急了,掙扎著想站起來,這樣一用力,恍惚的腦子猛的清醒過來。
沈美琪稀薄的影子在我睜開眼睛的那一瞬間,徹底的無影無蹤,眼前是一片漆黑的黑暗,我迫不及待的打開了手電,立刻就看到在小屋外面坐著的鐵頭。
「你醒了?」鐵頭看我坐起來的動作非常突然,就覺得我是做了什麼夢。
「醒了……剛才做了一個夢。」
鐵頭不是外人,至少現在和我一樣,都是一個隊伍里的成員,所以我不想隱瞞他,把事情的經過告訴了他。
很多事,鐵頭肯定是想不明白的,他聽完之後撓了撓頭,說道:「你說的那個沈美琪,她到底死了沒有?」
「我不知道,我也說不明白,這已經是她第二次出現了,但我還是沒有分辨出來。」
我心裡很清楚,這種事情,不可能無緣無故的發生,即便是一個夢,肯定也有出現的原因。
沈美琪連著警告了我兩次,就說明再朝前走的話,肯定會有危險。
我正在和鐵頭說話,就聽到小屋裡的那個人可能動了動,而且含糊不清的說了一句什麼。我們倆馬上停止交談,然後回頭看了看。
這個人睜開了眼睛,在他睜開眼睛的時候,我覺得,他的神智應該已經恢復了一部分,至少眼神沒有那麼混亂。
他看見了我和鐵頭,反應很激烈,情緒也很激動。
我能理解他的感受,他本來可能已經必死無疑了,卻很幸運的遇見了我和鐵頭,重新看到了存活下來的希望。
「別激動,鎮定一些。」我對這個人輕輕擺了擺手,蹲在他面前說道:「現在感覺怎麼樣?」
「還……還好……」這個人的神智一清醒,就大概知道現在的處境,他哆哆嗦嗦的說道:「有沒有水……」
鐵頭給他拿了葡/萄糖水,又檢查了一下他身上的傷口。我之前的猜測應該是正確的,這個人沒有別的很嚴重的傷,等到身體裡的毒素化解以後,問題就不大了。
他喝了水,又吃了一點東西。情緒漸漸平穩了,到了這時候,他才重新抬頭看了看我們,問道:「是……是領隊派你們來的嗎?」
我知道領隊,那是上一支隊伍的老大。這個領隊和刀子的出身不一樣,並不是古行里的人,只是常年累月的在各地探險,積累了豐富的經驗,在圈內小有名氣。
領隊上一次帶來的隊伍,是他的一些朋友和哥們,因為來平頭山之前,孟家康已經說過了,行動的目標不是做什麼壞事,只是找人。所以領隊他們才接了這個活兒。
這個人說出這句話,就足以證明,他是上一支隊伍里的成員,但是為什麼會滯留在這裡,我還不太清楚。
與此同時,我心裡就忍不住的在罵街,咒罵那個領隊,他隊伍里的人都少了,當時也沒有說出來。
這個人漸漸的恢復了一點體力,思維應該是完全清晰了,言談也沒什麼問題。我們交流了一下,這個人說,他叫楊長山,的確是上一支隊伍里的成員。
「上一支隊伍的人,最後都從平頭山回去了,你怎麼被丟在了這兒?」
「我也不知道……」楊長山暗中捏了捏拳頭,語氣雖然不是很激烈,但我能從中聽出深深的不滿。
他可能還是在埋怨領隊,還有其他的隊伍成員,把自己丟在這個暗無天日的地方,差點就送命。
我讓楊長山先別激動,把事情的經過說一下。
楊長山不算是個很特殊的人,他只是和領隊他們一樣,非常喜歡在野外騎行探險。
尤其是在楊長山離婚以後,因為無牽無掛,所以外出探險的頻率更加頻繁,上一次平頭山的隊伍,是領隊拉他進來的,雙方說好了相應的報酬。楊長山覺得能符合自己的興趣愛好,而且還有錢拿,所以就爽快的答應了。
來到平頭山的過程非常順利,沒有遭遇到什麼意外。就包括剛剛進入山體下面的時候,也很順利,這就讓隊伍里的成員以及楊長山在內,都放鬆了警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