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陣讓人不安的聲音,斷斷續續的傳來,如同一道一道的電流,讓人的心臟在不斷的緊縮。
我現在已經可以確定,聲音就是從右邊傳來的,距離不算遠,而且,聲音的來源始終沒有移動過。
我對鐵頭擺了擺手,讓他放慢腳步,同時又把摺疊鏟給拿了起來。兩個人一前一後的走了大概有十五米左右,我就辨別出來,聲音是從幾塊石頭下面傳來的。
「這到底是啥聲音?」
「我也不知道。」
「看看吧。」鐵頭從我手裡拿過了摺疊鏟,他雖然不是太聰明,但是跟著刀子混了那麼久,相關的常識還是知道的。
這個時候,那陣聲音就比較清晰了,聲音肯定是從狼藉一片的亂石地中傳出來的,我們倆都豎著耳朵分辨,可是分不清楚,這究竟是什麼聲音。
周圍看不到任何人,也看不到除了石頭以外的任何東西。
砰砰……
當我和鐵頭又朝前走了最多五米遠的時候,聽著模糊的啪嗒聲,就變成了類似敲擊般的砰砰聲。聲音有一點沉悶,好像是從一個比較密閉的空間裡傳出來的。
「你聽,是不是在那邊……」鐵頭伸手朝前面指了指,隨著他的提示,聲音傳出的位置,頓時就被鎖定在五米的範圍內。
那是一片起伏的石頭堆,因為什麼都看不見,所以聲音的不斷傳出,更讓人心裡沒底。
這種聲音雖然輕,但每一道聲音飄到耳邊的時候,就好像無形中敲打著自己的心臟。
聲音的具體來源已經被鎖定了,在手電的照射下,鐵頭小心翼翼的朝那邊走,就走了幾步,他就猛然停了下來。
「是個人!」
「人?什麼人?」
我心裡第一個念頭就是又遇見了橡膠和塑料製作的假人,可是,鐵頭也不傻,那麼近的距離,不應該會分辨錯。
而且,我似乎嗅到了一股血腥味。
我來到鐵頭身後,一股濃到讓人作嘔的血腥味撲面而來。鐵頭一手拿著手電,另只手舉著摺疊鏟擋在身前,輕輕朝前探了探。
我們眼前,是一個位於亂石中的坑,坑很小,大概有兩米深,光線照射進去的時候,除了那股濃重的血腥味,我還看到了一片猩紅。
鐵頭說的沒錯,狹窄的小坑裡蜷曲著一個人。這個人全身上下都是血,血糊糊的不忍直視。他就縮在小坑的下面,粘滿鮮血的手裡,握著一塊石頭,好像行屍走肉一般,不停的砰砰敲打坑壁。
我在使勁的分辨,這個人的臉上全是血,已經看不出原來的模樣。
但有一點我敢確定,這個人的頭髮烏黑烏黑的,年齡肯定不算大,他來到這裡的時間,也應該不算太長。
我和鐵頭交換了一下意見,這個人現在的情況很不好,可能已經喪失了大部分的意識,只是強烈的求生欲/望讓他無法停頓,試圖用敲打的方式發出聲音,引來附近的人。
這個人的運氣是真的好,這地方多少年都沒人來,我和鐵頭恰好找到這兒,就恰好遇見了他。
我肯定不會掉以輕心,不過,這個人的狀況,不像是偽裝出來的,我和鐵頭觀察了一下,然後把他給弄了上來。
我看了看這個人身上的傷口,臉上,脖子,肩膀,有很多抓痕。一看到這些抓痕,就能聯想到他是被那種影子給抓傷的。
被影子抓傷的人,會因為毒素之類的原因陷入昏迷,那種毒素,我不知道怎麼解,但根據我的經驗,人體是會自動化解的,只要有充足的時間和安全的環境。
鐵頭幫著這個人清理了一下傷口,我也趁機觀察了一下,這個人應該有三十二三歲的年紀,很普通的長相,雙腿和手臂的肌肉比較發達,一看就不是普通人。
在觀察之間,我突然發現了一個細節,這個人身上所穿的衣服,還有包括手電在內的小物品,跟我們的完全一樣。
我一下子就明白了,這個人應該和之前孟家康派出的隊伍有關係。我們行動之前,孟家康就做了所有的準備,包括服裝和裝備之類的,都是他提供的。刀子專門檢查過,覺得孟家康準備的東西沒毛病。
我們的東西是孟家康準備的,那麼之前的隊伍,估計也用的是他準備的東西。
這個人的情況,不算是特別糟糕,雖然看著血呼刺啦的,不過都是些外傷,最要緊的還是身體裡的毒素。但我們沒有專門的藥物,現在就只能讓他硬抗。
「這個人怎麼辦?」鐵頭有一點焦急,如果在這兒等這個人醒,就會耽誤時間,他一直急著要去尋找刀子。
「這個人肯定不能丟下。」
「那你在這裡守著他,我去找刀子,有什麼情況,咱們再聯絡。」
「你以為這是在外面,說聯繫就聯繫,先耐心一點。」我硬把鐵頭拉了回來:「找刀子是很要緊,但這個人既然出現了,他說不定能提供別的線索,你一個人去找刀子,如果再出事,你說我該怎麼辦?」
鐵頭嘆了口氣,又使勁的捏了捏拳頭,最後耷拉著腦袋坐了下來。
我們兩個一邊觀察周圍的情況,一邊等著這個人是否會甦醒。現在身處的地方,我感覺還比較安全,只要不發出什麼聲音,應該沒有問題。
同時,我也仔細的把周圍也看了看,我覺得,這個人就是孤身一人,沒有別的同伴,他隨身的食物,都已經吃光了,身上的衣服也破破爛爛,看樣子,在這裡逗留了不止一天。